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眼淚當藥引
(林子軒101.03.02刊登於更生日報副刊)

作家張國立知名小說《偷眼淚的天使》，內容敘述一位蟄居於台灣東北角
的宅男《倪克》，生平最大的樂趣就是徜徉於網路世界；不過因為他具有
過人的記憶力，所以他的另外一個網路身分，就是遠近馳名的《搜索達人
泥客》。

倪克《或泥客》可以接受網友之委託，替客戶尋找任何事情，包括走失的
寵物狗、失去聯絡的舊情人、或是斷了線索的懸疑案件，都可以在他敏銳
的追蹤技巧之下，迅速得到最佳的服務與答案。

不過有一樁承接的奇妙案件，來自於吳大中醫師的要求，為他的獨門秘方
《悲傷止步逍遙散》尋找藥引；而這些藥引就是蒐集《悲痛的眼淚》，以
供應吳大中醫師搭配使用，其適應症狀信針對於失戀、單戀、與苦戀等狀
況，當然主要治療功效就是清心寡慾、化悶解鬱、和氣平消火等。

故事發展的主軸，就在倪克尋找各種眼淚的過程中，出現了許多哀怨悽楚
的故事，到處充滿人性、戀情、欲望、理想、和思維的衝突，其所帶來的
另類心靈之震撼，呈現了後現代的小說技法，確實讓人欲罷不能而不忍釋
手。

當然以悲痛眼淚當作藥引，其實只是作者對於小說情節，一種特別獨到的
詮釋與架構而已；因為在現實社會當中，且不談用眼淚當藥引是一件不可
能的處方，就連蒐集眼淚的過程與技巧，本身就是一樁極其困難的大工
程。

可是假使用科學的角度來看，其中所謂眼淚當藥引的隱喻，確實也有其恰
當之處；換句話說，在故事中所提到的藥引功能，其實就是《心理撫慰》
的最佳處方籤。

所以有人說，醫師對於病患的診療過程，除了病理學的醫治之外，在心理
層次的關切與信心，更是成功醫療效果之重要關鍵。

所以倪克到處蒐集痛苦的眼淚之際，其實就把喜怒哀樂的人生百態，透過
妙筆生花的詮釋而展露無遺，甚至是另外一種《心病得用心藥醫》的哲
學，這也是小說之所以迷人的地方。

尤其作者將蒐集眼淚，作為消遙散之藥引的苦心，當作是天上的天使下凡
塵，並且藉以幫助與照顧眾生的一種手段，因此倪克和吳大中醫師兩個人
的行為，就宛如是沒有翅膀的美麗天使。

在天使、藥引、悲傷止步逍遙散與眼淚之間，人們看到了許多悲歡離合的
故事，而且也有浪漫而纏綿、旖旎而瀟灑、狂野與娟秀的情愫，其實正是
凡人每天可能經歷的心情寫照；然後將這樣的神奇心理處方，連結成為生
命當中不可承受之輕，也凸顯了無常與巧合的偶然，更詮釋了機緣與結局
的必然性。

人們在欣賞此種類似神話的故事情節之際，在心中也許會有些許莫名的悸
動，可能會興起激情與無奈的衝擊，或是引燃人性最深層之省思，有時候
更會因此而得到頓悟的喜悅。

其實人生本來就不必太執著，因為大部分到頭來的結果，人們生命的節
奏，總是依循著一種看不見的軌道而進行，就算是有諸葛武侯之神算，也
抵不過命運之神固執的安排。

如果人們在日常生活當中，可以了悟這樣的道理與禪機，即使不見得因為
是宗教的啟發，也可以因此而覺得滿心歡喜，讓人們平凡的每一天，都可
以感到非常知足，那麼將世人們透過一部有趣的小說，進而彼此分享心情
之無上樂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