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竊竊私語城市」》            讓我愛不釋手的書 孔融十歲的時候，談吐、機智都比同齡的小孩出色。有個叫陳煒的長輩聽到別人誇讚孔融，眼珠子一翻，當著孔融的面說﹕「小時候聰明伶俐，長大了未必怎樣。」孔融立刻「反將一軍」，回他說﹕「那大叔您小時候必定很聰明伶俐囉！」 這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典故的由來，語出「世說新語」。 世說新語是我非常喜歡的一本書，作者是南朝人劉義慶。在這本約一千五百年前的古書中，處處可見古人睿智雋永的對白，像上述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就是一例；再舉兩個有趣的例子﹕ 郝隆在七月七日家家戶戶忙著曬衣物時，跑到院子裏，仰臥在地上曬肚子。人家問他﹕「你在幹啥呀？」他說﹕「我在曬肚子裏的書。」 劉伶酒後常常放浪形骸。有一次他喝醉了，索性把衣服脫光躺在地上。朋友到他家找他，見了他的德性，罵他亂來，劉伶回說﹕「天地是我的房子，房子是我的褲子，你這小子鑽進我褲子裏做什麼！？」 世說新語亦記載了古人使詐技巧。例如在「假譎篇」中，生性多疑的曹操常告訴旁邊的人，如果有人想傷害他，他心中會有預感。 為「證明」他所言不假，曹操找來跟他很親近的小人，說好兩人「串通」演一齣戲﹕ 曹操要那個小人身藏刀械假裝「意圖不軌」，他則「假裝」把他逮捕。「到時抓你的人要殺你，你只要不說出誰指使的就可以了。事後我會救你和好好報答你。」 那小人相信曹操的話，結果到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曹操身邊想謀逆的人，以為曹操真的料事如神，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世說新語收集了六百條左右的小故事，記錄了約六百位歷史人物點滴事，那些耐人尋味的小故事讓我一讀再讀，愛不釋手。 我常常會挑一些有趣的講給小朋友聽，讓他們從中了解古人的智慧，對生長在美國的華裔小孩來說，這可能比死背唐詩宋詞有意思多了。 （彥琳寫於11.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