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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27 11:25:05瀏覽2863|回應0|推薦21 | |
片子開場,一群音樂家們在巴黎河畔玩起音樂,真的是玩,每個人都笑得開心,還有畫家在地上即興作畫,這是馬友友在1998年嘗試籌組的絲路合奏樂團,中間歷經了911事件、伊朗革命、敘利亞內戰等國際戰亂,這個跨界又跨國的樂團,居然就這麼走過了十五個年頭。 擅長彈奏波斯卡曼賈秦的伊朗的音樂家凱漢.卡勒(Kayhan Kalhor)因為被政府監控,回不了祖國;擁有大馬士革電機學士學位的敘利亞音樂家基南.亞梅Kinan Azmeh,同時也在音樂學院主修單簧管,因為內戰,他對自己徒有手中這把單簧管卻無力為家國些什麼而深感自責與極度自我否定;中國音樂家吳蠻演奏起琵琶,像是搖滾樂手,距離文革時期的中國,也有好大一段落差,而再回鄉時,中國經濟早已跟上國際,但她熱愛的國樂、民俗音樂,卻日漸凋零;來自西班牙西北部貧困自治區加利西亞的克莉絲汀娜.派朵(Cristina Pato)是個極具爆發能量的風笛音樂家,她致力用風笛傳承加利西亞的文化。 每位音樂家都有他們的人生課題。絲路合奏樂團的發起人馬友友,當然也有他生命中最深刻的困惑。他的跨界,一度被傳統古典音樂界是為叛徒,連最鍾愛他的恩師史坦恩也忍不住質疑他偏離古典音樂太遠,把古典音樂當遊戲。 不斷從父親馬孝駿身上一點一滴找尋什麼是生命中的意義,馬友友歷經年輕時的離經叛道以及後來跨界的路途,他慢慢才明白:自己不是要當一名音樂家,只是剛好手中握有的是把大提琴,而真正他想做的是影響世界與改變世界。這份宏願,也是來自父親一生投入中西音樂融合的努力。 就在馬友友用大提琴與中國笙音樂家吳彤合奏「望春風」時,我掉了眼淚。台灣歌曲、大提琴與笙,鄧雨賢、馬友友與吳彤,動人的音樂,怎會有界限?而人若能在語言文化隔閡裡,透過樂音達到共鳴,人類之間還會有什麼消弭不了不藩籬? 高傲的自我,該退下了。 馬友友帶著那份對人類的熱愛作為驅動力,用了他的大提琴走出古典音樂象牙塔,串起絲路各國音樂,我們除了砲彈仇恨之外,更深遠的內在,其實是這麼愛好美好與和平。 因為馬友友,想起了已逝的薩伊德與巴倫波音合作的「和平狂想曲」計畫,一直都有這些先驅不放棄找回人性之美,我們又如何能偏狹固執地指責眼前所見不完美的一切?與其指責,不如行動。 基南帶了一堆笛子樂器,去了難民營,教孩子們音樂;吳蠻帶著山西皮影戲班,到紐約演出,讓世界知道中華文化的古老美好;克莉絲汀娜舉辦加利西亞音樂節,與國際接軌。雖然凱漢仍舊沒能回到伊朗,但這份「悲劇」,相信能化為音樂創作力量,會繼續愛著他的祖國與家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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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