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含著雪白十字架的花

愛情沒有對錯嗎？

愛情沒有對錯，真的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每次聽到這句愛情『格言』，我就想起一個令我這輩子忘不掉的『眼神』。……

那年我才二十五歲左右，年輕好玩，少不更事。一個週末，女友找幾個手帕交去某個山上玩，她說她的客戶另外成立一個事業體，新張誌慶，在山上某謐靜處宴客，她邀我一起去熱鬧熱鬧。

我知道她和那位客戶有點關係曖昧。他們工作時相識，因有相同信仰，一起去『坐禪』，沒想到後來迸出火花，如洪水氾濫，淹潰堤防，兩人經常出雙入對。

當我知道那位客戶是有妻子的男人，曾很不識相地問她：『他的妻子知道嗎？』女友告訴我，客戶和妻子國中時即戀愛（註一），早早結婚，早早生了孩子，卻感情不睦。『他們根本無法溝通，』女友如是形容：『一講話，他老婆就極盡所能的酸他，他談理想，他老婆就潑冷水！感情壞到這地步，他大概也不在乎我們的事情老婆知不知道了！』

我原以為那是新公司開張宴請新聞媒體的活動。沒想到去了後才知道，那是一場私人的宴會。老闆宴請員工、客戶與親朋好友。女友笑瞇瞇、落落大方的走入會場，會場有好幾張大圓桌，她拉著我就一屁股坐入主桌。

春風滿面的男主人走過來，很自然地坐在女友身邊，他的另一邊座位空著。

菜都快上了，那位子還是空著。有人過來問：『你太太呢？沒來嗎？』

他彷彿事不關己地淡然說：『還在車上。』
『怎麼不過來？』
『人不舒服。』他說。

等菜開始上了，男主人的妻子終於露面，她靜默的走過來，神色哀戚地坐在男人的旁邊。新張誌慶的大喜日，男主人臉上漾著朗朗春光，女主人臉上卻佈著壓抑的淒楚寒霜。那是一種痛到無法言喻的痛，年輕的我哪能體會那種痛，只記得她臉上的神情。

吃飯時，我的視線總忍不住偷偷投向她，看她吃很少，又忍不住關心：『妳還好嗎？』她禮貌的勉強朝我點點頭，或許她知道我是無辜的、不解人世的『路人甲』，不忍給我臉色。

席中，當男主人說笑，滿桌笑聲時，女主人忽然離席。男主人神色自若，視而不見。

我開始嗅到一絲不對勁了，空氣中飄著濃濃的酸味？

女友很『熱心』，說要去把女主人找回來。我陪她去。在會場外的停車場找到女主人，她坐在後門敞開的轎車裡。

當女友問她身體是否安好，要不要拿菜過來給她吃時，那女人把臉轉過來，直直的盯著我朋友，我在後面看到那眼神……那充滿傷痛、恨意、苦楚的眼神，若眼神可以殺人，大概當場射出兩把飛刀了！

那麼多年過去，隨著年紀增長、人生體驗豐富，我慢慢了解那位妻子當時是怎樣的心情——為了顧全大局，她明知丈夫和第三者就在桌邊上，也隱忍情緒不發作，當時她受到多大的傷害啊？！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當婚外情發生時，陷入愛河的兩人，是否聽得見有人因此落下眼淚的撲簌聲？

當愛情發生時，有人受到傷害，你還能說『愛情沒有對錯』嗎？會讓別人受傷的愛，不是缺德是什麼？

（黃彥琳寫於20130703）

 
《註一》有人認為戀愛常常失敗就是『談太晚』，因此主張『戀愛越早越好』。
        這是完全誤人子弟的看法。國中生發育都未完成，懵懂無知，一不小心
        就『珠胎暗結』，還是長大成年，個性更成熟再談才好。
        戀愛老失敗是『人』的問題，跟年齡無關。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