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又在我填志願的當頭提起他聽叔叔說高普考最好要在大學期間就考，不要等畢業再來就來不及了，所以最好念一個跟高普考有關係的科系才能早點準備......。

哪有什麼跟高普考有關係的科系？法律跟公行？原本就已經填不到什麼志願早就憂鬱的我，心情更加低落......。

我決定找老爸談談。

「爸，沒有什麼科系是跟高普考有關係的啦，只有法律那些的而已。」

「噢，反正不管念什麼....（以下忘了，長篇大論讓我開始惱怒.....）」

「爸，你可不可以不要動不動就拿公務員出來壓我？」很生氣的。

老爸本來想反駁什麼但是我沒給他反駁的機會。

以下無斷句。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我也知道公務員薪資穩定薪水高可是難道我就不能尋找自己的道路嗎我不想看你難過我會聽你話去考但是我也想找到自己的一片天空難道不行嗎......（以下略）」

「你在說什麼？我們這樣的家庭就是需要這樣的角色，那是一個理想，你需要給兩個弟弟當榜樣。」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需要一個收入穩定來養活弟弟和你們......。」

「不用，你只要顧好你自己就好了。」

「可是我也不希望你們過苦日子......。」

「不用，反正你以後是好是壞我也不一定看得到.....。」（我嚇到了.....）

「兩個弟弟還那麼小，不懂事......。」

「不要牽扯到你弟弟，你只要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顧好我自己為什麼非當公務員不可？」

「我不是說了嗎？那是一種理想，你想幹什麼，是好是壞，我不一定看得到......講難聽一點，當乞丐也可以顧好自己呀！」

「.....你不要自己考不上公務員影射到我身上好不好。」這句話是我在鬧彆扭，老爸的書櫃裡有一大堆泛黃的公職參考書。

「你說什麼？那是我干你什麼事？你如果希望像我現在這樣也是可以呀！我只是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聽不聽的進去隨便你。」老爸動怒了。

「我也想聽話，我不希望爸爸你難過......所以你說的我會去考......但是我也會努力在大學學到一技之長......。」

「那樣最好啦，你當初進資優班的時候不是也念的很不爽嗎？」

「哪有？」

「你不是一天到晚在唉唉叫什麼的嗎？」

「噢，我可以發誓那跟功課絕對沒有關係，那是當時我人際關係上出了些問題......。」這是真的，因為那是670的關係。

「那就好，你敢保證你進大學絕對不會遇上一樣的問題嗎......？」

一陣沉默。

「等到未來再有人潑我冷水時，我會記得老爸你的話的......。」

「你會記得最好。」

「爸，從小到大我從來沒給過你任何一份父親節禮物......。」但是每年我都有考慮過。

「不必。」斬釘折鐵。

「......我希望8/8放榜那天能給你一個好的成果......。」

又是一陣沉默。

「反正，填志願的事情你跟你媽去研究，我不參與，我的話聽不聽隨便你。」

老爸開始整理床舖準備睡覺，我帶著淚光離開了他的房間......。

我想聽話，我想當乖孩子，爸爸的用心良苦我都知道。

弟弟還小，家境不是很好，這些我也都知道。

我沒有當醫生的爸爸、當主任的爸爸、當教授的爸爸......我爸爸只是個小小工廠的小小員工......。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沒辦法給老爸一個保證我一定會過好日子......。

而且老爸甚至還說不用顧他們......他怎麼了？我不要爸爸這樣......。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而我們兩個脾氣又都這麼衝......。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總會待在大門口等爸爸回家，這時的爸爸一定是笑咪咪的，而且手中總帶著餅乾或玩具要給我。

假日的時候，爸爸總是帶我出去玩，那時候只有我一個小孩，爸爸最喜歡拍照了......。

我有多久沒看過爸爸的笑容了？

曾幾何時，那個會開開心心的陪我組機器人、組城堡、學腳踏車的爸爸變成這樣頹廢蒼老了？

曾幾何時，那個曾帶我到處跑、到處玩的身體變成這樣渺小？

我不要爸爸變成這樣.....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保證......。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