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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媽式」教育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2011/01/17 15:15:49

蔡美兒(Amy Chua)自稱虎媽,是耶魯法學教授,現年 48 歲。父親是菲律賓華僑,加州大學教授。

她在 2011/01/08 華爾街日報發表「中國母親何以優越」(Why Chinese Mothers Are Superior?),暴得大名。她以自己教育女兒為例,証實中國式嚴格管教有效,教得兩個優秀的女兒,大女兒還曾在卡耐基大廰演奏過鋼琴。虎母焉有犬女!她的口氣相當自負。

虎媽不許女兒外宿,不許在學校參加話劇演出,不許看電視,不許玩電腦遊戲,不許自己選擇課外活動,不許拿到 A 以下的成績,必須每一門課都拿最高分 (除體育、戲劇課外),只許彈鋼琴和拉小提琴,禁玩其他樂器,禁止抱怨家規。

虎媽強調:中國媽媽不像洋人怕傷孩子自尊心,孩子成績若非全班最好,會強逼用功;中國媽媽認為孩子一切都是欠父母的,要求孩子必須孝順;孩子不懂事,容易犯錯,一定要聽父母的。她自己小時因為對母親不敬,她爸用福建方言,罵她「垃圾」。同樣的,當她女兒不孝敬時,她用英文罵她們是垃圾。

虎媽和她老爸,都是成功的學術人士,得到市井小民過度的尊敬。事實上,術業有專攻,專家最懂也只是自己專業,她很可能沒有讀過,更不會理解孔子的一段話:「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孔子說的是政治,同樣適用在家教。

在嚴峻責罰下成長的小孩,常有看不見的心靈創傷。為了避禍和討好父母,在人前可以擺出最可愛的笑容,人後變臉憎恨自己。較有天分的,在課業上得意。較沒天分的,成了父母咀咒出氣的對象。他們的知識是既專且窄,慣於虛偽,人際關係通常很差。很難放鬆自己,不論賢不肖,自殺的機率都較高。

其實,不只是中國媽媽嚴格。德國的媽媽,常會認為自己小孩不是莫札特,就是貝多芬,有個德裔鄰居小孩,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練琴,東方小孩根本沒法比。猶太人的媽媽,最愛對小孩說哪個舅舅是世界名醫,哪個叔祖拿諾貝爾獎,哪個表親是哈佛教授,搞得小孩或許很傑出,卻很叛逆。在家是媽媽的乖寶貝,出外放蕩。那位智商超高的猶太裔科幻小說家阿茲莫夫 (I. Asimov) 被問到,何以猶太人有這麼多優秀人才?他回答:還有更多是猶太妓女。

大陸鋼琴家郎朗回憶學琴,有一回被老師責罵反應太慢,成不了鋼琴家,結果當晚他爸爸氣的抓狂恐嚇他,再不彈好,就跳樓自殺。世上有幾個成功的郎朗?卻不知有多少愁苦自殘的少年!

適度的壓力激發潛能,過度的壓力扭曲人性。很少人的天資可以達到虎媽要求的標準,絕大多數小孩都不適用虎媽的高壓教育法。她太極端,太嚴苛,太短視,太虛榮,扼殺人之性靈,違反正常心智發展。應該想想,會產生這種偏激教育方法,很可能是難民或移民,缺少關係網、資源太稀少,在求生存和被歧視之下,個性過度好強,心理扭曲而產生的變態教育思想。

虎媽這篇文章,摘自她的新書,為了打書,出此一招,滿足虛榮,賺到銀子,傳達偏激思想,不知會害苦多少小孩。受一流教育的人,仍會說出愚昧無知的話,此又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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