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國一時,總在恨天高裡自卑。 含蓄、靦腆、羞澀,都會在和女生單獨交談時出現。 學校當時還是承襲往例,一年上的成績,將會是能力分班的依據。 導師的爹與家父是熟識,所以對我總有一份私心維護。 第一次段考,數學成績在班上遙遙領先,因而受數學老師的青睞,經常幫她改平時考卷。 不過,後來聽說,她青睞的不是我,是大我十四歲的二哥。也是她以前的同事。 英文也以探花,名列排行。國文是導師教的,成績就甭提。 段考總平均還是列名探花。
第二名是個湖南籍丁姓女生。 在段考後經常鼓勵與研討課業,於是被班上多事者,公稱一對學侶。 面臨熱絡的譏讚,於是漸漸疏遠。 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多年以後,讓我後悔莫名。
第二段考前,一日下午的下課十分鐘,我從廁所走回教室,必須經過四個班級的走廊。 剛走過一個教室,突然發現後面有一女生急步走上來,我便側身讓道。 她來到我身旁,拉住我的手,遞交一張褶疊的紙,我慌忙握緊紙,她頭也不回的走回去。 這女生,我見過,也是我經常偷偷看著的女生。 美麗大方之外,身高至少高我三分之二個頭。是六班班花。 遞交折紙這一幕,好死不死的被我班上一個籃球隊劉姓同學看到。 他過來就抓住我的手,要我公開拆閱。拉扯了好久,我還是輸在體型。 只好當著他的面拆閱。 是張她的像片,被他劈頭搶去。 我追上去搶,畢竟還是輸在體型。我拿著包相片的紙,問他到底怎樣才還? 他威脅我,往後全聽命於他,否則不還。 為了保全她的一份心意,我答應了他。 後來三番兩次無理的要我聽命他行事,我便忍痛當著他撕了照片。 沒想到這人是個憋三,竟拿著碎片,到她面前灑落地面。 讓我飲恨終身的愧疚。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憋三,後來聽說有打一陣子職籃,還是國泰隊的。 當時受了這樣的侮辱,我在心裡吶喊:『我要練就武術。』
一年下,分班了。上學期我仍以探花列名。而第一、二、五名都上了A班。 我被導師留在身邊,是B班。(當時的幸,卻是將來的不幸) 為了成就武術,我開始踢足球、打棒球、打手球。回家後,還會偷偷去隔壁總工會的空地,練單槓和雙節棍、齊眉棍。 原本接近圓圓滾滾的身材,被我磨瘦了不少。 第二段考時,也是上完廁所回教室時,(這會不會和廁所座有關?) 考試鐘聲響了,四班一個上學期的同班同學,從背後抱住我脖子,硬要我背著他走。 當時他身高至少172,又高又壯。(我當時可能不足155) 由於急著進教室,無暇和他糾纏,於是我雙腳抬高,將全身重量交給他,之後扭腰。 意外的,他竟然從我肩上飛過,『碰』一聲猶如地震,摔個四腳朝天,一盆栽還被他的腳踢破了。他們班,當時還一堆人在前門門口,看到這狀況,訝然無聲。 我經過前門時,一女生依門而立,對我說:『好厲害唷!你練柔道喔?』 我當作沒聽到,走回教室考試。
升上二年級時,班上進來一位父親胡姓世交的小女兒,輕而一舉的跟我無所不聊。 一直把她當作麻吉死黨。直到畢業,她讀高中,我遠征台中,還是書信不斷。 這是後話。也是後來叫豬頭谷的第一個原因。 二年級教室當然在二樓。下課沒事,就倚在走廊欄杆上,看著對面棟一年級的美女。 (因這習性,才出現天才女教官) 對面十一到十三班,真的是美女如雲,其他美女就看看而已,惟獨這一位『小鬼』,倒是得專論敘述。 就因為她,讓我為一段內疚的情,付出五年的代價贖罪。
她是學校儀隊總指揮,儀隊表演,走在最前頭的就是她。 身高165標準身材,沉著穩定的外貌,在當時迷倒多少學長、同學,可想而知。 認識她,是在一次她練完儀隊後,放學的時間。 我還在走廊欄杆看到她要回教室,我心血來潮,喊了聲:『小鬼』。 她在樓下抬頭,跟我招了招手。之後,每回遇上,總得叫兩聲:『小鬼』。 她總是笑一笑的默默走開。
是年中元普渡,市場上林林總總祭拜的花果樣式新奇,也是吸引遊客的習俗之一。 照往例,也到市場逛。 這時,兩個女生,走到我面前,叫我:『五嬌娃學長!』 我愣了一下,說真的我不認識她們。不過,人家既然叫出自己名字,理當是學妹沒錯。 我就寒喧幾句。誰知,這一寒喧出了事。 兩人,一人一邊拉著我的手,要我陪她們去海邊。 當時是夜間八、九點,我下意識就想逃。 被她倆半拉半推的走了一段路,我故意在市場裡繞圈子。 市場環境我熟,同父異母的大姊就在市場賣水果。 繞了兩圈,我就知道她們路不熟。 於是我帶路到市場公共廁所,(又是廁所) 聲稱要尿尿,她倆就站在門口等我。我就從另一頭出口溜掉。 她們發現後,就狂追,我在前頭靠著路熟,從縣立幼稚園,溜回家。 唉!是驚魂夜還是中元桃花? 之後在學校,還跑來班上找一回。@@要我放學後,去司令台等她們。 我頭殼壞掉勒!
上了三年級,『小鬼』依舊在遇上的場合熱絡。 一回在福利社遇上,請她吃冰棒,她也落落大方,拿著走了! 在我畢業前,見面都沒說過話的她,有回穿著儀隊衣服,手裡拿著儀帽。 我剛好要回家,走在她前面,她開口了。 『小鬼』我回頭,原來是她。竟反過來叫我小鬼。我放慢腳步,我說:『小鬼是妳耶!』 她說:『一樣啦!』『打算讀哪裡了嗎?』 我說:『還沒。』她掀起儀隊的白裙,短體育褲口袋裡,拿張紙,遞給我說:『加油!』 便上樓回教室。 走往車棚的路上,我打開紙張,上面是一個地址。我一看便知是她家。 那天起,我每天寫信,她也都有回。 畢業後,仍陶醉著延續這段純純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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