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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5 03:46:16瀏覽1056|回應5|推薦56 | |
因為今生有約,所以【穿梭時空三十年找真愛】 潮 信
女主人我們都叫王阿姨,非常非常漂亮,講話永遠都是輕聲細語,院生只要看到她,都乖得唯恐惹她不高興。 我們學校的各種社團每學期都會口耳相傳地排班去她在的教養院服務,為的就是看一看她,連我們女生都想看她。 我參加的社團就是以服務身心障礙者為宗旨,每個星期,我們說是去照看院生, 但大家反都向王阿姨吐苦水,談感情上的挫折或是喜悅,男生女生一樣。王阿姨總是笑笑的聽我們說,安慰或鼓勵我們。 有一次,因為找王阿姨,我難得的進到了她的住所,才看到這兩隻用玻璃箱裝的大龍蝦,那兩隻龍蝦只要一進門一定會看到。 我問王阿姨,為什麼不完成那隻沒完成的龍蝦。 她只笑笑說,缺憾有時反而是一種美! 當時我不懂,以為她指的是身心障礙者。 看到故事,我才知道 要說出那種話需要好大好大的勇氣! 我現在和我先生在台東服務,我們倆看到這個故事都哭了,是真事嗎? 我們一定要幫她們,讓有情人成眷屬。 對了,有一個快六十歲的怪人,怪怪的不說話也住在那兒, 院方說,他是和王阿姨一起來的,會為王阿姨做一切的事, 但是除了王阿姨,沒人能指使他, 他就是【大大】? 還有,在那隻沒完成的大龍蝦的玻璃框上有一些兩個兩個一樣的貼字, 我們所有前後期的同學都會背,也讀出了是一首感傷的情詩, 我也一起附上,讓大家一起瞭解趙明月那執著的心。 喔,想到這種老天作弄人的事,我想哭。我在哭。』 點點 滴滴 悲悲 淒淒 無無 悔悔 怨怨 一一 生生 寄寄 與與 誰誰 相相 隨隨 情情 戀戀 * * 昏睡一畫夜醒來的王瑞安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讀完了信,心中悔恨交雜,眉頭深鎖地閉起了眼。 他自己知道,身上的病他抗拒不了,不是受到過多的幅射線照射,就是三十年歲月一下子都累積併發,不管是那一種,由於三十年身體根本沒動,所以筋骨和機能都疏鬆了。 知道趙明月平安的活著,心裏反而對自己的衝動行事和自私感到羞恥。 以前,由於自己的出現,讓趙明月受三十年的苦, 現在,自己又出現,難到又要讓趙明月為了看護他再受三十年苦? 憑什麼再次挑逗她已平靜的心, 憑什麼又要捉弄她已寧靜的生活, 愛她,很愛她,很愛很愛她,愛她卻害了她! 如果活過三十年,舊情只是如雲煙的往事,偶然間會想起的,已經深埋的情愛,卿卿我我都只會是美美的片斷回憶。 但是現在對他而言,舊情卻只是離情,三十年真的像彈指; 渴望的心,盼望的情,纏綿的愛,就像昨夜星辰,就似前宿參商。 時光的長河造成了疏離,濃郁的愛情卻穿越了時空, 只是趙明月受盡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自己卻像慧星一樣,不帶一點感傷想重新回到從前愛的世界。 【重相逢仿佛在夢中,只是不是夢】 意境真美,實現就醜, 渴求見到趙明月的心願,現在就會成為趙明月的累贅。 那首疊字詩,他讀出了另一個已既絕望又不認命的意境。 也只有他,才能知道這首詩該怎麼讀,但,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今朝醉, 今朝醉剪相思淚。 剪相思,淚點點,滴滴悲淒無悔怨。 悲淒無悔怨,一生寄與誰? 一生寄與誰相隨? 相隨情戀戀, 情戀戀。 ***** 警察的監管已鬆懈;皮膚鬆散,滿臉病容,插滿大小針,注射營養劑的王瑞安,再也不是警網上的【阿諾】。現在在這裏的唯一原因只不過因為他之前是個襲警要犯。 又是一個網路帶出的故事,全台灣每一個人都從新聞上知道了穿越時空三十年的愛情奇聞。 反正每一個人都能看到這個故事的不同面相,像他的武功,像他的戀情,像他的身世,自己解讀吧。 也跟其他事件一樣,醫院裏,附近都是轉播車,都是人群。 蜂擁而至的新聞媒體記者幫了一個他們都不知的大忙,當警察堅持要為王瑞安帶手銬接受醫療時,擔任護理長的溫媽和受故事感動的醫師,就以會向媒體透露警察惡行而果脅成功不上手銬。 『沒事了,等病一好,我們就一起去看趙姐姐。』 雅芊如解語花一般在床邊,邊為王瑞安舒開緊鎖的眉頭,邊說著,就像他的情人一般照顧他,劉奇中乖的像【大大】,在旁聽差遣,而同學中也有人願意幫忙,就在室外等候。 『就在後龍,很近,青苗教養院。』雅芊又說。 『我會再次傷害她!』 王瑞安張開了雙眼,搖頭說。 『不會,你中年人的神態非常沉穩,她會喜歡,我們都喜歡呢。你們會跟童話一樣,從此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雅芊抿了抿嘴說出她的想法。 『我怕,』王瑞安還想講,雅芊用一句話堵住。 『趙姐愛你,妳愛趙姐,這就夠了。』 『愛到深處無怨尤,愛到深處無怨尤。』 王瑞安喃喃的唸著,溫媽正好推門進來。 『恭喜你,顯像試劑證明沒有過量幅射照射反應,所以嘛,依據各種檢查結果,你的身體狀況目前是中年人反應,而且是保養很好的中年人。』 『目前。』王瑞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還好你不是現代人,否則光你從聽話得到的反應,不知要迷死多少的女生。』 溫媽愛憐的看看自己的女兒,劉奇中在旁傻笑。 『那個時代,他三天就騙到了馬祖之花呀。』 雅芊笑著應合她媽的話。 『話說回來,有些細胞的活動倒是反常的厲害,我們正在從病理學和DNA上進行分析中。』 DNA王瑞安不懂,也沒問,反正就是不懂,解釋也白解釋。 門又開了,先有個人露頭看看,一看到王瑞安,馬上推開大門,一個高雅的中年婦人走進來。 『你這個活死人,自己去做春秋大夢,卻害死了小公主!』 中年婦人不高雅了,成了潑婦! 也沒那麼嚴重啦,反正是對著床上的王瑞安用一隻手又打又搥,還哭了起來,完全不管他身上還插著管子。 王瑞安流出高興的掉淚且傻笑說: 『嗯,這種出場比較有戲劇效果。』 也不知說的是他自己還是進來的女人。 隨後進來的男人拿出了手帕交給女的,女的擦了一把眼淚又開罵: 『還賴在這幹什麼,趕快去把月娘找出來,去過你家後我三十年沒見過她了。』 『我這就去。』 王瑞安說到做到,馬上要拔身上的管子,雅芊馬上過來幫忙,但是溫媽卻是將扯下的心電貼布往上重貼,嘴中直罵: 『瘋了呀,病還沒好。』 『讓他走,否則等一下又不敢去見人了。』 雅芊卻又將貼上的往下撕,嘴也沒閒地說著。 溫媽停止了動作,沒錯,女兒這幾天真長大了; 出現的兩人是誰她們從豐原回來後知道了,光看中年婦人的超凡脫俗氣質,就能想像趙明月的漂亮一定不可方物。 『是呂伯大夢不是春秋大夢,到底怎麼回事,還這麼年輕?真的跟電視說的一樣呀。』 呂主捷扶著李芝小聲講,邊幫她拭淚邊問。 『真的一言難盡,』王瑞安邊穿衣服邊說: 『離開馬祖,船到基隆,我就給一個少將接走,然後就是現在。你們都沒幫我照顧趙明月?』 『那輪得到他,連我都沒法使力,一切有他義父。但是他義父蛙人隊長也說是月娘不想見我們。』李芝說出了原委。 『你現在的身份是?』呂主捷像是想到了問題,忽然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有三個身份倒是真的,警察的犯人,溫媽的病人,雅芊的現在情人,以後的義父。』 王瑞安笑笑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呂主捷和李芝,王瑞安又有了為趙明月再次重生的力量。 每個人都笑了,王瑞安又活了過來,只有呂主捷沒笑。 『你還有一個身份,是軍人!不好,快點!』 呂主捷後面的話是用叫的,每個人都愣了。 『剛剛我們進來時,看到軍方生化研究所第四所的一位主任和一堆憲兵,搞不好是針對你。』 『你怎知道?』李芝問。 『他們的意外險是我們公司加保的,專門研究生化科技,前年sars病毒大戰就是他們打的;那個主任全家的保險都是我做的,所以認識。』 『那怎麼辦?』王瑞安慌了手腳。 『你出主意,我們辦。』呂主捷說。 『喂,同學,那是過去式,現在我連手機都不會用,怎麼知道社會是什麼樣子。』 『好,事不宜遲,先離開醫院再說。』 呂主捷馬上說出了急就章,王瑞安改了一部分,劉奇中又加了一部分,因為有些事呂主捷還不知道。 劉奇中先離開去找同學和新聞記者,告訴他們軍方特種單位要帶走王瑞安,人正在病房外,想藉記者纏住軍方人員。 李芝卸下強化玻璃義肢交給呂主捷,將門外的警察敲昏拖了進來。 溫媽先將隔床的病人迷昏再幫他帶上氧氣罩,蓋上被子; 李芝則站在緊急呼救按鈕邊待命,呂主捷到門口把風,好讓溫雅芊帶著王瑞安從側門出去和劉奇中碰頭。 一切就緒,王瑞安正要出門,轉角處軍方人員和大批媒體記者出現了,軍方人員給媒體工作者搞得不勝其擾,有些憲兵想辦法要支開擋路的媒體,所以整個人群走走停停。 呂主捷看到這種陣仗也慌了,只能急急的向裏面講現況。 溫媽一看不對勁,叫李芝按下急救鈴,推著病床就往外衝,這一來,大家會意了,呂主捷和李芝就跟在病床後也往外衝。 急救鈴聲驚動了整個醫院,溫媽和呂主捷推著病床向著進來的人群衝去,大家紛紛讓路,沿途呂主捷一直叫著: 『讓開!王瑞安內出血,讓開!』 這一來,軍方人員和媒體開始追向病床,過了轉角處,轉向電梯口。 趁亂,雅芊帶著王瑞安和放在桌上的大龍蝦溜出病房,溜下樓層,跑向在外等待的劉奇中。上了車子就走。
車子開始走台一號道往楊梅開,劉奇中另有安排,已在車上的聯合報記者按照要求打電話給在醫院其他媒體記者,於是記者及轉播車也開始奔向台一號道。聯合報記者換得的是第一手報導。 車過楊梅,轉上高速公路,準備在竹南交流道下,劉奇中打電話告訴竹南和頭份的網友,開始設立第二個攔阻點;果然,警車在過了竹南二條高速公路交接處鳴笛出現死追不放。 憲兵也有自己的通報系統,住在新竹市和頭份斗換坪的憲兵也開始動作,準備從警察手中搶王瑞安,畢竟他是軍人。 在車上,記者問的事,王瑞安一一作答,由於他坐後座,在前座的雅芊並沒有注意到,王瑞安拉下點滴時的針孔正在向外不停的流血,等記者問要到那兒去,王瑞安因不知道一時答不上,伸手拍雅芊時,才發現,血流已如注。 急得太發脾氣的雅芊先按住了他的動脈止血,擦掉血漬時更發現,現在王瑞安針孔處成了一個大洞,肌肉竟然分解剝落; 還好是護理系的,車上總是有急救箱,拿出膠管先綁住上臂止血,將消炎粉撤在創口,再用繃帶綁緊。 這時的王瑞安不知是給血嚇昏還是身體不支,又昏睡過去。 劉奇中也沒閒著,在頭份交流道下了高速公路就往後龍方向跑,好幾輛警車緊追不捨,後面又是聯合報記者問出並傳給同業地址而跟上的採訪和轉播車。 一群,兩群,三群, 幾百輛騎著機車的年輕人,或一人騎或兩人坐,出現在四周, 有的在前開道,有的在後阻擋,將整個台一號道塞得滿滿的,硬是將警車,憲兵車硬生生的阻隔開來! 簇擁著劉奇中的車子直接開進了位於後龍的青苗教養院。 這些同學或是網友都是看到了王瑞安的故事,響應劉奇中和他同學號召,一起挺身為奇蹟做見證。 大門開啟處,機車騎士都安靜的讓道,車子徐徐而入,停車後,記者和劉奇中攙扶著昏迷的王瑞安下車,溫雅芊拿著大龍蝦緊跟在後。 或許是空氣新鮮的關係,更可能是感應到了,王瑞安清醒過來,推開兩個人,他直直的挺立著,看向辦公室,找尋他的最愛。 辦公室沒人出來,幾個院生靠了過來,雅芊急急的問,智障院生回以傻傻的笑, 除了風聲,就只有遠方一個院生無意義的叫號在空曠的庭院迴響。 辦公室裏坐著一位美麗的工作人員,劉奇中走進去,才發現是個身障者。剛想問,卻給雅芊叫出來,要他幫著照看王瑞安。 原來王瑞安就像有了感應一樣,竟猛然轉身向著開闊的菜圃,迎向雲中的夕陽,走了過去。 劉奇中和雅芊在左右,雅芊將大龍蝦塞進王瑞安手中; 記者和追上的記者跟在後,警察和憲兵也進來了,更多的年輕人都進來了。 王瑞安大步的往前走,完全不理會正透過紗布,順著手臂流到大龍蝦又往地上滴的大量鮮血;每個人都跟著走,踩壞了菜園和花圃。 就在那兒有一大塊草地,有人穿著白色的衣裙,斜坐在草邊的石椅上看夕陽,看大海; 五步遠外粗壯的【大大】,張大了口看著大步走近的來人。 聽到【大大】的深重呼吸,順著大大的眼神, 趙明月頭回了過來, 站了起來, 跑了起來, 神色歡愉,就像王瑞安才離開一樣, 張開雙手,迎向回來的王瑞安。 王瑞安也高興地高舉著兩手跑了起來,兩個人就在草坪中緊緊的擁抱; 夕陽恰好衝破了雲彩,將光柱投向了兩個緊緊擁吻在一起的戀人身上。 狂噴的鮮血隨著手的動作向四週飛洒,接著就在趙明月白衣上抹出了 濃稠的愛之苦痛,愛之淒楚和愛之深摯。 慢慢地,就像以前一樣, 王瑞安帶著趙明月向地上傾, 趙明月也緊扶著他一起斜。 金黃色餘輝下,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草地上兩人緊貼嘴唇邊的成行淚珠, 在暖暖的夕陽照射下 棵棵綻放出的色彩是那麼地炫目絢爛又柔和, 就像, 就像 馬祖海邊兩人初吻時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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