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妳看妳考這什麼爛成績？爸媽辛苦賺來的錢供妳讀書，是讓你去學校混的是不是？」一張紙在手裡揮動，婦人瞪大了眼睛，大聲斥罵。

「對不起… …」紅了的雙眼盯著茶几上被拆封過的信封袋，女孩坐著，兩手硬硬插在褲子兩邊口袋裡。

「上一次期考也是這樣。七十幾、六十幾，甚至還有不及格的！妳誇不誇張啊妳？！現在開始不准給我碰電腦！考成這樣？！妳聽見我說的話沒有？」

「可是只有一科不及格，而且我有讀… …」

「妳再說說看！自己不用功還敢給我頂嘴？！好啊！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嗎？想飛了是不是？不用功就是妳自己的不對！還有什麼理由好爭辯的？跟我頂嘴！妳晚餐不用吃了！」

「好了啦！她也才高中而已，沒必要那麼嚴厲吧？」原本在一旁看報的先生抬起頭來，對妻子說。

「我嚴厲？你呢？一回來就只會襪子一脫，賴在沙發上看報紙、看電視，家事也不會幫忙分擔一些。孩子你不會幫忙管一下是不是？！還說我嚴厲！」

「現在是怎樣？怪到我頭上來了是嗎？」

「本來就是啊！我有說錯嗎？你... …」

女孩受不了了，忽地從沙發上起身，不理會身後還在吵的兩個人，逕自進了房間，關上門，把自己鎖在滿室的黑暗中。

*

老人往市場旁的巷子走去。市場早已經收了攤位，傍晚小吃攤和麵店開始忙碌的起來，客人與老板進進出出，準備迎接夜晚的降臨。老人走進巷子，塑膠拖鞋的聲音回響整條小巷。這巷子不寬不窄，勉強兩輛車平行可以通過，雖位於市區卻不髒不膩，很好走路。

一隻虎斑貓沿著圍牆邊跑過去，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家屋子傳出小孩的哭鬧聲與鍋鏟的撞擊聲。

老人走近一個有著白色窗子的家裡。開門，脫下鞋，轉身關上門。

「阿公你來啦！快來吃飯！」

Follow Us on 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