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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14 09:47:21瀏覽207|回應5|推薦7 | |
我獨坐咖啡廳,佔著兩個人的位置。桌上攤著社會版報紙,Latte壓著,未完的小說夾在一堆驚悚小說與推理小說之間。我等人,幫我完成。 --- 「抱歉了…」女人說。順手拿起打火機,點燃一根薄荷涼菸,大口吞吐起來。深吸一口氣,心情稍微平抑了點;吐出的煙,一圈圈地往天花板上印去,像飛吻。 「我這種女人…不適合你這樣的好男人…」女人拾起床頭櫃旁的長壽菸盒,再點起一根菸,遞向男人。 床上的男人仰躺,沉默,不接菸。停格空中的手尷尬了兩秒,最後硬將菸夾進男人指縫裡。 時間靜默地流動。 女人幽幽嘆口氣,像惋惜,更多一點是解脫的輕鬆感。轉身,下樓。在不開燈的暗屋子,喀噠喀噠的高跟鞋回音漸小,鑽過長廊,轉過螺旋梯,停格在一樓。 一樓銅門的鎖「卡喳」一聲,清脆地彈跳在大廳的圓頂下。 女人終究離開了。 維持著仰躺姿勢,男人大字形地攤在零亂的雙人床,原本想呆望著天花板,圓睜的眼卻還是不爭氣地說服頭傾側一邊,無神地目送女人緩步走遠的影。如今,他只剩下這張軟床能夠倚靠。 今晚的月光真烈啊…男人似乎這麼樣的想著…連影子也清楚地讓他可以目送著離開。 好似停了呼吸,男人像只被抽空的面紙盒,留在愈夜的房子裡,一個人,臉上掛著些濕熱的液體,不擦。 「碰!」關門聲像野獸咆嘯一般在夜裡迴盪,在男人的耳裡層層疊疊織著回音,隔離其他的聲音。黑暗裡,二樓可以聽見一種窸窸窣窣的雜音在樓下漫遊,似乎是被驚醒的白蟻或者家鼠,在空襲警報過後安然探頭,正肆無忌憚地啃囓著傢俱。 男人依舊動也不動,躺著,不管。 幾條街外的「卡門咖啡館」,女人匆匆走來,已遲了朋友的約。在門外整整衣妝,推門進入。約定的時間過了許久,她那焦急的朋友一見她進門便急切地對她招手。 「對不起,我遲了這麼久,事情不好處理。」 「解決了嗎?」 「嗯!他不會再來打擾我了。」 「這麼做…妳後悔嗎?」 「不!不會。」女人笑了,表情隱約透著股堅決。 「雖然他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噓寒問暖,小心翼翼地對待我、疼我,支持我躲過那段黑暗的日子,好似面紙一樣地吸盡我所有的傷痛。但它忘了一件事,面紙最後的下場往往是很悲哀的。」 「怎麼這樣說呢?」 「面紙唯一的下場,是在吸飽所有滿溢的傷痛以及種種見不得人的秘密之後,濕淋淋地被順手丟進垃圾桶底,埋葬。而且沒人覺得可惜,沒人會把用過的面紙當作寶貝收藏起來的。」 窗外,月光正烈,一股不祥的黑雲卻悄悄攀上了月那皎潔的臉,遮了。 旋即,警笛聲蜂擁由遠而近。 女人對愈響的警笛充耳不聞,似乎早預見了這樣的場景發生。 女人的朋友則對警笛聲顯得有些緊張,坐到女人身邊,握住她的手,說:「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這聲音惹得我好心煩吶…」 暗房子裡的男人仍舊維持著仰躺的姿態,似乎未曾動過一根手指。黑暗卻匆匆挪開了身,讓給熊熊烈燄一個隨興演出的空間。 這週圍,消防人員忙碌著救火。 而女人,在咖啡館裡平靜地向她的朋友講述一個殺夫的懸疑詭怪故事。 --- 我的警官朋友,在咖啡館裡平靜地向我講述一個殺夫的懸疑詭怪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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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