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護士說：「他可能晚上十點才會回來。」

  江浩拿出刑警證來，朝護士說：

  「麻煩你撥他的行動電話，說我有重要事情要問他。」

   櫃台護士立刻撥打大哥大。片晌，都沒回應，遂說：「董醫師的大哥大關機，連絡不上。」

  「那位高府來的潘健先生在嗎？我想和他談一談。」

  「潘健剛才來過了，處理完董醫師交辦的事情後，好像回高府去了。」

  江浩皺起眉來，潘健今天在高雅飯店和醫美診所間東跑西走，到底是在忙什麼？怎麼老找不到他？

  江浩看看候診大廳無人，想要搜索董文昌的診療間和辦公室，查看有無可疑線索，卻苦無搜索票，不便強制行動。

  正躊躇之際，江浩忽見那天奉茶的小妹走來，遂向她打招呼，微微笑說：「你那天泡的茶好香，很好喝，請問你貴姓大名？」

  小妹約莫是高中夜校生，見帥哥刑警稱讚，不免露齒笑說：「謝謝，我叫謝小芹，我再泡一杯茶給你。」

  江浩忙說：「不用不用，我就要走了。不過，我想請教你一件事。」

  「什麼事？」謝小芹貶著細長的眼睛問。

  「你來診所多久了？」

  「我來了一年多。」

  「老闆娘常來嗎？」

  「那個老闆娘？」

  「就是董醫師的老婆，不久前過世的高麗麗。」

  「她不是老闆娘，她才是老闆耶。我們都很怕她，見到她都立正站好，喊她『老闆好』。」

  「很怕她？為什麼？」

  「她很苛刻，我們遲到、早退、請假，都會被扣薪水；診所生意很好卻不發端午節、中秋節獎金；又很兇悍愛罵人，一點小事看不順眼，就像母老虎似的吼起來。」

  「董醫師和她的感情如何？你知道嗎？」

  「她在診所裏像女王，連董醫師都當眾罵，不留情面，像媽媽罵兒子一樣。董醫師修養很好，都不吭聲；但我感覺，他們夫妻感情一定不好。」

  「那麼，高麗麗過世的前幾天，你在診所裏有沒見過什麼異常的事情？」

  謝小芹突然睜大了眼睛，貶了兩下，說：

  「有！我記得，有一天，我曾在董醫師的辦公室前聽到老闆在裏面吼說：『你們兩個如果對不起我，我會找黑道殺了你們！恁祖媽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看！』。沒多久，她氣沖沖走出來，連頭髮都氣得豎成了爆炸頭，直蓬蓬的，好像大白鯊陳金珮；又像發瘋的母獅子，好嚇人哟。」

  「難道董醫師有外遇？」

  「我不知道耶，雖然很多女生都喜歡他，但我從沒聽過他有誹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