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皆取自於馬報副刊原版插畫)

　旅美學者 M 教授日前發表一篇短文，除了描述旅居美國奧克蘭的
心情之外，更透露了一個藏在心裡的小秘密，原來她說：「最近，
我我迷戀著一個人。」

　她在短文裡面提到這個人，其實就是一位不曾謀面的「同事」，
以前在她目前任教的學校教書。在她和先生T搬到這裡之前，那位同
事的家就在她家對面。

　她還說當年在台灣上小學四年級《民國五十四年》那一年，他得了
諾貝爾物理學獎。他的名字叫作理查．費曼，其住家經過的那一條路
上，有好多大石頭，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的話，今年應該正好100歲
了。

　M 教授輕描淡寫地提到這一位同事時，彷彿是蘊藏著「少女情懷總
是詩」的氛圍，然而卻在年屆六旬的時候，運用其特有的筆觸來分享
甜蜜的心情。

　她走在夏季的奧克蘭校園內，迎面吹拂而來的是淡淡的微風，於是
她不禁問道：有人記得戀愛的感覺嗎？像似微風吹樹梢，來去無痕，
心中悠悠，幽谷潛行的旋律，以致於讓人覺得有點吃不下飯，也有些
手腳乏力呢？

　那年春天，她所任教的學校展出費曼當年的手稿，而且還有那只經
常出現的手鼓，因此幾乎每天下午她都去看一次。「每次走出展廳，
都腳下飄飄，不知道怎麼能走回辦公室。」她闡述和他心靈邂逅的感
覺之餘，不禁又思索：啊！他曾在我腳下的每一吋土地上走過，曾經
凝視著我眼前的每一棵橄欖樹，以及每一塊紅磚路上；也許也在我習
慣坐的紅咖啡屋角落佇足，光是這樣的想像就讓人覺得很滿足。

　呵！M 教授所描寫的心情，和許多暢銷浪漫小說所提到的情況，應
該頗有相似之處，因而顯見人們一旦陷入戀愛情境之際，心中所體會
的感受大同小異，其自然而然所興起的情愫，恐怕不是用絕對的理性
可以壓制得過去。

　當然面臨同樣情境的時候，能夠透過文字表達和朋友分享的那一
刻，也許在心中那種類似「小鹿亂撞」的悸動，隨著勢必得要釋然的
情感，因而能夠坦然駕馭了，所以將不會因此而造成那種宛如錐心泣
血的苦楚，取而代之的或許是雲淡風清那般瀟灑。

　M 教授在撰文之前，她曾經悄悄地告訴一位小姐妹，讓小姐妹分享
這一個秘密。然而那位小姐妹聽了之後並沒有大驚小怪，只有淡淡嘆
息地說：「怎麼我都沒有夢中情人？」是不是很典型的反應呢？

　除此之外，其實她也和先生T分享這一個秘密，我們來看T先生的反
應究竟會是如何？她說：T 玩著電腦遊戲，心不在焉「喔！喔！」了
幾聲而已。

　這樣的反應更是讓人覺得拍案叫絕，若不是 T太沉迷於電腦遊戲，
因而聽不出重點之所在，所以無法理解老婆心中那種甜滋滋的心情。
或者可能是 T根本不在乎太太對一位偶像崇拜的情愫，因而難以跨過
彼此分享的那一種默契與鴻溝。

　不過接著她甚至跟 T說，我還在迷戀著費曼。可惜他不在了！然而
T 卻自告奮勇道：「沒關係，反正有我。」從這個貼心答覆的內容來
看，我們發現兩夫妻鶼鰈情深的那一面，就在讀者的眼前輕輕滑過，
並且讓我們為之動容而沉思良久。

　當然這些都只是她所給予我們分享的心得而已，因為心思細膩宛婉
如絲綢那般纖纖柔細的 M教授，心中不時都有著極其浪漫的想法，那
種浪漫情愫像以強烈情感作為美學經驗與生活節奏的來源，所以經常
都沐浴在唯美主義的氛圍當中，以致於漫步於偶像所經過的石頭步道
之際，那種思念與甜蜜的心情不禁油然而興起，這也是一種極其自然
的心境了。

　回過頭來提到少女情懷總是詩的議題，乍聽之下也許這樣的情愫，
乃是基於尚未成熟的心智之故，因而容易產生浪漫的遐思，以及不太
契合實際的想像，導致迷失在偶像崇拜和單相思的情境當中，所以總
是讓人覺得不是那麼健康。

　不過有人覺得在少女時期所夢想的浪漫，應該比較純潔和典雅，至
少總比那些爾虞我詐或是虛情假意的戀情還要珍貴。因此許多浪漫的
詩人，大都會歌詠這樣的戀情，甚至自己本身就擁有此種心境。

　假如從這一個角度來看待少女情懷，其實也不算是一件壞事，甚至
可以在年輕時候擁有夢中情人，當然其前提是在無害和不影響善意第
三人之下，沒有人會去苛責這種情愫了。如此一來，到了年老之際，
也許就擁有蠻豐富、以及旖旎無限的回憶了！我們看到 M教授如此細
膩的心情分享，其實敬佩她的敏銳思維之外，也羨慕她依然擁有浪漫
的心情，更在其輕鬆、流暢、愉快和典雅的筆觸當中，享受一份屬於
年輕歲月的心境，即使在歷經知天命、耳順而漸漸到了隨心所欲的年
紀之際，還能夠抱持著這樣的心情，其實真的是一種讓人備感溫馨與
浪漫的福氣呢！

(馬祖日報副刊111.05.30鄉土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