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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咸平:我的意見不能成為主流,那是國家的悲哀
2009/10/15 22:15:27瀏覽426|回應0|推薦1

   一個家庭不和睦,初中以來經常大部分科目不及格,個頭又小,總被修理,時常擔心會被留級,自卑心極重的臺灣放牛班少年;班上不是太保就是流氓,為了對抗那些欺負他的高年級同學,跑去拜了山東八步螳螂拳嫡傳弟子為師,從此混跡臺北最熱鬧的西門町街,打遍全校無敵手,得此綽號。後來郎咸平回憶起這段往事時說:其實我十八歲之前一直渴望有個女朋友,渴望被愛,但是沒有女孩能看得上我。大部分人都喜歡回到童年,然而他說:永遠不要回到童年,我現在還會做惡夢夢到童年。他說他一直是個生活在底層的孩子,絕望,焦慮,自卑,偶爾隔壁班一位學習特好的同學找他借水彩,他會激動地跟人家握手。不快樂的少年後來勉強考進了一所末流大學,大一快結束時突然發力,一躍成為明星學生,之後居然考上了號稱經濟學家搖籃的臺灣大學經濟學研究所,再之後就是當記者,服兵役和結婚。1983年接到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1990年代回國,因為成功預言德隆的倒臺和大膽抨擊TCL、海爾、柯林格爾等一系列國有大中型企業,而成為中小股民的代言人,中國經濟學教父
   
清晨八點約好的採訪,郎咸平的電話七點四十五分就打過來了:我是教授,先叫你起床,十五分鐘車子就到樓下,不能停車。非常強硬的口氣,叫人無法反抗他的意志。車是藍色大奔,前窗視野裏孤零零站立著一隻小小的鍍金孔雀,據說是從一個風水大師那裏求來的,經濟學教授郎咸平問:我是不是很迷信?”在開往香港中文大學的途中,郎咸平不止一次地因為回答問題而激動,他的車子開得很快,左彎右轉,實在有點險。
他的狷狂是出名的,國內許多經濟學家都不在他眼內:跟他們有什麼好說的,大家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他是寧可活在當下的。儘管每天要承受的壓力都很大——要面對無數的論戰,攻擊或者支持,一個人躲在香港中文大學225號堆滿雜物的小辦公室裏,品嘗著悲哀,期待著變局,觀察著網路上又滾動出340名網友發表支持他觀點的文章,繼續擔憂著明天可能發生的一切——或者又被國內經濟學者罵得狗血淋頭,或者乾脆沒有回應:我遇到的事情大部分是壞事。郎咸平苦笑著,表情澹然地喝一口咖啡。他的背後是四張貼在牆上的,曾刊于美國金融學期刊的明星論文(ALLSTARPAPER)證書,其中有兩篇入選了全世界最重要的28篇公司治理論文。
   
郎咸平說他從來沒有朋友,妻子和兩個兒子都定居在美國,不上網也不看報紙,彼此見一面都算稀罕,更沒有人清楚他一個人在國內幹什麼,就是說了也無法想象。他習慣了一個人走路,一個人吃飯,講完課夾起皮包就走,累了煩了也一個人悶在小小的辦公室裏(儘管他去年在尖沙嘴按揭買了價值700萬的新房子),沒有娛樂,沒有緋聞,沒有任何別人發出的聲音,會唱的歌僅限於兩首——《天意》和《無言的結局》。郎咸平對付壓力的主要辦法,就是睡覺,一次睡六七個小時,接連睡上兩天。一切都是天註定的,否則一個放牛班的孩子怎能走到今天?他有意無意地重複這句話。

人物週刊:有人評論你的行為是公牛闖進瓷器店,有人為公牛的勇猛而喝采,卻忽視了瓷器的損失,因為最終瓷器是由社會來買單的,你怎麼看這種說法?
郎咸平1?哈哈哈!你從哪里聽到的?(一邊聽一邊笑)好,好,好,這些人講話真的好可惡!我只是不想讓瓷器再糟蹋在他們手上而已,我其實是把瓷器完整地交給了國家。不過瓷器在他們心目中確實是被損毀了,因為他們再也拿不到了。實際上土地、資產是不會碎的,他們把屬於私人的所有權比作瓷器,瓷器被打碎了就拿不走,
而把真正的資產最後交還給全體人民,這才是我這次出擊的目標。

人物週刊:綜合對你的批評意見,有觀點駁斥你說民進國退,是私人企業家和政府官員,或者國有企業領導勾結一起侵吞國家財產,造成國有資產流失”;而有人認為民進國退在當代中國是合理的,且不是中國面臨的最大威脅,最大威脅在於政府侵害私人產權,侵吞私有財產。
郎咸平2:這就是
張維迎他們的觀點。他這樣講話就是倒果為因,邏輯簡直有問題。你想想看,我又不是共產黨的發言人,根本沒有必要為它講話,現在紅帽子企業存在,侵害私人產權這個問題確實也有,但請你不要轉換我的話題——因為我今天要談的是:屬於國家、屬於老百姓的國有資產現在正在最後一次地被瓜分掉! ——我談的是這個問題。他們現在使用的是兩種方式,第一,法律缺位下的合法;第二,制定價格的特權。
財產是屬於誰的?是屬於老百姓的。做決策的是誰?是買方和賣方,買賣應該是他們兩個互相做決定。我舉個例子,比如你媽媽有棟房子價值100萬,結果我 來說:好了,房子賣給我了,給你5萬。結果國有資產原本價值100萬的,通過我們兩個5萬就賣掉了,但房子原本是屬於你媽媽的哎!正是因為我們兩個的這種交易,既不公開,也不透明,同時還沒有競價所致。
作為民營企業家而言,他同時也是商人,當然願意花最少的錢,價值100萬的房子5萬就買回來,再給你5萬的賄賂,剛好嘛。民企的這種做法,是當然可以理解的,這是商人逐利的必然結果;但如果沒有制度約束的話,結果肯定是十幾萬億的資產,最後就被一兩萬億給賣掉了。
你知不知道這個結果會相當危險呢?
把資產用最賤價的方法轉給私人資本家,而且是在全國老百姓眼睜睜看著的過程中,明目張膽地,利用法律缺位的合法性,自己制定價格,在賤價的情況下把國有資產轉價給私人資本家,絕對不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如果大家不知道,線民的反應也不會如此激烈了。這個問題嚴重之處在於:如果說國退民進真的徹底成功的話,老百姓眼睜睜地看著你在他們眼皮底下轉移屬於他們的國有資產,會引起嚴重的社會不安,甚至社會動亂。所以今天必須得喚起全民意識,阻止最後一場在這國退民進盛宴上狂歡的資本家。
你知道嗎?現在國內嚴重的兩級分化,處於中層的國資局、國營企業、民營企業,還包括許多經濟學家,都是拼死來反對我,因為他們是既得利益者;而下層的 包括股民、線民,大家都支援我,這是很危險的社會分化啊!我們怎麼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到底是誰打破了瓷器店?誰是公牛?到最後會發現是他們而不是我,你打破的是全國老百姓對於國家民族的信心,你所揭開來的是一場動盪的開始。

人物週刊:就你剛才所提到的法律缺位下的合法,似乎已經成為建立健全法規範疇的另外一個問題。
郎咸平3: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們的國情和英國美國不一樣。英美在判案的時候,會以社會公共意見為判斷標準,就是說你的行為不能違反社會公序良俗。比如說你殺了人,陪審團如果認為你殺得對殺得好,那人太可惡,那你就沒罪。但中國是不一樣的,你殺任何人都是不對的,你都要償命。因此我們這邊不是以公序良俗來作為判案的標準,而是以絕對的法條。法條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逾越規定的,即是合法的。
他們最喜歡講中國特色,動不動就說我不瞭解中國國情,我是最瞭解中國國情的!現在的問題是只要完
成一個有中國特色的行動,所有的公司法裏都沒有記載,因此全部都是合法的。我們法律沒有規定做的,他都可以做;可如果真的是合法的話,老百姓不會這麼氣憤的──你合的是什麼法?合的是法律缺位下的法;你損害的是什麼?是社會公序良俗!要在英美法制下的話,你們都是有罪的!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在那裏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社會的公義自然會來判斷你這個人。張維迎說網上若有30%的人支援他都會很高興,後來他發現大概只有5%吧。

人物週刊:你經常攻擊有些經濟學家拍腦袋,而他們還覺得你拍得更多些。
郎咸平4:中國多的是這樣不做研究,光拍腦袋的人,改革開放難道是靠拍腦袋拍出來的?為什麼財經改革會這樣改?為什麼全體缺位?還不是拍腦袋拍出來的嗎?張維迎講所有人缺位,國家不是所有人嗎?那為什麼會缺位呢?還不是拍腦袋拍出來的。
新加坡23%的股權是國家控股的,瑞士14%的股權是國家控股的,難道就說瑞士那麼蠢嗎,14%的人缺位?真是笑死人了。國有控股就是股東,打著所有人缺位的旗號就是為了國企老總明目張膽地當所有人,這一切都是學者、學界與企業共謀的結果。這就是我的推論。

人物週刊:可有觀點認為某些國企老總最終是由於盤活了國資而建立了財富,你這是煽動仇富心理。
郎咸平5(遲疑片刻)我反問你一句:你幹嗎這麼努力跑來採訪我?寫那麼多用功的題目,讓我覺得你的題目寫得很好,接受你的採訪。可是這週刊又不是你的,你們單位會為此給你股份嗎?”
人物週刊:這是職業道德。

郎咸平:對。那麼那些國企老闆有沒有點職業道德啊?我給你這個攤子,你盤活它是應該的,結果盤活了就變成自己的!那些國企老闆和你一樣,做好是應該的,因為這是雇用人給他的信託責任,但我從來不知道他們的信託責任在哪里!盤活有什麼好神氣的?褚時健,你有什麼資格貪污啊?企業憑你個人功勞嗎?我呸!要不是國家不准民營企業做煙草,你以為你會活得那麼風光嗎?。如果民營企業可以做煙草,紅塔還能這麼風光嗎?另外,還有海爾,要不是國家對你政策偏袒,以及無底洞的貸款資源,你能做得好嗎?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神氣了。我告訴你,中國起碼有十分之一的人口能當這批人。
我再問一句話,你們哪一個國企老闆認為自己能比韋爾奇偉大的?你們舉手。沒有一個敢舉手的。韋爾奇做了20年的保姆,每年拿1000萬美金的薪水,從來就沒有當過股東,他的股權是通過激勵機制按市價買回來的,僅此而已。就連韋爾奇這麼偉大,都當不了大股東哎,通用不是他的。他把通用從10塊錢搞到84 塊錢/(最高位),賺了那麼多倍的錢,然後下臺了。
最後通用是誰的?還是中小股民的。因為當初這個機會是中小股民給你的,你做好是應該的。同樣,國企老總,哪一個機會不是國家給你的?如果不在1985年給你張瑞敏青島海爾冰箱總廠,你將會幹什麼知道嗎?你將會在貿易公司退休。現在國家給了你機會,你做不好反而是應該的,做得好倒變成自己的了,你們這些傢伙有沒有一點良心哎!跟韋爾奇相比,你們不感覺慚愧嗎?這點小功勞,就覺得自己不得了了。我告訴你,民營企業如果都像海爾一樣享有這些資源,都能做得像海爾一樣。家電嘛,有什麼難做,又不是做積體電路、人造衛星,告訴你,我都會去做。(越說越激動) 我們神話了他了。
改革是需要的,因為國企效率不高,大方向當然是對的,這我沒有否定。
但你們不能改著改著把產權給改掉了,變成民營企業了,這是不可以的。政府可以退出市場,國企不能退出,國有股不能退出。應該怎樣改革呢?在國有股的架構之下,聘請職業經理人,像韋爾奇這樣的人,不一定非要是國家幹部,可以是民營企業家,幹得好了給你1000萬美金,幹得不好了就滾。

人物週刊:你不覺得只獲得網友的支持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郎咸平6(沉默很久)是啊,他們其實代表的是虛擬的聲音。我的意見我相信是正確的,但如果
不能成為國家的主流意見,那真是國家民族的悲哀。
在採訪即將結束的時候,郎咸平突然問記者:你相信真的有那麼多巧合嗎?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我精心設計的結果呢?我為什麼不甘於只做一個教授呢?那是因為我的所學所思所想都是為了完成一個偉大的革命,我義無反顧地衝擊,永不言敗,沒有任何妥協,其實失敗的概率是很大的。目的就是想引起政府的震動,通過一場不流血的戰爭,將一切還之于老百姓。

( 時事評論兩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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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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