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連續幾期的《經濟學人》不斷地報導俄羅斯總統普亭（Vladimir Putin）的動態。八月底的那一期，封面是普亭戴上帥氣的深色太陽眼鏡，文章還用「俄羅斯熊回來了」點出普亭的野心。

現年55歲普亭的臉蛋與身材，在我看來，魅力十足（老實說，我還挺著迷的）。而他能魅惑的人，從師奶（我應該還稱不上師奶）到同志，都有。

普亭。圖片來源：俄國克里姆林宮網站

一張裸露上半身的照片公佈之後，旋即引發俄羅斯網站熱烈討論，從「普亭是俄羅斯女人選擇男人的標準」、「普亭好樣的」、到被比喻為「斷背山」的牛仔等，在在透露著：這個國家領導人，相當有賣相。

一國元首有著明星般的氣質，讓他的民眾為之傾倒，很有意思。至少在台灣，從老蔣、小蔣、李登輝到陳水扁，甚至是明年的謝長廷或馬英九，都與這種明星氣質沾不上邊。

政治人物需要的克里斯馬（Charisma），不單只是外表決定，而是他的整體能否散發某種令民眾願意跟隨的特質——類似於宗教與信徒間的關係。

從戈巴契夫、葉爾欽到普亭，跟西方處於最緊張的人，是普亭；最受民眾歡迎的，也是普亭。以他目前這種聲望來說，恐怕可直逼蘇聯解體前的史達林。這也是讓我感到好奇的地方：外交關係緊繃，加上KGB出身的普亭，為何反受民眾喜愛？

難道是俄羅斯人，寧可不要民主，也企望一個強人出頭帶領國家？

就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偉大的俄羅斯」理想驅動下，普亭確實讓俄國人有重拾舊日光輝之感。普亭執政後，俄羅斯的GDP大幅成長、外匯大增，仗著境內豐沛的原油與天然氣，而成為能源輸出強勢國家。

甫結束傳有刺客等待暗殺的伊朗行程，普亭與裡海五個國家共同宣示「反對美國攻打伊朗」，而且支持伊朗追求核能自主的權利。接著他得悉心佈局明年的卸任之後的路子：否能順利成為總理，就看國會大選結果。

但是，一切真能如普亭所願地進行？

俄羅斯層峰裡有一小群人叫做「西羅維基」（siloviki），這個早在葉爾欽時代就存在的機制，是權力的核心，精神源頭可溯及前蘇聯時代的秘密警察「契卡」（Cheka）。普亭執政之初，所依靠的，也是「西羅維基」鞏起來的力量，這群人不僅代表著俄羅斯強硬對抗美國的外交策略，也掌握了國內能源工業。

出身特務的背景，普亭不只一次驕傲地說，「再也沒有什麼比身為一個契卡成員更光榮」。

根據《經濟學人》的分析，「西羅維基」錯認了俄國面臨的真正問題。他們以為俄羅斯的力量可以建立在能源之上，但一方面卻忘了，能源是有限的；另一方面則忽視俄羅斯本身在製造業、服務業與高科技產業的發展相當薄弱。

此外，俄國還有嚴重的犯罪問題、基礎建設不足、高加索的分離主義運動等，因此最大的威脅，不是外交上的敵人，而是內部的脆弱（internal weakness），這些問題足以讓俄羅斯自我擊潰。

普亭明年三月卸任總統之後，即使順利出任總理職務，這些根源於國內的問題或衝突，他仍不能迴避。能否真正把國家帶領進入「偉大俄羅斯」的理想，就得看人氣極旺的普亭，是否夠有魄力與遠見，讓俄羅斯徹底展現熊的力量，而非嘶吼一聲，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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