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12

「還是規規矩矩的好。」

「嗯？」

「還是規規矩矩的漂亮。

「沒有啦！我今天想起了那個穿藍紫色運動裝的高中女生。籃子熱的外套、藍紫色的運動長褲，白色長筒愛迪達運動鞋。

在她和同學的談話中，發現她曾為了買那雙運動鞋和父親起了一番爭執。

她說：『他自己買的鞋都要五千多塊，我這一雙才兩千多，他就在那邊該該叫。』

我聽了『該該』這兩個狀聲字，心裡覺得……怎麼說呢？

有點惋惜。看起來氣質這麼好的女生。

但是又覺得好親切、好熟悉。因為我自己的家庭背景也是這樣──父親同我們都是說粗俗的台灣閩語。我們曾經都以狗吠的方式來表達一個人無理、無謂的刁難。

我總是認為一般的美女與一般的民眾是有距離的。但她(那有氣質的女孩)以這樣的方式說話時，我覺得她和我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但我還是惋惜著那麼亮的女生、皮膚那麼好、眼睛那麼大、頭髮那麼香……

講到頭髮。她每天早上的頭髮並為有很認真地梳理，髮型是在的，但某些部份是翹起的。頭髮是乾淨的，飄有昨晚沐浴後566厚333的古早洗髮精的味道。每回過馬路的時候，我都會像一個變態狂一樣地跟在她身後，用力地吸她的髮香。聞著她的味道、看著她的頭髮(那早上剛睡醒的頭髮)。我腦中會浮起幼時家中晚上的畫面。

那次一個安詳的夜晚，純淨的年代。

晚上天黑以後，天空的顏色非常飽和。那樣的黑像電視螢幕4:3的比例放著16:9的畫面，剩餘的黑色畫面那樣地嘿。室內的燈很亮。縱使那日光燈已經很老舊。人們的笑容很單純、生活也很規律──該洗澡的時候就洗澡、該洗頭的時候就洗頭。用的造是白蘭或彎彎浴皂；用的洗髮精事先綠色的566、美吾髮或脫不333。我不曉得那洗髮精的成份以及那裏面摻了甚麼為到的香精，反正從那個時候開始，洗髮精的味道本身就是一種定義，就像是橘子的味道、王子麵的味道、醬油的味道……當然，洗髮精有很多種味道。但是那個時候洗髮精的味道好像只有一種。

是的，她頭髮上的味道就是那時洗髮精的味道。頭髮有點蓬鬆、髮色沒有那麼黑、乾乾的、毛毛的、乾乾淨淨的。

這又讓我想起一家子的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姊妹們寫完功課、洗完澡，在小房間裡的雙層床間來回上下愉快地移動、聊天。穿著乾淨的T恤充當睡衣(古早時是沒有專門的睡衣的)，愉快地過著沒有煩惱的生活。

我喜歡這種純淨溫暖的感覺。那是一種畫面、也是一種溫度。

這個女孩讓我感受到這種溫度、也讓我在腦海中自然地浮現出這樣的畫面。

我希望她就這麼地停在17歲。啊！美好的十七歲。光是唸著『十七歲』這三個字，心情就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