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歲的英國導演彼得.格林威 Peter Greenway 又有了新作 ─ 「夜巡」。

林布蘭Rembrandt 1606-1669

夜巡, 是十七世紀荷蘭大師林布蘭的傳世巨作(現藏阿姆斯特丹國立美術館), 這張畫的原名是「法蘭斯.班尼.柯克隊長和威廉.凡.羅伊登柏禾副關的警衛隊」, 畫面描述警衛隊在白天出巡的景象。這張作品到了十八世紀末, 因為表面凡士林的保護層發生化學變化而變黑, 從此以後, 大家習慣以「夜巡」替代原畫題。

這幅被委託繪製的畫作在1642年完成之後就爭議四起, 16位畫中人物都付款當模特兒, 然而基於藝術家對畫面的考量, 卻呈現出表現手法上的差別待遇 (理由很簡單, 就是有人被畫在暗影中, 有人卻彷彿被探照燈打到而特別突出明顯, 還有人只露出半張臉)。其實, 林布蘭是以革命性的創新手法打破傳統群像的風格 ; 巧妙地透過光影構圖及人物的造型表達了藝術家在專業繪畫語言上的探索。這張畫在藝術史上有其顯赫的地位, 諷刺的是, 這一年也是林布蘭聲望自此一蹶不起的轉戾點 (年初剛交畫, 同年六月妻子病逝)。1669年, 畫家在貧病潦倒中去世。

後來, 部份史家及小說家喜歡將「夜巡」所引發的事件誇大宣染。事實上, 這張畫作的委託人或許因心生不滿而造謠毀謗, 但是還是獲得一些有識之士的讚賞。不過, 他的新風格與當時的繪畫風尚背道而馳確實也造成了客源的遞減。然而平心而論, 他仍有一群忠實而顯赫的資助者, 他在繪畫上的精進熱情也令人激賞。那麼他原本富裕幸福的生活到底出了什麼差錯呢 ?

先是他的前3個孩子都出生後不久就夭折, 妻子 Saskiay 在1641年生下第四個小孩Titus後, 隔年也因結核病去逝 (隔年 ? 就是「夜巡」完成的那一年, 依民間說法就是36歲本命年犯太歲) , 大師林布蘭情感生活頓失依靠, 再因為可憐幼子嗷嗷待哺缺人照料, 畫家鰥夫只好與家中女傭 Geertje 苟合生活了六年, 這場緣分最後因男方遲遲未履行迎娶承諾, 而被女方控告 (男方還為此憤而將沒有名份的枕邊人關進瘋人院), 最後女方勝訴並獲得賠償。家務事通常並不可能太單純。事實上, 林布蘭在1645年遇見新歡 Hendrickje 後就對舊愛厭倦了, 並將她帶回家企圖取代前女傭, 這個說法合情又合理, 也難怪前姘婦最後忍無可忍不惜對簿公堂求個公道。

在日常生活中, 自從1634年林布蘭娶了他的贊助人的表親 Saskiay, 一位出身貴族美麗且富有的女子, 這對恩愛的小倆口不但養成了吃好穿好用好的上層階級品味, 並有大量收藏藝術品的雅癖。愛妻病逝後, 雖然不乏有情婦們填補情感的空缺, 但是她們卻因為家庭背景的關係而缺乏理財的能力, 再加上林布蘭為了畫圖需要仍然不斷購買華衣錦服及昂貴古董權充畫中道具, 1950年代是他經濟上最窘迫的時候, 也是他曠世傑作盛產的時期。 

1656年, 他終於因為入不敷出的經濟困境而宣告破產, 住屋及大量收藏品均遭拍賣。法院列出的拍賣清單中不乏義大利名家拉斐爾 (Raphael) 及游走各國皇室間的法蘭德斯大師范.戴克 (Anthony van Dyck) 等人的作品。

所幸的是, 情婦 Hendrickje 在1654年為他生下一個女兒 Cornelia。破產之後, 她和畫家的兒子Titus還留在身邊照顧他, 並為他開了一家小藝廊維持家庭生計。雖然時有訂單上門, 但景況已大不如前, 並偶有退貨的情形出現。1661年是他作畫最多的一年,  隨著 Hendrickje 在1663年去逝, 他的畫作產量也跟著越來越少, 兒子在1668年過世, 老畫家當時的悲涼心境也就不難想像了。1669年10月4日, 林布蘭結束了他那大起大落的一生, 去逝時女兒卡內妮亞、媳婦瑪格麗特及孫女蒂蒂雅隨侍在側。

這樣一名巴洛克大師的生平, 透過有藝術教育學習背景的彼得.格林威重新詮釋, 其切入點及表現方式自然備受矚目及期待。

彼得.格林威Peter Greenaway生於 1942年

格林威在20歲時, 進入藝術學院學畫 (Walthamstow College of Art), 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對電影的喜愛勝於平面藝術, 他開始接觸電影的後製工作, 並拍攝一些短片及紀錄片。 早年的藝術學院背景一直是他在影像創作上的重要養分, 他在學校的繪畫作品常被認為文學性過強, 後來的電影作品又被指責劇場特質臨駕於純粹的電影語言。他並不諱言文學及戲劇是英國的優良文化傳統, 而且這些影響無疑是「彼得.格林威電影」在影史上有別於其他作品的重要原因。

從1984年推出的「畫師的合同」The Draughtsman’s contract開始, 彼得.格林威正式擠身進影壇大師之列, 往後陸續推出的作品 :

「動物園」A Zed and two noughts , 1985

「建築師之腹」The Belly of an architect, 1987 

「淹死老公」Drowning by numbers, 1988 

「廚師、大盜、他的妻和她的情人」

   The Cook, the Thief, his Wife and her Lover, 1989 

「魔法聖嬰」The Baby Macon, 1993 

「枕邊書」The Pillow Book, 1996 

「八又二分之一女人」8 1 /2 Women, 1998

   …

更確立彼得.格林威風格化的特殊現象。當他在影展出現時, 具體代表了「入圍重於得獎」的嚴肅性。試想, 評審們有限的評斷準則如何將他的作品與其它電影工作者的作品相比較呢 ? 然而他的出現, 卻恰恰說明了創作領域內對於多元化類型的包容與尊重。當然, 囊括各大影展的終身成就獎倒是指日可待的。

分析彼得.格林威的電影, 不可能忽略它無所不在的原創性及強烈的實驗動機, 更貼切的說法是, 他徹底融合了不同的文化元素 (文學劇場及繪畫…), 並成功地轉換成完整的活動影像 (電影), 這種跨界的成果也確實影響了英國某一部分的當代藝術。

「夜巡」的電影並不能算是他的代表作, 然而它的畫面在古典的華美中卻又現代感十足。主演 [星際大奇航] 的馬丁自由男Martin Freeman詮飾的畫家林布蘭更是一絕, 他將藝術家的瘋癲行徑和純真脆弱性格傳達的極為自然感人。

彼得.格林威表示, 電影的原始動機可追溯到六O年代, 當時他還是藝術學院的學生, 學院內的教授一提起林布蘭總是推崇備至, 這種現象引起他心中的反感。林布蘭在繪畫史上當然有其重要的影響力, 但是他真正喜歡的荷蘭畫家是維梅爾Vermeer。

不過, 他已經在製作的歌劇及其他影像作品中處理過這個題材。因此, 當他想拍一部十七世紀荷蘭畫家的電影時, 自然想到林布蘭。他以電影工作者的角度, 在林布蘭畫作的光影中獲得靈感。

「夜巡」這張畫的光影表現, 在當時的畫壇上是一次大膽的重要突破。歷史學家早就肯定地提出, 畫中至少藏有51個神祕的疑點。彼得.格林威從畫中的人物獲得著力點, 他指出畫面中央有一名身著制服的年輕人( 就在神祕小女孩與柯克隊長中間 ), 臉部已被遮掩無法辨識其真實身份, 但是, 他似乎正準備開槍行動, 為什麼 ? 動機何在 ? 攻擊對象是誰 ? 這些都引起導演的關注與興趣, 並認為林布蘭的處理方式一定別有用心。他斷言這是畫家透過創作手法所提出的一種控訴, 企圖揭發阿姆斯特丹在1640年代的榮華與沉淪。

片中的視覺元素全部以畫作為本, 從中擷取各種光影的變化。電影中的主要場景大都採棚內搭景的方式拍攝, 效果自然十分的劇場化。

導演希望這部電影能讓觀眾感受到不同層次的娛樂效果, 而不是一部探討十七世紀繪畫的文化論戰。然後, 透過林布蘭的故事, 來思考「人生所為何來 ?」的意義。

電影夜巡    The Nightwatching

導　　演：彼得.葛林納威  Peter Greenaway

演　　員：馬丁.費里曼  Martin Freeman

電影類型：劇情片

上映日期：2008

本事   

(下列資料來源 : 星光大道http://www.starblvd.com/)

慾望、誘惑、殺機與陰謀，17世紀阿姆斯特丹的黃金年代其實一點也不璀璨，1654年，半夢半醒間，背負教會譴責的林布蘭與美麗的情婦正在床上纏綿，突然時空遁入1642年，當時林布蘭剛完成畢生最著名的畫作《夜巡》，但是他的人生卻從此離奇地急轉直下…畫中的主角被謀殺；愛妻與幼子相繼過世；成名後累積的財富轉眼被掏空，一連串的厄運降臨，所有的不幸究竟是偶然的巧合還是蓄意的安排？這幅畫又揭露了什麼樣的秘密引發上流社會的報復與不安？

林布蘭畫作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