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0/11/23 15:47:11瀏覽272|回應0|推薦1 | |
第一人稱:綁匪與花園 講述者:湯姆•哈特•戴克 採訪者:英國《金融時報》大衛•巴厘卡拉克斯 那是在2000年3月份,我和我的朋友保羅(Paul)正在位於巴拿馬-哥倫比亞邊界的達連地塹(Darién Gap)尋找稀有植物物種。兩位哥倫比亞導遊剛剛帶我們進入一片林間空地。對於我這位園藝愛好者來說,這是地球上最神奇的地方。突然,幾個青年人冒了出來,手裡揮舞著手槍。他們將我們撂倒在地,然後綁了起來。我們的導遊被拖入了灌木叢中,從此以後,我們就再無他們的音訊。 劫持者審問了我們好幾個小時,一會兒指控我們是中情局(CIA)情報員、運毒者,一會兒又指控我們是英國間諜。我不停地告訴他們,我是一名正在尋找蘭花的園藝愛好者,保羅是一名登山運動員,但他們就是不信。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9個月,我們先後被關押在邊境上的一系列營地裡面。在其中的許多營地,我都建了園圃,僅僅是想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我本想開闢出一片菜地,或者種點玉米。他們常常恐嚇我們,踢我們幾腳或給我們幾拳。他們不會說英語,我們之間的對話僅限於,感謝他們給我們犰狳當晚飯。 他們逼我們給父母寫字條索要贖金——500萬美元。但他們沒有與外部世界聯繫的方式,所以,那些字條一直沒有被送出。 他們會時不時地威脅殺我們,所以我們放棄了活著出去的希望。這令我們非常痛苦,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有了建一座“世界花園”(World Garden)的想法。一天,一個孩子——我們叫他“刀疤臉(Scarface)”,因為他臉上有一個巨大的疤痕——告訴我們,當天要處死我們。他一離開,我就開始在日記裡匆忙寫下我的想法,設計如何在我家Lullingstone Castle的庭院裡建一座花園。我希望展示英國的植物與花卉都來自哪裡 我現在還留著那本日記——那些圖畫難以辨認,因為我的手抖得太厲害。 我設計的花園有好幾個巨大的花壇——每一個花壇的形狀都按照其中種植的植物與花卉所來自的大陸建造。例如,代表南美州的花壇中會囊括所有源自那裡的英國植物與花卉。人們沒有意識到,英國大約80%的植物都來自海外。它們是由維多利亞時代的植物採集者,在環遊世界後帶回的植物枝條繁衍而來。 他們那天沒有殺我們。最後,我們把他們給逼瘋了。我們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我只是跟他們大談特談蘭花。保羅不停地抱怨,也讓他們很是厭煩。他們釋放我們的那天非常離奇;他們再也受不了了,勒令我們離開,還把9個月前從我們身上搜走的東西又還給了我們,包括護照、帆布背包、價值3500美元的旅行支票。 問題是,我們在沼澤地裡迷了路,於是不得不重新折回。他們派了一名導遊帶我們出去,不停地說:“我們討厭你們;快滾!” 最終,我們回到了文明社會,並與英國大使館取得了聯繫。起初,他們不相信我們——他們以為我們已經死了,但我們終於乘飛機回到了英國。剛回到家,我休息了一段時間,然後便開始建造世界花園。Lullingstone Castle自1361年起就一直為我的家族所有,但保養它非常耗錢。我們將花園向公眾開放,現在每年有1萬人來參觀,所以可以維持城堡的運轉。別的不說,僅此一點,我還要謝謝“刀疤臉”。 最早的植物採集探險記錄可追溯到西元前1495年。當時,埃及女王哈特謝普蘇特(Hatshepsup)派植物學家去索馬里尋找土沉香(incense tree)。維多利亞時代的植物學家羅伯特•福瓊(Robert Fortune)化裝成中國農民,將茶樹枝條偷運至印度,使英國在茶葉貿易中佔據了統治性地位。蘭花在1818年來到英國——植物學家威廉•斯文森(William Swainson)從巴西往家裡寄了一個盒子,把這種植物當作填充物。這些蘭花開了花,後來變得極其流行。 譯者/董琴 我是FBI人質談判專家 講述者:加里•內斯納(Gary Noesner) 採訪者:英國《金融時報》薩拉•杜吉德(Sarah Duguid) 1980年,我成了美國聯邦調查局(FBI)的人質談判專家。當時的談判技巧仍然相當不成熟,我們只是說一些套話:“如果你放一個人質,我就給你一些食物。” 但1982年,我受命參與了一樁大案,讓我從此以更開闊的視野來看待事情。劫持人質的是一名販毒者,利用他的妹妹和妹妹的孩子乘火車運毒。在一次爭吵後,他殺了妹妹,並將兩個孩子劫為人質。 當我趕到後,我們的首要目標是與綁架者展開對話,以便弄明白他的要求,並據此制定策略。但他拒絕交談。綁架者一般會試圖迫使警方按一定的套路行事——他們會說:“你們給我一輛逃跑用的汽車,否則我就殺了這個銀行人質。”然後我們開始討價還價。但這個人似乎什麼都不想要。 36個小時後,他終於告訴我們,他非常生氣,讓我們不要煩他。他說我們並不在乎那些孩子,而且他擔心,在他投降後,我們會殺了他。此後,我們終於可以展開對話了——我們說服了他,會保證他的人身安全,並且說到做到。又過了36個小時,他出來了。 這個案子令我頓悟:它讓我意識到,人質談判專家必須成為危機輔導員——更具創造性。我開始思考如何才能運用心理諮詢師的技能,從這些人身上挖掘資訊,瞭解他們的感受和需求。我看到和我經常密切合作的蘇格蘭場(Scotland Yard)一直在使用類似的處理方法。 但在FBI內部,並不是每個人都贊同我對積極聆聽技巧的日益推崇。1993年,當我們接到命令去韋科圍攻大衛教派(Branch Davidian)時,分歧變得明顯起來,甚至到了危險的程度。一開始,我負責談判,而擺在我們面前的主要問題是,大衛教的首領大衛•考雷什(David Koresh)只有一個要求:“走開,別煩我們。”我們怎樣才能影響他的行為呢?裡面的人有足夠的食物堅持到底,而且他們習慣了清苦的日子——斷電這招不管用,因為他們都點著蠟燭入睡。 我們開始不再糾纏於他們與美國煙酒槍械管理署(ATF)發生的暴力對抗。我們表示不想傷害他們,並且會盡我們所能解決他們的難題,滿足他們的要求。這似乎起作用了:考雷什釋放了35名人質。但談判專家與FBI裡更具有軍國主義傾向的人之間的分歧開始加大,後者希望加快談判速度。我知道這會起反作用,也表達了我的態度。最後,我被另一名談判專家換了下來。 我還記得坐在FBI總部裡收看電視。當他們開始使用催淚瓦斯時,我站起來離開了——我憤怒至極。那天晚上,有75人喪生。 在我13年的談判生涯中,我處理過120起海外劫持案件和無數其它的人質事件,但韋科事件是最令我痛苦難忘的。不過,自那以後,FBI和世界各地的其它員警部門,都採用了一種不那麼暴力的方法。 我2003年1月離開了效力30年的FBI,進入私人部門工作。我仍在培訓人們人質談判的技巧,而我的策略永遠一成不變:交談和聆聽。我告訴人們,記住這一點,你不僅會成為更出色的人質談判專家,也會是更好的父母、伴侶和朋友。暴力幾乎無一例外地會起反作用。 譯者/陳雲飛 第一人稱:我就是不還房貸 採訪者:英國《金融時報》薩拉•杜吉德 講述者:亞曆克斯•彭伯頓 2003年,我和未婚妻在佛羅里達州的聖彼德堡買了一套房子。當時我的生意很興隆。我們雇了22個人,年銷售額在400萬到600萬美元之間。我們很輕鬆就能供得起這套三居室的房子。但在2007年,我的業務開始滑坡。我的公司專事消除動物帶來的病害:當有人家裡有討厭的野生動物——比如浣熊、負鼠或蝙蝠——出沒時,在負責捕捉的公司除掉它們後,我們負責清除它們帶來的結核、炭疽等疾病。我們依賴於野生動物捕捉公司的推薦。但在經濟衰退時期,人們為了省錢,寧可和閣樓上的浣熊們和平共處。 我不得不裁掉了9個人,並繼續艱難經營。但到了2008年,我們已經落到了我甚至連自己的工資都付不起的地步。我有13名員工、一個未婚妻和她的兩個女兒,我感到壓力很大。我開始和銀行商談我的按揭貸款,最後電話那端有個人建議我拖欠還款。他說,這樣一來,我的案子就會被轉到另一個部門,到時我就可以重新磋商。對此我並不確定,但我相信銀行的話。次月我就停止了還貸,省下了1800美元。我決定把所有的余錢都拿來做廣告。房貸被正式認定為違約需要四到五個月,所以我繼續不還房貸,把省下的錢全都拿去做廣告。我們的業務漸漸地有了起色。 我們在等候銀行來信,通知我們房貸已經轉到貸款修改部,可以開始和銀行重新磋商了。然而,我們等到的卻是收回房子的信。我打電話給銀行,指出明明是他們建議我停止還貸的。可是,原來我們的貸款已被轉手出售,而新公司並不想跟我們磋商按揭條款。 我給我的律師打了電話,當時他剛剛參加完一個有關止贖的會議——命運可真是奇妙。他說:“我想我幫得上忙。”然而,我們非但沒有得到重新磋商的機會,還收到了另一家按揭公司發來的一封新的止贖通知。我被搞糊塗了:由於我們的按揭被輾轉出售了多次,我們甚至搞不清誰是債主,該給誰打電話商量。 律師建議我別再還款了。他要求那些威脅要收房子的公司出示原始的按揭檔,可他們都沒有,所以從法律上來說,他們都不能收我的房子,因為他們無法證明我欠了他們貸款。於是我繼續拖欠還款,用省下的錢發展業務,七個月後,我重新實現了盈利。如今兩年半過去了,我還是一直都沒有還貸。現在我的生意很穩定,我依然住在我的房子裡,我甚至考慮開創新的業務。 人們譴責我們,把我們叫做賴債不還的人,指責我們用省下來的錢購置耗油量極大的汽艇,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但我不接受這些批評。那些大公司對貸款進行戰略性違約,把錢投到更需要的地方,去賺取更多的錢。為什麼我就不能? 當然,最終我們可能會失去我們的房子,但起碼我的公司現在很穩定,需要的話,我也有能力再購買一套房子。假如當初我先顧著房子,我的公司大概就破產了,我們大家也只能流落街頭。我冒了險,取得了回報。我保住了我的公司、我13名員工的工作——並且依然住在自己的房子裡。 譯者/楊遠 |
|
( 知識學習|其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