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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叫雨打的那一天
2005/06/06 15:27:49瀏覽513|回應0|推薦4

  這張照片是關仔嶺被砍的差不多的僅剩竹林。

  6/3回去送阿嬤最後一程。

  我們是6/2等堂妹下班後一起開夜車回去的,到家裡是淩晨兩點了。

  大概是經過一星期,心情已經調勢過來了,回到家裡的心情沒有太激動的心情,有的只有淡淡的溫馨。 

  回到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山腳下那一大片燦爛的夜景。

  那夜雖然天氣不算好,可是沒有霧,整整一大排無止盡的燈火像條導路的銀河,引導著阿嬤前往天國的路。

  夜景後,我看到院子有弟弟和從台北提早回去的木頭,和三姑的小孩們在守夜,大人們都去睡了,守夜的都是年輕人。

  三姑的那些小孩,我們大概也有快十年不見了,今日,大家因為阿嬤又聚集在一起,心情有些感動。

  阿嬤平常最愛兒孫們聚在一起,如今,我們一起在這裡送她最後一程,相信她會很開心的。

  然後,我到客廳跟阿嬤打招呼,跟她說我回來了。

  冰櫃前,已經放上了阿嬤的照片。

  那是一張很漂亮的照片,是我從沒看過的。

  那張照片阿嬤笑的很開心,臉色很紅潤,我一看到那張照片心情就好了起來,我還跟阿嬤說:阿嬤,妳這張照片水哦!

  我記得母親節那趟回去,阿嬤因為已經很不舒服了,所以,她沒空打理自己,結果四叔公看到她,竟罵她說:醜的要死,醜的像隻猴子。

  阿嬤很難過的問我,她真的很醜嗎?

  我安慰她說,不會,妳很好,很漂亮。

  想到她那時的難過,現在有這樣一張美美的照片,我想,她的心情該很開心才是。

  

  守夜的這天,家裡與院子不知怎地飛來了很多很多知了。

  睡覺的大人們抱怨說,被知了吵的睡不著。

  我想,那些知了是故意叫你們起床守夜的吧。

  因為我超愛知了的,所以看到一堆知了圍著家裡和院子飛,我的心情和小孩一樣的開心,我們在院子裡抓著知了給蕊蕊和小劼看,他們都好興奮。

  結果令人意外的是當早上儀式開始,牧師帶領我們圍著阿嬤禱告時,原本安靜的客廳裡裡,知了竟也開始用力的叫著,等我們禱告完後,知了也不叫了。

  原本我以為是這季節知了本來就很多,所以會多到飛進家裡。

  可是等到送走阿嬤的那晚,家裡卻一隻知了也找不到了。

  所以,我相信,那些知了也是來送阿嬤的。

  那些知了是天使,來替阿嬤守夜,也替阿嬤禱告,更替阿嬤唱歌。

  而除了知了和我們一起送阿嬤外,原本的好天氣卻在我們開始儀式後,嘩啦啦的傾盆而下。

  連牧師用麥克風在講話的聲音都被雨給蓋過了,那雨大到像是從天上用倒的,誇張到令人無法想像的地方。

  我說,這是不是上帝在替阿嬤哭泣,因為在場的這些家屬,絕大部份的人都只是想要快點完成它,很多人並不感到傷心。

  而三姑的大女兒說,她覺得這是阿嬤太難過了,是阿嬤在哭。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那天的雨真的下到連人在講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

  而不管怎樣,阿嬤對我們那麼好,在送她最後一程的時候,我們為她淋雨根本就不算什麼。

  

  阿嬤真的走了,也只有這時,在喪禮上才能真的見人心見孝心。

  我很感動三姑的孩子們對阿嬤都很感恩很有心,堅持全程陪阿嬤走完全程,不會找藉口躲在家裡,阿嬤以前真的沒白疼他們。

  

  阿嬤走後,我一直等著夢到她。

  因為我本來就很做夢,可是這回我竟然都沒夢到她,其它家人也都沒人夢到她。

  我想,阿嬤是真的到天上享福去了。

  徹底的離開人世間。

  

  離開家的最後一刻,我看著院子右邊,那個可以看到下坡路的位置,我印象很深刻,小時候我們暑假結束要回台北時,阿嬤總在那裡流淚對我們揮手,要我們路上小心。

  

  如今,我也站在那裡,對天上的阿嬤揮手說:阿嬤妳搬到天國一路好走,不久的將來,我們也會再相聚的。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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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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