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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平原无大树
2011/12/12 08:26:05瀏覽253|回應3|推薦42

4月15日,我从上海乘旅游车十余小时到渤海之滨,纵贯华北平原千里,为求一舒身心。时在仲春,天气晴和,大江南北俱被熏风吹绿,心情难得地放松。愈向北行,北方特色愈重,杨树、柳树成为绿色主体。望着片片娇青嫩绿的小树,正想着这是绿化环境的成绩时,忽然一个问题如当头一棒击来:为什么看不见大树了?

想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戴共青团徽学生,顶右派帽的教授,以及用草帽扇凉的基层干部,没少到农村,或抢收深翻、或劳动改造、或走家串户。这些城里人看到的华北大平原,在一望无际的麦浪中,五里八里便有点点簇簇,大树参天,望之蔚然而深秀的居处,便是一个个自然村。现在大树没了,以大树为地标的村子也没了。但我也弄不清是大树先消失?还是村子先消失?所见到的北方民居变成与土一色,千家一式的灰墙瓦顶小平房,成排成矩,不知是否所谓的“新农村”?全是“裸居”:没院子,无隔墙,当然更无树(也许有小树,在大巴里看不清)。再细究那一片片翠青嫩绿的树苗,原来并不是绿化树,而是速生林。待长到碗口粗细,便伐放卖钱,不知是打浆造纸还是做一次性筷子。眼前就见有伐木现场。小树斩去枝叶,锯成一米多一段一段的,堆放整齐,装车待运。

由此带来了北方原野又一道风景的变迁。北方有一种鸟,不高贵,难看,甚至招人厌,但只有它有资格当北国大地的“国鸟”。这“国鸟”就是乌鸦。过去每当收获季节,骡马打场,拉着石滚子在铺得厚厚的麦穗上一圈一圈压,天上的群鸦也在一圈一圈飞。在地里拾麦的孩子就唱:老鸹老鸹你打场,过年给你二斗粮……老鸹,也就是乌鸦,栖于村内外的高树上。抬头看鸦巢,总在十米以上。而现在大树没了,乌鸦将何以为家?实际上我已注意到,鸦巢已经“转型”,改在幼树上建窝,低至距地只有三米。这还只算“改革”。更有“革命性”创举的,是把巢造到了高压线铁架上!尤其在我此行的北段,几乎所有的高压线架都被鸦族占领。大概和“家族”“人口”有关,一般一架两巢,也有多至三、四巢的;一架一巢和一架四巢以上的,都较少。我终以四句打油诗记此奇观:

神州百年现代化,

参天大树连根拔,

老鸹转型可持续,

造窝改在高压架。

我此行的终点是渤诲湾一海滨城市。终于见到了大海!抑郁的情绪也为之一扫。当我看到海水是那样清澈到湛蓝,就想,世界上有多少种水呀!海洋却把泥水、浊水,甚至污染水净化到如此明澈! 但并不是每一条鱼都能沐浴在洁净的海水里;那么我们这些鱼又生活在何等的水中呢?有《观海思》一首赞海:

《观海思》

万流归海浊,

沧海时时明。

宏大多宇量,

泥沙自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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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我從上海乘旅游車十余小時到渤海之濱,縱貫華北平原千裡,為求一舒身心。時在仲春,天氣晴和,大江南北俱被熏風吹綠,心情難得地放松。愈向北行,北方特色愈重,楊樹、柳樹成為綠色主體。望著片片嬌青嫩綠的小樹,正想著這是綠化環境的成績時,忽然一個問題如當頭一棒擊來:為什麼看不見大樹了?

想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戴共青團徽學生,頂右派帽的教授,以及用草帽扇涼的基層干部,沒少到農村,或搶收深翻、或勞動改造、或走家串戶。這些城裡人看到的華北大平原,在一望無際的麥浪中,五裡八裡便有點點簇簇,大樹參天,望之蔚然而深秀的居處,便是一個個自然村。現在大樹沒了,以大樹為地標的村子也沒了。但我也弄不清是大樹先消失?還是村子先消失?所見到的北方民居變成與土一色,千家一式的灰牆瓦頂小平房,成排成矩,不知是否所謂的“新農村”?全是“裸居”:沒院子,無隔牆,當然更無樹(也許有小樹,在大巴裡看不清)。再細究那一片片翠青嫩綠的樹苗,原來並不是綠化樹,而是速生林。待長到碗口粗細,便伐放賣錢,不知是打漿造紙還是做一次性筷子。眼前就見有伐木現場。小樹斬去枝葉,鋸成一米多一段一段的,堆放整齊,裝車待運。

由此帶來了北方原野又一道風景的變遷。北方有一種鳥,不高貴,難看,甚至招人厭,但只有它有資格當北國大地的“國鳥”。這“國鳥”就是烏鴉。過去每當收獲季節,騾馬打場,拉著石滾子在鋪得厚厚的麥穗上一圈一圈壓,天上的群鴉也在一圈一圈飛。在地裡拾麥的孩子就唱:老鴰老鴰你打場,過年給你二鬥糧……老鴰,也就是烏鴉,棲於村內外的高樹上。抬頭看鴉巢,總在十米以上。而現在大樹沒了,烏鴉將何以為家?實際上我已注意到,鴉巢已經“轉型”,改在幼樹上建窩,低至距地只有三米。這還只算“改革”。更有“革命性”創舉的,是把巢造到了高壓線鐵架上!尤其在我此行的北段,幾乎所有的高壓線架都被鴉族占領。大概和“家族”“人口”有關,一般一架兩巢,也有多至三、四巢的;一架一巢和一架四巢以上的,都較少。我終以四句打油詩記此奇觀:

神州百年現代化,

參天大樹連根拔,

老鴰轉型可持續,

造窩改在高壓架。

我此行的終點是渤誨灣一海濱城市。終於見到了大海!抑郁的情緒也為之一掃。當我看到海水是那樣清澈到湛藍,就想,世界上有多少種水呀!海洋卻把泥水、濁水,甚至污染水淨化到如此明澈! 但並不是每一條魚都能沐浴在潔淨的海水裡;那麼我們這些魚又生活在何等的水中呢?有《觀海思》一首贊海:

《觀海思》

萬流歸海濁,

滄海時時明。

宏大多宇量,

泥沙自滌清。

( 創作詩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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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树庄
你的观察
2011/12/14 13:30
你的观察很敏锐,很真实!现在的新农村运动是个别人在搞政绩工程,以我们家乡几个自然村为例,将最集中的地块划给农民建房,但规定了建房的面积和高度,没有猪圈,没有鸡舍,没有牛棚,农民不接受。只有那些急需建房的人违心建了几所,其他的人都在观望,不知道如何收场?
譚老(t663) 於 2011-12-15 07:43 回覆:

听朋友这样讲,我就放心了。尤其是提出带有批评性的意见,我要求自己不可夸张和歪曲。


观风舞
千里无大树
2011/12/12 17:12
听父辈说过,老家那里曾经虎狼成群, 父亲的一个妹妹,当年就是在家的附近给老虎叼走.现在,连兔子都是稀罕物了~
大炼钢铁时,大树全给砍来炼钢了.现有森林,基本如先生所云,为速生林或次生林.不是原始森林了.当然零星大树也有.但少.可以印证老先生说的:"千里无大树"
譚老(t663) 於 2011-12-13 12:41 回覆:

观友居地应是华南喀斯特地带(石灰岩区),故山多坝少,大树已成罕见,更不用说平原广野了!当为大树请命了!


王树庄
大自然的惩罚
2011/12/12 17:04
从你的博文中总能读到一些有深度的东西。大树不见,确实是农村、是大地的悲哀。我们国家是小治理,大退化,如不重视,尽然要受大自然的惩罚。愿你的声音被更多的人听到。
譚老(t663) 於 2011-12-13 12:41 回覆:
写了此篇,我一直放心不下,怕自己的观察以偏概全。我一路所见,一是不见了大树,二是老村消失,农民集中住进没有院子的排屋,当然也没树。我已有二十多年 没进出农村了,这次又是在大巴上走马观花,所以非常怀疑,怕观察有失。树庄朋友与农村身心相连,老家又在中原,不知是否能印证我此次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