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 加納利群島 特內里費
> 特內里費 Location in Google Map
>
> 1976 --- 1979 三毛和荷西住的地方
>
> http://author.crown.com.tw/echo/
> <永遠的三毛> 紀念官網
三毛私家相冊
三毛私家相冊
> 永遠的三毛/孤寂,是創造力的泉源
>
> 【聯合報╱蔡志忠】 2011.01.04 12:47 am
> 三毛本名陳平(1943.3.26—1991.1.4),為台灣70至80年代著名作家,以充滿異國風情的散文作品廣受讀者喜愛,讀者遍布全世界華人社群。 圖/皇冠出版社提供
> ──懷念流浪的三毛 我認識三位陳平:
> 一位是漢高祖劉邦的宰相陳平、
> 一位是日本國會議員兼作家野末陳平、
> 一位是台灣著名作家「陳平」。
> 我也有三個名叫三毛的好朋友:
> 一位是張樂平的漫畫人物三毛、
> 一位是滾石的老闆三毛、
> 一位就是鼎鼎大名,喜歡在世界各地飄泊流浪的「三毛」!
>
> 在還沒認識三毛之前,就認識由她引進台灣並親自翻譯的阿根廷漫畫家季諾的《娃娃看天下》漫畫,愛上那位關心世界和平、公義、民主和女權的漫畫人物,六歲小女孩瑪法達!由瑪法達的特質聯想,三毛應該也是一位非常關心世界和平、公義、民主和女權的公眾人物吧?而瑪法達的形象是那時我心中的三毛。
>
>
>
> 跟三毛第一次接觸是因為在報上看到一則消息:「三毛搬離非洲,要回台灣跟媽媽住在一起,想賣掉台北的小木屋。」於是我打電話給《皇冠》雜誌總編輯陳皪華請她轉告三毛,我願意買她的小木屋,之後我會將她的小窩完全保留原樣不動,等到哪一天她又想買回去時,再以原價賣還給她。
>
> 兩三天後,接到一封皇冠轉來厚厚的三毛親筆寫的謝函,她說還沒真的狠下心來賣掉自己細心經營的溫暖小窩,如果將來有一天真想賣時,也非常期待我會是她的小木屋的第二個屋主。很有意思的是信中文字全像被風吹得斜向一邊的齊頭蘆花。三毛的字,有如她徒步踩在撒哈拉沙漠,面對著狂風千里獨行而被風吹歪了身影一樣。 第一次親眼見到三毛本人,是在武俠小說作家古龍的喪禮會場上,只見她身穿一襲黑色衣服,從第一殯儀館大廳的中間走道緩緩地走到中間位置靜默的坐下來,由於場合不適宜,也就沒有走過去向她致意。接著一兩年間,除了跟她通過幾次電話,和農曆年前曾快遞一個插滿臘梅的窯變古甕,以增添她小木屋的春意之外,我並沒有跟三毛正式見過面。因為我以前生性害羞靦腆,不知道跟大名鼎鼎文學作家面對面時,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有一次我到皇冠交稿,依慣例順道到皇冠畫廊參觀畫展,巧遇也來交稿順道到畫廊參觀畫展的三毛,只聽她真情地大叫特叫,嚇到了當時背對著她的皇冠畫廊負責人黃小姐。
>
>
>
> 大家都知道三毛除了寫作之外,有多方面的才華,她與音樂大師李泰祥曾合作過很多首流行音樂和當時最流行的民歌,〈橄欖樹〉是我聽過齊豫所唱最好聽的歌。三毛也曾與李大師合作過由張艾嘉與齊秦擔任男女主角的舞台劇《棋王》。當李泰祥大師被委任為樹人基金會董事長時,我與三毛和李宗盛、顧重光、李錫奇等人同時被李大師委任為樹人基金會的董事,責任就是幫忙為腦性麻痺的小孩們募款。有一年母親節之前,我們這幾位藝文界的董事們,各以自己的詩文圖畫作品印製成感恩卡片,為腦性麻痺的孩子們舉辦募款義賣活動。三毛與我相約兩個人合作,由她寫對母親的感恩,我畫藍色貓頭鷹媽媽與小貓頭鷹的對話,製作成一套五張很漂亮的母親卡。從三毛所寫的詩文中,很明顯可以看出所寫的話語,其實是她一直想親口對媽媽說的真心告白。幾次與她在日本小酒館山喜屋吃飯喝酒相談,只聽她興高采烈地談奇鄉異國趣聞? 茪ㄣ艘ㄓ帣㤲銵A猜她大概擅於隱藏傷心過往,直把一些痛苦寂寞無奈往自己的心裡藏。只願意以人生光明歡笑面對讀者與朋友,而很少對別人吐露心事,縱算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如此。
> 認識三毛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取名為「三毛」是因為流浪!
> 後來她到上海與畫《三毛流浪記》的作者相見,自稱自己是漫畫家張樂平的乾女兒。是因為自己的飄泊流浪,才以三毛為筆名!
>
>
>
> 在還很少有人出國的時代,三毛就一個人獨自遠到世界各地去流浪,並以非常簡潔優美的文字寫出她的心情故事。在還沒有Discovery頻道的年代,我第一次知道撒哈拉沙漠就是由三毛的書中看到的。我不知道觸動她離家遠到他鄉的理由是什麼,但由她所寫的〈橄欖樹〉歌詞大概可以略知一二:
>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
> 我的故鄉在遠方
> 為什麼流浪
> 流浪遠方 流浪
> 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 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
> 為了寬闊的草原
> 流浪遠方 流浪
> 還有還有 為了夢中的橄欖樹
> 同樣身為一個創作者的我,大概比較可以理解她的心境。
> 如果有人問我:「什麼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日子?」我一定回答說:
> 「十年閉關研究物理數學期間,是我生命中最享受的日子。一個人在東京畫漫畫諸子百家四年,是我第二好的時日。」
> 一個人能獨享一大段生命,是一生當中最大的幸福。
> 創作者喜愛孤獨寂靜,遠離紅塵俗世。
> 因此他踩在孤寂道上,而樂此不疲。
> 創作者獨處的空白,多於與人群聚之時。
> 因為無言靜默之時,心就會發揮自己。
> 每當我跟別人論及世俗事物時,心靈之門便會自動關閉起來。
> 當獨自一人長期寂靜不語,心便開始對我們喋喋不休地說話!
> 孤寂,是創造力的泉源!
> 印度的禪修大師奧修說:
>
> 創造力是最偉大的叛逆!創造就必須擺脫所有的制約,否則你的創造力什麼都不是,只是一種拷貝一種複製品。唯有成為獨立的個體時,你才能創造,當你仍屬於群眾心理中的一分子時,你無法創造。創造者無法依循前人的腳步,他必須尋找自己的路,探索生命裡的叢林,必須放掉群眾的頭腦、捨去群眾的心理狀態。 保有創造力的方式,就是要一個人單獨前進。所有的創造者如畫家、舞者、音樂家、詩人、雕刻家等,都必須放棄社會上的地位,過著波西米亞式、流浪者的生活。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做自己,以自己的方式,活出自己的生命。唯有如此,創造力才能展現。
>
> 我相信三毛是個天生的創作者,因此她喜歡一個人踩在孤寂道上獨行,朝向寂靜彼岸,追求心靈的遠方故鄉。也在他鄉找到摯愛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結婚,在大加納利島上過著三毛式的古典浪漫。然而隨著荷西意外身亡,回到台灣的三毛十二年間始終難以忘懷這段姻緣,也沒有其他強烈的真愛以填補內心的空白。1989年三月,三毛因為意外胸腔嚴重創傷,第二天我與女兒和《滾滾紅塵》導演嚴浩到榮總醫院探望,我與女兒在外面陽台等護士為她換藥時,聽到由病房傳來她極端悽厲的慘叫聲,彷彿在為自己的命運多乖痛苦哀號。 接下來的一年,知道她很投入地改編張愛玲小說為《滾滾紅塵》的電影劇本,在電影拍好深受好評之際,突然很震驚的由報上得知三毛死亡的消息。出殯那天在榮總的靈堂門口,三毛的媽媽抱住我痛哭地說:「蔡志忠,你告訴我三毛不是自殺的對嗎?」我回答說:「她當然不是自殺的,她好端端的坐在馬桶上如何自殺呢?我相信她現在已經人在天堂。」我知道三毛的媽媽信仰基督教,如果是自殺將來母女不能在天堂相見。如果有人問我三毛的死因,我會回答說:「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而這世間卻也沒有讓她留下來的理由。」
> 從網路看到一則攸關瓊瑤與三毛的訊息:
>
> 作家瓊瑤與三毛成為好友有二十多年。三毛的死,使瓊瑤非常震驚、悲傷。瓊瑤常常在深夜傾聽三毛訴說人生的無奈與痛苦,很能理解三毛的孤獨感。 我完全同意瓊瑤的觀點,瓊瑤認為:
> 三毛的死與其疾病無關,更多的是內心深處的寂寞和絕望,寫完《滾滾紅塵》之後的三毛頓失寄托,人生已無所追求了。
>
> 很少有作家像三毛一樣橫跨這麼多領域:旅行、寫作、出書、教學、民歌、流行歌曲、舞台劇、電影。當《滾滾紅塵》電影完成之後,這個世間再也無法留住一心想到另一世界與荷西相會的三毛了。 今天是三毛離開我們二十周年的日子,讓我們以三毛所寫的《滾滾紅塵》最後幾句歌詞來懷念她:
> 來易來 去難去
> 數十載的人世游
> 分易分 聚難聚
> 愛與恨的千古愁
>
> 於是不願走的你
>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 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
> 跟隨我倆的傳說
> 滾滾紅塵裡有隱約的耳語
> 跟隨我倆的傳說
>
> 抬頭望向遠方天邊的一朵白雲,彷彿看到雲端夢幻般的三毛獨坐在橄欖樹下,她已經完成世間的使命,找到夢中山間輕流的小溪、寬闊的草原和天空飛翔的小鳥,清心自在地安住於有一棵橄欖樹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