午後,尋得機會與向通闢室談了許多話,夜晚,向通一家設宴款待項雲,開懷暢飲下向娃還唱歌助興,真是其樂融融!項雲充分感受了家的溫暖,夜深曲散,各自安歇;翌日天色稍明,項雲既起身告別向通,黃驃馬駝著主人向著未知的前程而去。 四.千里騎左岳 漠南草原上,放眼望去,無數的馬兒正在低頭吃著地上豐潤的青草,忽然一陣馬嘶,一匹毛色發亮的黑馬正抬頭作勢,其他馬都停止吃草抬頭看牠,而這匹黑馬卻開始揚蹄向東跑去,陸續的其他馬也跟著跑了起來,這時西面來了三騎,漸漸近了,當中一位赤黑色臉龐,一字眉,丹鳳眼,臉上留著短鬚,看來有五十上下年紀,穿著一身皮襖,腳著皮面馬靴,腰繫一把胡虜刀,騎的是一匹銀灰色的高頭大馬,約有七尺來高;右邊一位赤色臉,約三十來歲,騎匹赤黃色馬;左邊一位劍眉星目白淨臉龐的年輕人,騎的是匹黃驃馬,此人正是項雲,而方才騎高大騋馬的,就是這塞外牧場主人,人稱『千騎君』左岳,右邊是他得力助手馬超。原來項雲自離開揚州向家後,既一路奔向塞外,經三日夜,於薄暮時分抵達漠南都市張家口,尋得飯店打尖,一夜無話,翌晨騎著黃驃馬出市,往北行來,過三十里路處見一座私人園地,往前淌去,只見一處入口,兩邊豎起兩根大柱,高處橫著一塊木匾,上書「千里牧場」四個大字,進了門,順著一條車路往前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見著一座宅院,沒牆遮攔,正面是一棟方正屋宇,屋外放置幾張木椅,上面坐著兩位婦人,穿著似邊疆民族的衣服,屋前欄杆倚著四、五個小孩,皮襖、毛裘裹著,大概有五、六歲,七、八歲光景,有男孩兒,有女孩兒,都張著大眼看著這個外來客,項雲下了馬,對著其中一個婦人道:「對不住,請問『千騎君』在否?」那婦人似乎聽不懂項雲言語,兀自搖頭,項雲以手指裡邊兒,再指指自己,表示要見屋裡的人,那婦人看了看,對著其中一個小男孩兒說了幾句邊疆話語,似乎是蒙古話?只見那個男孩兒朝著項雲走來,拉起他的手沿著屋邊往後走去,項雲跟著走往後面一瞧,原來丈外處有一圈馬的空地,旁邊另一個圈地裡,正有兩人在那馴馬,項雲放眼看去,認得兩人中似有一漢人,遂向前行至欄圈邊,看那小男孩兒早已爬上欄杆坐著,朝向那兩人嗚哩嘰哇的喊了一堆話,那兩人似乎聽不見,只看了看這邊不再理睬,項雲目視著場中一匹純黑色毛的黑馬,通體發亮,線條十分美好,真是一匹好馬!但是性子相當爆烈,不讓人近身,看那馬又踢又踹,雖被拉著馬轡,尤不服似的仰首拉扯,那蒙人拉著馬轡繞著場子走,那漢人騎著一匹白馬捱了過去,黑馬初不讓靠近,俟漢人一邊低吟著一邊慢慢捱近,漸漸熟悉和白馬在一起,只見那蒙人交了轡繩給那漢人,於是漢人拉著轡繩牽著黑馬繞場跑了起來,當經過項雲這邊時看了一眼,跑了兩三圈見黑馬配合得很好,就縱身一躍,上了黑馬的背,黑馬突然受到重壓,驚懼似的猛然跳起,弓起身子瘋狂的扭動,那漢人緊抓著轡繩,兩腿夾緊著馬腹,幾次都險些跌下,只見那黑馬前伏、後昇、弓起跳、踢腳,都沒辦法摔掉背上的漢子,終於也許累了,慢慢的不再踢動,不久就聽從漢人的駕馭,繞圈跑了起來,跑得兩圈,那漢人就停下馬,將韁繩交給蒙人,交代了幾句就往這邊走來,項雲看這漢人穿著胡裝,赤色臉約有三十來歲,遂一拱手道:「在下項雲,來找『千騎君』左岳先生,請問他在否?」赤臉漢子回禮道:「閣下找左岳先生何事?」項雲答道:「在下與左岳先生係舊識,分別約有十年光景,今因有事相求,故前來拜望…請問閣下如何稱呼?」漢子答道:「在下為左岳先生之助手,姓馬名超,『千騎君』因有事外出,約莫嚮午十分始回。」項雲又問道:「請問有位左同先生尚在否?」馬超聞言答道:「左同先生已在賀蘭山區經營另座牧場了,閣下莫非是大別山的項雲?」項雲應道:「正是在下‧」「哦!失敬,失敬,常聽兩位左先生談起大別山之事,言及項兄弟,常常讚不絕口。」馬超說道:項雲聽了接口道:「是左叔抬愛,過譽了‧哦,方才見馬兄馴服那匹黑馬,過程實在精彩!」馬超應道:「哪裡,此馬兩天前才捕獲,野性未除!故先圈養兩日,今日始訓之;項兄弟亦懂馬術?」項雲說道:「因左岳先生得識少許‧」馬超應道:「是極,是極,我一時忘了左岳先生與項兄弟的關係!請項兄弟到屋裡談話…」於是項雲隨著馬超一起走向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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