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之月
美月:
你怎麼知道--我該回去的地方是哪裡? 在這欄杆的另一邊,有一個可以瞭望一切的世界嗎?
亞當:
再見了,美月。 我愛你。
美月:
神啊....請你引領他的靈魂,到天堂最安寧的角落好嗎? 讓他永遠不再寂寞,也別忘了他最愛的吉他和香煙。 我會努力活下去,一直到這排欄杆自然打開,那輪明月再度滿月為止。
LAST QUARTER
小螢:
亞當現在,是否也在天堂彈著吉他唱著歌呢?
靈魂永遠不會死亡,會投胎轉世為新的生命,就這樣一直循環下去。
專輯歌詞的最後一頁,是沙也加穿著那件雪白洋裝,彈著鋼琴的照片。 直到現在,我只要看到這張照片,都還是會想替他們祈禱。 仍會夢見,有一天亞當和夏娃相逢,共譜他們的愛情故事。
小螢:
我有種感覺,亞當正在某處看著我們。
亞當:
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們。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我一直注視著被你們取名為夏娃的我最愛的戀人,結果你們出現了。
你們一定無法知道,你們的勇氣和善解人意,有多感動我的心,以及我有多感謝你們吧。
我找不到方法可以讓你們知道。 我既無法伸出手,也無法出聲。
只有意識可以自在遨遊,它可以降落在地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但一切都只能在被欄杆阻隔的世界裡,我只能當個無力的旁觀者。 這無可比擬的無奈,現在想想,可能是上天給不珍惜生命的我,的一種懲罰吧。
19年前,我追隨沙也加的腳步而去,說不上決心這麼狂妄,我甚至並不真的相信,我能與她重逢。 我被推往孤獨的深淵,跌跌撞撞,鼻青臉腫,一心等待幻化為零的時刻。 然而在前方等待我的卻是,輾轉難眠,彷彿黎明永不會來臨的白晝世界。 我被月的引力支配,它的週期將決定一切。
那個滿月的夜晚,我和美月相逢,我也不認為是命運捉弄,這種反覆無常的東西。 19年這樣一個循環,在這裡擁有特殊的意義。 這有限的生命時光,以及被賦予的力量,我要怎樣使用是我的自由。
既然人的靈魂永遠不滅,那沙也加現在在哪裡、過得如何? 我一邊滿腦子想著這件事,一邊無止境地徘徊。 不用說我有多希望在這有限的兩個禮拜中,再次與沙也加重逢。
只是......我的呼喚聲,未必能傳達到她的心中。
人的心是種不可思議的東西,不管身處幸福之中,或是陷入哀傷的情緒,都一樣會將靈魂填滿,一絲ㄧ毫可以進入的空隙。
她被我的歌聲吸引,是因為她的心破了一個填不滿的缺口,而那是一種無人能拯救,幾近絕望的黑暗。
我很清楚這點,便不斷的彈唱。
我心中的黑暗,只是一直擴大下去。
我愛上美月,是因為她承接了我已逝戀人的靈魂,或是純粹被她本身所吸引? 我自己也不曉得。 可以說兩者皆是。
我想帶她走的衝動,伴隨著我對隨月亮由圓轉虧而逐漸減弱的力量,所產生的焦躁感,終於無法控制。
既然美月不惜捨棄她的人生、她的一切,要和我在一起, 那麼不管要背負多嚴重的懲罰,我想我都可以承受。
然而, 那而並沒有未來。
亞當給美月.....
美月, 我知道妳很後悔,在最後那一夜、那個十字路口,你因為停下腳步回頭看而沒跟我走成。
但其實不然。
因為我輸給了那--強烈想阻止你走的力量啊。
妳接納我,需要我,妳對我的感情我的心都能深刻體會到。
只是,妳還有未來。
不管以後你的人生,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考驗,我都會在一旁守護著妳,不會把目光移開。
如果有被黑暗壓得喘不過氣而無法成眠的夜晚,就抬頭仰望天空回想吧。
在這廣大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定有愛妳的人、需要妳的人--存在。
畢竟沒有一個人是可以靠自己,獨自活下去的。
妳不需要擔心我。 最近我又像以前我在倫敦那狹小的LIVE HOUSE演唱時一樣, 不斷有新的旋律湧來, 也交到不少喜歡聽我歌的朋友。
也許有一天,我也可以讓你聽我唱歌吧。
即使現在我的歌聲沒變法傳去給妳,但我會一直唱下去,並祈禱妳過得幸福。
彷彿月亮一點一點由圓轉缺般,
被黑暗吞噬,
我蒼白的
雙唇,
還想唱些什麼....
祈禱些什麼....
我失去了你這個太陽。
----EVIL EYE----- 節錄自「LAST QUAR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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