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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25 18:22:26瀏覽317|回應0|推薦1 | |
「海邊的卡夫卡」根據作者自己的話,就是「一個傍徨在撲朔迷離的海邊的孤伶伶的靈魂」。在小說中,它既是一幅鐫著永恆回憶的畫,又是一首少女為懷念遠方愛人而譜寫的歌曲,歌曲還有謎一般的歌詞。 小說以希臘悲劇「俄狄浦斯王」的詛咒作隱喻。一個以失群烏鴉自許的十五歲少年,為了逃避父親預言要殺父姦母的詛咒,毅然逃離家園;一個二戰時遇上靈異事件失去記憶,卻能在夢中感應另一個世界的老者,奔赴被感召履行的任務;兩個毫無關連的生命,因著命運的漩流漸行漸近,先後不約而同地以各自獨特的形式,與一所圖書館及其館長 ¾ 一個祇活在記憶中的女人,產生影響深遠的交滙。 小說中每個主角都活在某種嚴重匱乏中,卻又各自抱持全然不同的人生態度。出走少年因年幼被母親抛棄,父親又把他作為一件受造物看待,在嚴重缺乏愛之下,心中常懷孤獨和憤怒,對外界築起高牆,與此同時,又不斷自我要求和鍛鍊,要成為強壯的人。從一開始,他就選擇了抗逆命運,力圖擺脫它的控制和詛咒。失憶的老者以全然欠缺讀寫能力之身活在幾乎全無純文盲的社會,吃虧不便之餘,一生沒有朋友,祇能以貓為伴,卻始終熱烈擁抱命運,懷著欣賞生活,甘之如飴,並矢志承行每項被托付的任務。圖書館長因早年的不當決定和放任毁損了許多人,背負著沈重的回憶包袱,過的是一種無悲無喜般的活死人日子,既不抗爭,也不擁抱,祇消極地等待終極的來臨。 作者透過少年對自己性器官活動的不自主性,以及對情感和情慾失控而終究陷入與母親交合的結局,揭示人在命運面前的無力和無奈。竭力找回讀寫能力的老者與一生擔負記憶的圖書館長最後回到的竟是一個沒有記憶、沒有情感、文字意義全失的終極國度,表明了追求的虛妄。這一切似乎都在證明「不是人選擇命運,是命運選擇人」這悲劇性的命題。 然而,在悲劇面前,我們絶非全無救贖。作者一再強調我們外部的東西不過是內部的投影。出走少年在深邃的老林中探索,經歷了懷疑、恐懼、悔疚、自我否定、自我放棄和重生,實在是向他自身內部的迷宮挺進,找尋「編織出黑暗的光源」,找尋破解、超越和成長的過程。 作者的寫作技巧高明,以交替的章節分別交待小說中兩條主線的發展,筆觸冷靜,描述細緻,透著日本小說的風情;寫出走少年的章節用第一身描述,直接通過人物的視點和感官詮釋世界,與此同時,又借少年內心理性聲音的形象扣問忠告,為讀者提供更大的反思空間。全書運用的文學、哲學和音樂比喻頗多,各種思想前後呼應,滙成合力,處處透著作者對生命的反思和態度。值得一提的是作者頗能顧及不同讀者層的需要,即使撇開一切有關人生和命運的審視,作品中的懸疑奇幻,還有相當吸引力,也許這也是它能成為暢銷小說的原因。 在我來說,作品雖有命運決定論的味道,卻又處處透著積極面對,尋求自我超越的精神,就如作者在作品最後借助衝浪者傳達的訊息:要單獨同死亡相對、相知,戰而勝之。這不正是我們在亂世浮生中必須抱持的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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