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送小孩上學的時候，太太順便買早餐以及上菜市場，我則留在車內等
候。

西式早餐店門庭若市，也許是大家趕著上學的原因，所以學生與家長同一
時間前來，於是只好依序排隊等候店老闆所準備的早點。

這時候發現一個蠻有趣的現象，那就是等候早餐的顧客們，無論是上班族、
學生家長或是同學們，大家的表情好像都很嚴肅，假使用更精確的描述，
則是他們大部分都很疲憊的樣子，在早餐店前靜靜等候著。

於是我在想：他們是不是昨夜沒睡好？或者是一大早趕著上班上學的緣故，
所以繃著臉好像被倒會的樣子呢？還是早上的「起床氣」使然而無法露出
笑容？

當然這些想法只是當下之推測罷了，終究無法證實真正原因到底是甚麼。

不過到了放學接孩子回家的時候，正好遇到下班人潮蜂擁而過，辛苦上了
一天班的男男女女臉上疲憊依然，大家彷彿是趕集似的露出焦慮的樣子，
所以在馬路上見到縫隙便鑽來鑽去，恨不得一路都是綠燈而直奔家裡。

所以很多人在下班之後也覺得很累，當然臉上不見得可以發現燦爛的笑容，
有的甚至嘟著嘴而不發一語。

電視節目中有些肥皂劇之內容，更演出脾氣暴躁的上班族，把上班時間不
愉快的悶氣回家宣洩一番，於是家人免不了因而遭受池魚之殃。

因此我也不禁在想：當初還在上班的時候也是這樣吧！每天早上趕著上班，
上班時間與業績和工作壓力對抗，下班時又和擁擠的交通互相嘔氣，以致
於一天下來擁有好心情之時刻並不多。

我們看到學生們的學習過程與競爭壓力，以及上班族為了生活而打拼，總
覺得日子在汲汲營營與忙碌中度過，總是無法擁有全然快樂的心情；然而
到了可以退休的時候，卻發現身體健康情況開始走下坡，有的人在醫院與
家裡兩頭跑而感到極其無奈。

難道這就是人生苦海的真正寫照嗎？還是我們想太多而曲解生命的真實意
義？或者應驗伊甸園那句預言：亞當必須終生忙忙碌碌工作，夏娃則要經
歷生產痛苦的考驗呢？

當然這句預言並不太符合現代社會之實際情況，因為大部分現代女性不僅
經歷生孩子之痛苦，而且也和男人一樣有自己的事業，在職場上各自擁有
一片天。

所以總而言之，既然此身為人就必須努力工作，進而追求自己所設定的理
想人生。果真如此的話，那麼每天看到偌多人的臉上缺乏笑容，究竟代表
著甚麼樣的意義呢？

我們也注意到社會另一個角落，那些早起的蔬菜水果小攤販則不一樣，他
們面對顧客的時候，除了展現三寸不爛之舌大力推銷之外，有絕大部分的
小販老闆經常笑口常開，因為他們深深知道顧客絕對不會光顧一個擺臭臉
的攤位，所以總是以笑臉迎人來開始忙碌的一天。

這樣的對比讓我們覺得迷惑，究竟生命是忙碌而苦楚的過程呢？還是充滿
愉悅而快樂的人生？

假使繃著臉可以過得比較好的話，那麼每個人大可以擺出一張樸克臉過日
子；假使每天上班上學都覺得很不快樂，那麼以一副疲憊不堪容貌面對別
人，也將是一個情非得已的必然結果。

可是事實果真是如此嗎？為什麼小攤販們可以笑容滿面呢？為什麼有些人
讓人看起來如沐春風？難道他們都沒有煩惱與憂愁嗎？

也許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這麼複雜，其關鍵只不過是在於一念之間的心情而
已。

當我們用逆向思考的方式來看待人生時，上班族能夠抱持著愉快的心情上
班，莘莘學子則珍惜最美好的學生時光，退休人員以感恩而恬靜的心情度
過悠閒歲月，這樣的情境不是很好嗎？

因此我們儘量把負面的抱怨與思維減少，然後用愉快而正面的想法面對每
一天，這樣的生命是不是更具有意義呢？

從早餐店顧客疲憊的臉龐，和早起充滿活力小攤販的笑容，以及校園學習
知識的孩子們，我們看到人生的諸多面向，而且也可以體會生命的多元層
面，總是充滿著各色各樣的生活內容。

當然我們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態度，所以就從我們的心情調適開始著手，
把心境調整到一個充滿愉悅的地方，面對生命中諸多不可預期的逆境之際，
則用智慧和最佳方式予以克服，假使可以做到這種境界的話，也許每一個
都可以享受快樂而美好的人生！

(馬祖日報副刊鄉土文學98.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