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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0/28 02:08:03瀏覽257｜回應0｜推薦0 | |
| (五)
清光照澗，飛絮狂舞，綿綿如寒雰，飄渺； 澈月映空，落翎亂拂，皓皓似冷霰，虛無。 靜寂依舊的夜，佾雲緩步來到潭邊。 藉著晦暗的池水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的亮光，佾雲終於看見自己現在的狼狽模樣，不禁伸手拍亂倒影。 不願看見……像是那天的自己。難道在雲門眾人的關愛下，心中的陰影依然無法被驅離嗎？ 細微的風輕輕掬起飄於水面的亮色髮絲。 『好漂亮的頭髮。』 記憶中的那個人說過，如今護著他的人也這麼說。 不由自主的撫著與風玩耍的長髮，佾雲未察覺自己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笑痕，卻是百般無奈。 飄忽的嘆了一口氣，好像才想起來到這兒的目的，佾雲探身入池，無視池水的冷冰，神色自若地任冷然滲入肌膚，動作輕慢地洗著傷口與血跡。 幸好那關心過度的紅白髮青年沒有跟過來，否則一定又要挨他的罵了。 天地俱寂，唯有不斷傾洩而下的瀑泉持續發出不變的聲響，干擾著期望寧靜的不定心神。 忽然「嘎──」地幾聲，伴著翅膀的拍打聲，棲於林中的雁群紛亂地飛上天，復又飛回林間，短暫地彷彿不曾飛起似地。 佾雲被雁聲所嚇，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身在瀑中，無情的凜泉旋刺入裡，凍 得雪膚幾乎麻木而失去感覺。 他算是那隻離群的孤雁嗎？ 嘲笑著自己的失神，佾雲不期然望見水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失神地令眼前萬物收不進眼裡，堪稱是一張死人的臉，而這個面色似曾相識…… 「不──」佾雲痛苦地摀著面。 為什麼？為什麼還讓他想起來？二年多了……揮之不去的悔恨感是他一生的夢魘嗎？為什麼必須遭此折磨？ 收拾不了狂亂的思緒，佾雲發了瘋似地衝向岸邊，舉劍又要往身上刺去。 「佾雲！」 好容易尋到此處的韶雲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如此瘋狂的景象，趕忙發掌擊落佾雲即將劃下的自殘之劍。 「佾雲！」 「放開我！放開──」 「佾雲！是我啊！你的兄弟韶雲啊！佾雲！」 「兄弟……韶雲？」 佾雲停下掙扎的動作，努力看清身前之人。 「佾雲，是我，韶雲啊！」韶雲試著以最溫柔的語音誘導佾雲。 「韶雲……韶雲！韶雲！」 沒有預警地，佾雲認出了眼前之人，撲進韶雲懷裡放聲痛哭著，柔弱的身軀顫抖不止，只是一味哭泣。 「佾雲……」 將佾雲自潭裡帶出，韶雲心驚地瞧見滿身的傷痕在破裂的衣衫若隱若現，所有的怒氣完全化成痛心。 韶雲強壓下滿腹的憂慮，捧起佾雲的臉柔聲問著：「你怎麼了？佾雲，不要哭了，有吾在你身邊啊！告訴吾發生了什麼事？」 佾雲用力搖著頭，仍然只會哭。 韶雲心疼地磨蹭著佾雲毫無血色的面頰，希望能把溫熱的掌心暖度傳給佾雲。 佾雲下意識地往韶雲懷裡鑽，汲取他身上的熱度，雙手更勾上韶雲頸項，將自己的芳醇送入了韶雲口中，只不過淚猶是落個不停。 韶雲反射性地抱緊佾雲加深這個吻。即使明白佾雲的行為只是尋求溫暖的無意識行動，韶雲仍是激動不已，久久不肯鬆口。 許久，感受到懷中抱著的軀體不再因冰冷而戰慄，原先的嚎啕大哭也緩和了下來，只剩斷續的抽泣，韶雲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佾雲，扳過他的身子，運氣替他療傷。 「佾雲……」韶雲自後抱住佾雲，歉然說道：「對不起，我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止住你的淚水……」 韶雲望著不說一話的佾雲的頭頂，想的還是剛剛那輾轉、深入的長吻，連質問的話都忘的一乾二淨，充斥著的只有那柔軟的觸感。 「韶雲──」 「嗯！」韶雲繃緊了精神。對了！明明是佾雲自己湊上唇來的，為什麼他要道歉…… 佾雲欲語還休，最後只說：「我累了，想回雲門。」 「好。」韶雲一把將佾雲打橫抱起，惹來佾雲一聲驚呼。 「韶雲！放我下來……」 「不行！」韶雲斬釘截鐵地道：「你身體那麼虛，沒有反對的資格，乖乖讓我抱你回去。」 「可是……」佾雲暈紅滿面，直把臉往韶雲胸前埋。啊──好丟臉吶！ 看著懷中人兒臉燒紅的像什麼似的，韶雲心情稍微輕鬆了些，決定不和他計較欺騙自己的滔天大罪。 「沒有可是。還有，以後沒有我的陪伴不許你練劍，當初可是我保證不會出事，師父才勉強答應教你武功，要是被師父知道你受了傷，我可就吃不玩兜著走了。」韶雲強硬的說著。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雖然不想承認，但雲老寶貝佾雲的程度比起自己可說是有過之而不及。當年雲老看出韶雲對佾雲的百般疼愛，連照顧者都打包票了，再堅持下去實在說不過去，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正式收 佾雲為徒弟，與雲門兄弟結義。 佾雲明白自己的舉動讓韶雲難以對師父交待，只好悶悶地「噢！」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韶雲懷抱著佾雲再次經過幽暗的樹林，極快地向雲門而回。 心靈沉重而輕盈，封印住的心傷已逐漸湧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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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