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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2/19 17:29:58瀏覽444｜回應1｜推薦5 | |
| 「小甄！動作快一點！只剩你飯還沒吃完了！」老師急忙的催促著，對於這個動作慢吞吞的孩子，可傷透老師的腦筋了。 小甄，一個有著短髮和烏溜溜大眼的女孩，最喜歡圍在老師的身邊，一雙大眼轉呀轉的，似乎想跟老師說些什麼，卻常常欲言又止。有時小甄還會一個人爬到窗台上，靜靜的看著她的書，在陽光的照射下，小甄顯得孤獨卻又自在。 最近的小甄上課總是若有所思，常常看著窗戶外發呆。 「小甄！你又分心了！」老師沒好氣的說著，對於這樣的情形，老師已經糾正好幾次了，小甄卻沒有改善，而似乎有心事的小甄，臉上總是少了笑容。 這天下課，同學在教室外面追逐遊戲，一個氣喘吁吁的小朋友衝進教室，說：「老師！小甄打人！小甄在走廊發瘋似的打同學！」老師臉色一沈，馬上走出教室，叫一群圍觀的孩子讓開，硬是把小甄雙手拉住，把她和同學扯開，才制止了這場風暴。 「小甄，你為什麼要打人？！」老師壓抑住心中的怒火，一臉不悅的問，他想先聽聽小甄心中的想法。 「他罵我媽媽！」小甄氣呼呼的指著被她打的同學。 「你可以跟老師報告啊！用打架的方式解決對嗎？」老師苦口婆心的講著。 「他說我媽媽跟人家跑了！我媽媽才不是跟人家跑了！她是不得已才離開的…她是最愛我的媽媽…」小甄說到這，激動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被打的同學臉上浮現歉意，不敢直視小甄。 等大家都平靜下來，老師帶小甄到榕樹的綠蔭下休息。沉默了一會，老師對小甄小聲的說：「小甄，你跟老師寫交換日記好不好？」小甄一時愣住了，心裡想著為何老師要這樣說？ 「老師很想跟小甄用日記『談情說愛』！我想聰明倔強的小甄一定有好多話想告訴老師，對不對？」老師繼續的說著。小甄望著老師，點頭答應。 隔天一大早，老師來到教室，原本凌亂的辦公桌煥然一新，課本擺放得整整齊齊、桌面擦得乾乾淨淨，老師最愛的溫水已經倒好了，不冷不熱，剛剛好。老師的目光一掃，停留在桌上的那本日記上。 日記的封面，畫著一張甜美燦爛的笑臉，像極了小甄。旁邊寫著小小的幾個字--「媽媽的日記」。 打開日記，日記裡寫著：「小甄，媽媽為你難過，也為自己無法陪伴你而難過。時間過得真快，你已經升上六年級了。」 「你剛出生的時候，媽媽最喜歡唱搖籃曲給你聽，你總是靜靜的聽、笑得很開心。剛學會識字的你，最喜歡吵著媽媽唸故事書給你聽，有時你會坐在窗台上靜靜的看書，臉上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真好看。媽媽雖然常常忙著工作，但那段時間，媽媽只要想到笑容燦爛的你，嘴角就會綻出一抹微笑。」 「你剛上一年級時，媽媽送你到學校，你坐在教室裡不時回頭看著媽媽，媽媽要離開的時候，你突然從教室裡衝了出來，從背後抱住了媽媽，當時，媽媽不捨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那個冬天的夜晚，風很大，媽媽帶你去看病，因為醫院病人太多，你想要出去透透氣，你瞇著眼睛，瑟縮著身體，你說風真討厭，我說不用怕，你躲在我背後好了，你仰起小臉看著我：『媽，那你不怕風嗎？』我說不怕，因為奶奶離開人世時曾經說過，她會化作一陣風永遠守護著媽媽，媽媽也會永遠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你開心的笑了，那時候我們母女緊緊的將手牽在一起，你還記得嗎？」 「二年級的時候，媽媽每天都為你做香噴噴的一桌菜，你常嫌媽媽做得的不好吃，而不肯吃下，後來媽媽罵了你一頓，你淚眼汪汪的衝上樓，好幾天不理媽媽，小甄你知道嗎？當時媽媽的心都碎了。」 「三年級的時候，你跟同學約好去看電影，媽媽擔心你的安全，偷偷的跟在你的後面，坐在電影院的最後一排，電影上演著什麼媽媽並不知道，因為媽媽的眼中只有你嬌小的身影，當時發現媽媽的你，一臉不悅，嘴裡嘟囔著媽媽真囉唆，是跟屁蟲。四年級時，媽媽建議你把長長的頭髮剪了，你對著媽媽說：『你好煩，不要再管我了！』其實媽媽只是怕你會熱，你卻說媽媽根本不懂什麼是現在的時髦髮型。」 「五年級時， 你常抱著電話跟你的朋友聊了一個晚上，媽媽等著要跟你說句話，而你回答：『媽，我很忙沒時間』。」 「還記得你的第一場鋼琴演奏會嗎？媽媽坐在台下，看著如天使一般的你，在台上演奏著優美的樂曲，心裡覺得好驕傲！媽媽好開心有你這樣的寶貝，媽媽希望能永遠陪伴你一起成長。」 「媽媽確實是這麼想的，可是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呢？上個月，媽媽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住進了醫院。」 老師的心頭隱隱抽動，眉頭不禁微微深鎖，繼續閱讀著。 「媽媽好愛你，勝過自己的生命。但無情的病魔糾纏著媽媽的身體，媽媽快撐不下去了！『小甄！我最愛的小甄…』，閉上眼我就能看見你的小臉，我每晚喊著你的名字才能入睡，你是支撐媽媽活下去的力量。」 「媽媽要先離開你了，小甄，你不要怪媽媽。」 「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會有很多風風雨雨，媽媽會隨時在你的身邊保佑你，希望你堅強、勇敢、善良，好好照顧弟妹，當個懂事的好孩子。」 「有空多陪陪爸爸，媽媽知道爸爸暗夜躲在角落哭泣，不敢出聲…；還有要用功唸書，當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天氣涼了要多加件衣服；飯要記得慢慢吃，不要狼吞虎嚥…。」 「這時候，小甄會不會又嘟囔著：『媽，別再囉唆了！』呢？」 接下來的字刻意寫得很端正，似乎是小甄的筆跡。 「告別式那天，小甄強忍著淚水，想讓媽媽看到堅強的一面，國樂老師演奏著『感恩的心』，那是媽媽生前最喜歡的一首歌，小甄嘴裡輕輕的唱著，神態茫然。葬儀師要將媽媽推入火葬場時，小甄突然放聲大哭，喊著：『媽媽！你不要走！你不要丟下我！』小小的臉上，佈滿悲痛的眼淚。」 看完了日記，老師的眼含著淚水，哽咽的將小甄喚到面前。 「小甄想念媽媽嗎？」老師溫柔的問。 小甄抿著嘴唇，沉默不語。老師用雙手抱住了她，溫柔的耳語：「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師媽媽』。」 小甄的身軀顫抖、眼眶裡噙著淚水，她落淚了。 走出教室，小甄迎著風，讓風親吻著她的臉、讓風吹亂了她的髮，笑得好燦爛好燦爛！因為，她相信，媽媽此刻正溫柔的環抱著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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