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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4/09 00:28:05瀏覽220|回應0|推薦4 | |
──…對你們復仇,只是想要讓你們明白,親人被捕殺的掏心之痛。
夏季,是蝴蝶們破繭而出的季節。每到這個時節,絢麗的鱗粉自天空中撒下,伴著亮粉的,是破繭而出的蝴蝶。舞動著,為他們最後的生命,步出最後的花火。 但在某個國家,卻視這個季節為惡夢,一個揮散不去的、長久的夢魘。 不知從何時開始,此地被一股詭譎的氣氛所籠罩,一股紅黑如血般腥臭的氣氛…一種怨恨,凝聚在此地,凝聚在此地,經年累月地,化成了一個實體,並在每年的夏祭前後尋找人類,為夏日祭典沾染上一抹媚惑卻邪惡的鮮紅。 而在數量眾多的蝴蝶之中,有一名王者,色呈艷紫,照日透紅、月下則耀藍。此蝶乃蝶族之首,具有靈性,而在群蝶之中,每隔數世紀才會出現一名。 夏季的腳步一近,牠便會幻化成人形,進入人類的世界中遊戲人間。有人說他是個極美的少年,有著及地的黑髮、如凝脂般的肌膚、艷如女性的面孔、以及柔而惑人的甜膩嗓音。但另有一說,則是此蝶為一名美女,專出現於成熟人類的夢中──尤其是男性──並以她傾城的容顏勾住人的心房,攝去人的魂魄,與其交合藉以吸食人類的精氣,好使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續。 這些都是一個傳言,甚至可說是個未經證實的謠言。因為此事總發生在夏季,且常在一些神社中發現一具衣物──若只是一般衣物倒還好解釋,但是那卻像是人從衣褲中消失般,衣物卻是保持著被穿著的樣子,靜靜地等待著隔日被人們發現。 但是這些衣服的主人呢?官方多是以「離奇失蹤」來看待,並未多加留心,再者,想搜尋也無法搜尋,因為現場完全沒有留下任何有前夜歡娛的痕跡、人類的屍骨,或是可以被稱為「線索」的事物被尋獲,因此這件是一度被視為父母親用來嚇唬小孩的故事。 但,這件事情豈有如此容易? 倘若是,為何每年總會有一套衣物出現在神社中?甚至有些旅社會看不到出門遊玩的旅客回來?甚至是一些本在該地的遊客,在其家鄉會貼出「尋人啟事」的公告?再加上政府每年在徵收稅賦時,總會聯絡不到那些人?再加上一些空穴來風的傳言渲染,這件事便成了此地區的傳說了。 只是該地的夏祭一開始舉辦時,前來遊賞的遊客反增不減,彷彿視此事為無稽之談或是該地的一種特殊「名勝」。倒也奇怪,這幾年旅客消失的地點也不在侷限於神社中了,甚至是旅館、山岸、海岸旁,都會發現穿著完整的衣物…彷彿人就此消失匿跡,永遠地消失,不會再回來了… ※ 某年七月──… 「呼啊,真的好熱……這裡的夏天和其他地方比起來,不知道熱上了幾倍喔?」一名少年拿出扇子,解開領口搧了搧風,希望能讓體內的燥熱下降些…但是越搧反而越熱… 「啊──煩啦!熱死人了!我看還是先去旅館吹冷氣好了,希望那間旅館有冷氣…」少年往四周看了看,似在尋找什麼,「怪了?那傢伙呢?不會是又迷路了吧?我這路癡都沒迷路了他也會迷路?有夠奇怪…祈──!」 突然,一雙冷冰冰的雙手冷不妨從少年的背後伸出來,並在少年的臉上輕佻地扭捏一下。那柔軟冰涼的觸感,讓這名因為天氣過熱而毫無防備的少年的心顫了一下。 「祈!你皮癢啊?!敢這樣嚇我?你是嫌你活得太久,活膩了是吧?還是你想去見你家先祖?要不然是認為你這顆頭在脖子上住得太久,想搬個家換換風水?嗄?」 「唉喲,別這樣嘛!」被喚作祈的少年走出來,輕輕地笑著,「我只不過是去幫你買點涼的而已啊,瞧瞧你那一副快要溶化的樣子,我不去買冰水你會撐得住喔?我看我不去買,你早就中暑昏倒在這邊了啦!」 「哼,算你有理。」少年吐吐舌,朝著祈作了個鬼臉。 祈清秀的臉上帶著他一貫的閒適笑容,讓人摸不清楚他的心緒… 「喏,拿去吧,你的冰水。不過要慢慢喝啊,小心因為水太冰而長不大喔…」伸手,摸了摸少年的秀髮,「不過小攸就是要長不大才顯得可愛喔,我還到滿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這樣子小小一隻呢!最好還會縮水,縮水到…可以放進口袋那樣,這樣要逗你也方便許多呢,呵呵…」 祈的一句話,立刻觸動了攸某根聽覺神經。 啪喀!嗶嘰! 嗯…說明一下,第一聲的「啪喀」是寶特瓶被用力捏住的聲音,而第二聲的「嗶嘰」則是瓶子被捏爛的聲音。 至於扼殺了這個寶特瓶的人,現在正面帶著笑容望著祈,唯笑容中不帶任何笑意,反而在額頭和唇邊浮起了一條條青筋。而剛才只哀嚎了四個字又兩個驚嘆號的寶特瓶,瓶身已經被完全地被攸給掐爆了,裡面的冰水像是短暫的瀑布一樣,迅速地流盡。 「祈…如果你希望像這著寶特瓶一樣就明說嘛?我絕對可以讓你好好地『享受』一下這種滋味的。」頓了頓,接著說:「還是你比較喜歡別種虐待方式?只要你敢說,我一定可以幫你『滿足』你血液裡沸騰的被虐慾望的…」 攸的眼中射出奇特的光芒,讓祈忍不住冷顫了下。 「呃…攸,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話的,我只是…」 攸挑了挑眉,冷哼。「只是什麼?」 「只是──喜歡看你生氣的可愛樣子啊!哈哈哈──…」 「喔,這樣喔?」攸的笑意又更深了層,但是雙手倒是無意識地握成拳狀,發出「喀喀」的響聲。「祈──你去死啦!」 「哇噢,小攸對不起啦!」祈帶著笑臉,輕巧地閃過攸每一個都帶有殺傷力的拳頭。 「你最好就給我站住不要躲!不然我一定讓你──…嗚…」 無預警的,攸的雙眼一黑,直接就在祈的面前倒了下來。 「攸?!」 ※ 「呃啊…頭好昏…」攸困難地從從榻榻米上坐起身,拿下放在額頭上的毛巾。 「我現在是在哪邊啊?看這樣子應該是在旅館吧?不過…我只記得我在海扁祈,之後什麼事情都沒印象了…」揉揉太陽穴,「算了,管他的,反正那都不重要。只是…現在是幾點啊?」 就像在回應他一樣,牆上的鐘立刻引起了攸的注意。 「才九點半啊?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慢…我記得剛到這邊時也不過才八點吧?那接下來要怎麼打發剩下的時間到晚上呢…?距離祭典還有一段時間呢,總不可能都在旅館混吧?」攸走向落地窗,拉開窗簾後,所有的不敢置信和驚嘆號立刻佈滿了臉。 「天黑了?!這怎麼可能───!」明、明明才覺得睡沒有多久,為什麼就這樣天黑了?!有沒有搞錯啊?!我會不會昏睡得太久了啊? 就在攸還在驚訝時,拉門被用力地拉開,而闖進來的,就讓那個讓攸昏倒十二小時的祈。 「喲!你怎麼了?!有強暴犯嗎?!」 強暴犯? 這三個字一進入攸的耳中,又相當幸運地,扯到了那根聽覺靈敏的神經。想當然爾,祈的頭又被連續賞了數顆爆栗…外加一記迴旋踢。 「哎呀,祈,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沒聽清楚呢。可否『麻煩』你再說一遍啊?」 攸的臉上依舊是人畜無害的笑容,但是從眉間一根又一根暴凸的青筋顯示:攸在發火。 「我沒說什麼啊…我只是擔心你的房間被強暴犯闖入而已啊…啊!」 結果,後知後覺的祈又無意間說出了某三個字,讓攸原本「和善」的笑容瞬間變成了冷笑,並且引爆了攸被稱為「人間凶器」的隱藏性格…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誰有那個膽量敢性侵我!不然你等一下就準備家當、寫好遺書,等著去見你家列祖列宗!」 「天上地下沒人敢──嗚啊!」瞬間,祈的臉上立刻多出了三道爪痕。 所以,招東惹西,就是不要惹毛外表看起來很溫和的人…尤其是曾經練過防身術的人,因為你完全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防身術拿來「料理」別人…不過這種人的火氣通常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大致上來說「應該」是不至於受重傷,除非是真的有人做了什麼會讓他們陷入瘋狂狀態的事情… 像是祈,就給了一個很好的教訓──… 「停!小攸住手!別再打了!」 被打得半死的祈趴在榻榻米上,面帶菜色地豎起白旗…不過不知道是祈的臉皮太厚,還是他已經被打習慣了,臉上…不是,是除了一開始的抓痕之外,身上完全沒有一點點傷害,就像完全沒事一樣… 「哼,」冷笑,「那你最好就別再認為我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再說,真要有人想侵犯我,你會認為我會乖乖就範?想得太美了,而且…呃…沒事。」 祈不解,「而且什麼?別想用『沒事』來打發我,你有心事我會看不出來?除非我認識你的這幾年是假的,否則──不可能。」 「真的沒什麼啊…」攸偏過頭,不敢對上祈澄澈的雙眼。 不過,就像祈說的一樣,這種方式的確是混不過他的眼睛。但是祈又怎好意思逼著攸說出心事?所以只好輕輕地摟著攸,並用難得的溫柔語調說:「好啦,先前是我的不對啦…我不應該小看你的,我只不過是想要關心你而已…」 「嗯…」攸淡淡地回應,「啊,差點忘記這回事!」 「什麼?」 「就是什麼我會沒有任何印象我是怎麼到這裡的?而且我剛剛醒來時,怎麼這麼快就天黑了啊?」 聽聞此言,祈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當然,此舉自然也是讓攸的內心有點不滿… 因為誰會喜歡有人在自己面前笑,但是卻又不知是為何而笑呢? 「什麼啦?!笑得那麼白痴是做什麼?」攸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顯得有點難為情,但是仍裝出憤怒的樣子想嚇唬祈。「你如果不想說也是可以,但是…」 反而對方知道攸這次不會真的動手,所以只是搖搖手。 「其實倒也沒什麼,就是你之前想要打我嘛…因為我一直閃開啊,然後加上天氣太熱和身體缺水就中暑昏倒而已。」 「喔…」唉,真是丟臉丟到家了…中暑昏倒也就算了,還一昏就昏個十二小時,真不知道我的臉該往哪兒擺…? 「至少你現在醒來了,我還在想你會不會昏到隔天呢…不過還好沒有。」祈笑了笑,「去洗澡吧?等等我們就一起去看祭典,而且聽老闆娘說,今天剛好有『千燈供養』喔!一起去看如何?」 「咦?千燈供養?真的嗎?!」攸驚嘆,「好幸運喔!我一直很想看那個呢!看千燈供養一直是我的願望喔…」 看到攸略帶迷濛的雙眸,祈笑了笑。 「想看就快點去洗澡吧,除非你想帶著滿身汗臭過去──應該不會吧?不過,可別洗得太久啊,要是時間拖晚了,那就得等明年了喔!」寵溺地摸摸攸細緻的髮絲,臉上盡帶著疼惜的表情。 「嗯!我絕對不會錯過的!」 「那就對啦。」 兩人相視一笑,便轉身各做各的事了。 ※ 「喂…祈,你不是說祭典就在這座山的山頂嗎?為什麼要走這麼久?你確定你真的沒走錯路吧?」攸輕搖手中的涼扇,「而且,穿浴袍走山路很、難、走、欸!」 「快到了、快到了,只要爬上這個坡就到了。嗯?說到這個,我記得這邊好像有…」祈伸手撥撥草叢,一旁約有半人高的草中便飛出了多如繁星的螢火光。 「嘩啊──好漂亮…」攸讚嘆地看著滿山的螢火蟲,臉上掩不住的,是興奮。 因為現今大自然的破壞,讓螢火蟲的棲地快速減少,像祈和攸這種在都市生長的小孩,能看到螢火蟲的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所以見到數量如此龐大的螢火蟲,怎能要他們不興奮? 而祈的唇邊勾起一彎月弧,伸手拉起攸的皓腕,輕巧地跳上最後一個石階。 「走吧,攸。」 「…咦?」驚於祈的舉動,攸微羞地低下頭。 大笨蛋…攸在心中暗嗔。 一走到神社的牌坊前,便看到了各色的光停在神像前。放置在神像前的七彩琉璃燈放出晶瑩的靈光,另原本冰冷無情的石雕像在瞬間注入了靈魂,減了一分寒峻、增了數分祥和。 一旁的螢火蟲也自樹叢中飛出,輕盈地在神社四周舞動,點綴了無邊際身沉的夜,牽動了天地間涵養的靈氣,釋放了神社獨有的莊嚴之感。 「好美…」伸出手,以掌圍住一星螢光,「真的不虛此行了呢…就算路途上有多累,也都值得了…」 祈見到攸出神的模樣,彎下腰,輕吻攸的額。 「我們進去參拜吧,來為下半年求好運。」 「嗯。」 點頭,任由祈拉著自己的手往神社走去。 一進入神社,便看到許多前來祈福與參觀的居民和遊客。所有的人,或坐、或跪、或站,接面像神社中的主神.藥師如來的神像,無一不是虔敬地為自己、為他人、為世界所有的存在祝福,彷彿為眾人祝福,就是自己的責任一樣…和在外頭玩樂的小孩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呃…我們似乎…」看到這種情況,攸的臉上寫滿了尷尬,「大家都好虔誠喔,相較之下,我們竟是以前來玩樂的心情進來,感覺我們真的和他們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呢。」 祈和攸對望苦笑。 「那我們也一起來,這樣不就和大家一樣了?」 「也對…」攸隨地坐下,雙手合十,喃喃地說些不明的話語。 驀的,一股淡雅的花香竄入鼻中,打斷了祈和攸的思緒。那香味,似花香、卻又有些不同,也不是神社獨有的檀木香氣,反倒像是…不屬於人間的天界之香、可攝人魂魄的幻界幽香… 「喂,祈….」嗅覺靈敏的攸馬上察覺了不對勁,「你有沒有聞到什麼香味?」 「有啊,我還以為是你剛才噴香水呢…怎麼?不是你啊?」祈也是滿臉問號的看著攸。 不過攸聽到這句話就隨即換上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詭吊…奇妙表情。 「原來你認為我會噴香水啊?你是不是忘記我對什麼東西過敏啊?嗯?」 「不!我不認為!我認為你不用這種多餘的東西身體就有迷人的香氣了!」 攸瞟了祈一眼,冷笑。 哼,好個油嘴滑舌的傢伙…想用這種說法混過去?作夢。 「原來如此…」攸掄起拳頭,正要往祈的臉上送時,一顆珠子滾了過來,分散了攸的注意力,也讓這一拳失去了準頭…但還是命中了祈的額頭。 「嗯?這是什麼?」攸拾起珠子,「透明的…琉璃珠?」 祈揉揉前額,看著攸手中的琉璃珠。「不知道,我對這種亮晶晶的東西沒有研究。但是怎麼會有這顆珠子呢?」而且,透明的琉璃珠可不常見呢…那可是需要極高的溫度才製得成的,看來這珠子的主人身分想必不凡。 「不好意思,」一陣柔細的嗓音傳來,「可否將它還給我呢?」 聽聞此言,攸和祈雙雙抬起頭,看向出聲的人。 『傳言中,那名蝶精身上有著奇特的香氣,特徵是…他的皮膚細緻白皙、頭髮極長,且似水,彷彿透著幽幽藍光,聲音柔且細,可令人的骨頭酥軟。若是被蝶精盯上──或是有類似特徵的人──就要快點離開,否則是難逃一死…』 奇香、透藍長髮、極白的膚色…是「他」嗎?會是「他」嗎?但是看他這種純潔的模樣,我想應該不是…應該吧? 「不好意思?」 聲音再響,這才讓兩人的思緒回到現實。 「啊,抱歉…」攸笑了笑,將琉璃珠放到眼前這名美少年的手中,「很漂亮的珠子呢。」 少年一笑,笑得極為嫵媚,且具有特殊的吸引力,讓看見的人皆怦然心動,而且這笑,更是巧妙地掩蓋了他的身分和性別,讓人有種「非人」的氣質──像妖精、像精靈、像座精細的水晶雕像,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謝謝。」少年頷首,輕笑答應,「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旅館那邊大概會擔心吧?不過很高興可以認識你們。」 「咦?對喔,」攸看看手錶,「我們也該回去了,要是旅館關門那就好笑了…那就只好『與蟲共眠』了…噁,光想就討厭!」 「還好啦…不過我也想睡了,那就回去吧?」祈轉頭看看美少年,「喂,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下山?」 少年的唇邊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的名字不叫『喂』,我啊…大家都叫我『流』,你們就這樣叫我吧。」輕笑,「不過,我只能和你們一起下山喔,因為我也是要回旅館的…除非真有這麼巧,我們剛好是同一間旅館…不過應該不可能?」 「我們是住在這山腳下的『月居』,你呢?」 「咦?我也是呢!真巧!」流清秀的面容泛起妍麗的笑容。 是啊,真是巧呢…完全是命運的安排啊,呵呵… 三人站起身,正想走出神社時,一名老者出現在正殿門口。三人看著這名老者,不明白為何他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這老者並不理會三人的疑惑,只是以慈祥和善的笑容看著三人,開口:「三位請留步。」 「咦?是的。」 他們完全不明白為何這名老者會要他們停下來,但是其中最驚訝的,應該就屬流了吧?但是他只將自己的訝異留在心中,不讓眼睛透露出任何訊息,使外表看起來不至於過於突兀…但是其實和另外兩個把疑惑明顯表現在臉上的祈和攸來說,他反而是最特殊的… 而老者注視著祈和攸,這一下子讓他們倆都覺得渾身不對勁,巴不得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間神社全是以千年黑檀木建成的,而黑檀木又正是那種丟入水中會下沉、鋸子猛割不會斷的堅硬木材,所以…想挖洞?放火燒個坑說不定還快一些呢! 「你們兩位請多留意近日出現在你們身旁的美麗物事,每到此刻,本村總是相當不安寧。而我瞧你們倆面帶黑氣,恐有喪命之憂,請留心。」 「好的,謝謝您的提醒,我們會注意的。」攸微點頭,表示謝意。 待三人走出神社,老者看著他們的背影,捋著鬍子笑道:「真是個奇妙的三個人啊…男的俊、女的美,不過…這都是天命啊,願他們完全沒事才好…」 「哈啾!」不遠處,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 「真是怪了…是誰在說我的壞話啊?」很奇妙地,三個人、三個不同的腦袋同時冒出了這個想法。 ※ 「唉呀!還好你們回來了,不然我這可就要報警了!」月居的年輕女老闆一看見三人,便放下話筒,踏著優雅的腳步走向他們面前,「我還在想呢…這山上的祭典雖是全村最早開始,但卻是最晚結束的,若是在一般情況下,你們晚回來倒是正常…只不過…唉,罷了,反正晚歸總是危險的事兒…不過你們走了這麼長的路,肚子應該餓了吧?」 「呃…不…」祈話未說完,肚子就先唱起了空城大調,讓祈屆時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接口。 「呵呵,餓了就別硬撐了,我來幫你們準備些宵夜吧。」女人掩著嘴咯咯地笑著,「也順便告訴我你們看到了什麼,如何?畢竟自從我母親接下了這間料亭之後,我就得在我母親身邊學習如何照顧這間店,想要出門根本是不可能…我記憶中也曾經去過祭典、也去看過那千燈供養,但是那都已經是好小好小時後的事了…很多回憶都模糊了…」雙眼微閉,似在回憶著什麼,聲音逐漸朦朧… 「這樣啊?」流俏皮地吐舌,「那就先解決我們的民生問題吧!這樣我們也才有力氣對您說這些事情啊,不是嗎?」 「好好好,那就跟我來吧。」聽到流充滿孩子氣的發言,女子的笑靨才又再次展開。 「嗯,那就麻煩您了。」 「呵,不麻煩的,若是我嫌這事麻煩,那我這間料亭早該關門了,所以你們三位不必客氣的。」女子素雅的臉上掛著如百合般的笑容,帶著一種純淨美,讓三位少年都不禁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哦?原來現在已經換成琉璃燈啦?記得我們那時候只是用玻璃紙糊成的燈籠來當燈飾呢,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女子將三碗稀粥放到三人面前,又把幾碟小菜端出,放在三人的食盒上。 「不過就算這樣,應該還是很漂亮的吧?我想以前的景象應該也不輸現在吧?」攸興奮地說:「我一直就想來這邊看這場法事呢!這種法事就是以美麗著名的,我從小就一直很想看,這次總算讓我看到了,真的很值得喔──雖然早上天氣熱了一點。」 聽到攸的話,祈戲謔一笑。 「熱了『一點』?你確定只有一點嗎?不知道是誰早上中暑昏倒,然後一昏就昏到晚上──哇啊!」一個不注意,祈的臉上立刻多出五道爪痕。 「閉嘴!安靜吃你的東西!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攸的陰影微笑…破功,而且直接露出凶狠的目光,準備隨時秒殺這個嘴巴沒有半點禁忌的「朋友」。 所以,藥或許可以亂吃,但是,話千萬不能亂說… 「呵呵,看你們兩個打成這樣,應該是從小就認識吧?不然哪有可能像你們這樣,越打感情越好,簡直就像情──…」流一看到攸的身邊冒出幾簇鬼火,馬上改口:「就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哈哈…」 朋友…?當這傢伙的朋友是上輩子沒燒好香,這輩子生來被他折磨… 「呵,是啊,所謂『打是情、罵是愛』啊!再說現今『那個』也漸漸被接受了,所以奴家也期待你們的發展啊!」女人掩著嘴笑著。 至於「那個」是哪個?這個在眾人心中都相當明白,只是在這四人當中,有兩個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一個是在思考這件事在未來的可能性、最後一個──…豈是一個「恨」字了得?他可巴不得能馬上把那個正在暗自高興的傢伙的骨架拆了拿去敖湯哪! 不過在別人面前攸可不敢隨便就開了殺戒,只好把一肚子的酸水往肚子裡吞,等回到房間後再好好地往某人身上吐。不過…他或許沒機會將這滿腹酸水吐出來了吧? 因為,命運早在冥冥之中寫下了這齣戲劇的結局。 ※ 「唉…」嘆息,靠在窗邊看著仍舊燈火通明的市區。 難道你一直都沒注意到我?那我這次找你出來不就白費了? 其實就跟流和老闆娘說的一樣,我喜歡你。只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我才一直用暴力的手段對你…看到你受傷我又何嘗不傷心?看到你臉上和身上我所造成的傷,我是真的很難受的,就算你看起來是心甘情願被我打,但是心中的罪惡感卻像夢魘一般,籠罩著我,揮不去、散不開… 「祈,你這個笨蛋…」輕輕地拭去淚珠,清秀的臉上慘澹一笑。 嘶──… 聽見不尋常的聲音傳入耳中,攸機警地轉過頭,卻望見流就站在自己面前,臉上帶著明顯地、艷麗的笑。 「攸哥哥,原來你是真的喜歡祈哥哥啊?」輕笑,銀鈴般的笑聲便迴盪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刺耳,「剛剛我在和祈哥哥聊天,他和我說,他也很喜歡攸哥哥你喔…而且他還非常專情呢,甚至不肯將他的『氣』給我…」 氣?! 聽到這番話,攸瞪大了雙眼,這才注意到流身上的浴袍不甚整齊地掛在身上,而且浴袍上似乎還沾上了些銀灰的液體,在月光照射下發著妖異的光輝…攸看到後差點沒昏過去,但是依舊努力地將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壓抑下來,說服自己…說服自己相信流說的那一切都是騙人的。 「你說氣?難道你是?」是…血蝶?萬蝶之王? 「呵,和你想的一樣,我的確是…」流的背部倏地生出蝴蝶的翅膀,晶亮的紫,在月光照射下映著蠱惑人心的光。「蝶中之王.血蝶。」 『蝶王是眾蝶憤怒與怨恨的集合,所以力量非凡。遇著牠,只有一死。』 『想躲過牠…除非能不被牠的力量迷惑才有機會,否則,精氣將會被蝶王所吸食。』 「不!我不相信!」大喊一聲,攸立刻奪門而出,跑像對面祈的房間。 但是映入眼簾的是凌亂的床單散落滿地,嗆人的腥味直衝腦門,而祈的衣物,卻像是其主憑空消失一般的,完整地躺在床上… 「不…不可能的…」淚水如脫線的珍珠一樣,不受控制地滾落。 「這你就明白了吧?不過他是真的愛你喔…但是現下說這些也已經沒用了。」流一笑,笑得如同百花盛開一樣嬌媚。「來…過來吧…不會痛的,我一定會讓你毫無知覺地離開的…」 左手撫過攸細緻的臉蛋,右手則嘆入攸的衣袍內…而攸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打擊太大,竟是一點反抗都沒有! 「乖…真乖…」吻,深深地覆著攸的嘴唇,並以靈活的舌頭,探索著內部… 當吻離開之時,一套衣物便從流的懷中落了下來──對,就和祈、就和過去的所有人一樣,消失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呵,明白了吧?並非只有人類才能擁有並操控所有生物的生命的權利…是你們逼我的喔…」 冷笑數聲,揮動翅膀離開這個小鎮,飛過大海──…等待著,下一個夏天的到來… 只要…只要你們能還完我們這些無辜生命的債,我們便會停下這些行動。在這之前,你們就繼 續陷入你們的「物慾」吧…而你們享受的物慾越多,你們就會越痛苦…哼哼哼哼… ──完── ☆註:千燈供養是日本京都約在每年八月二十三、二十四日的法事。 ----------------- 這是去年在校刊被刊登的文章,引起一些人的騷動--因為文中一些字詞引起的… 但那不是羽風的本意啊!而是要大家注意生態啊!為什麼大家都去注意那些奇怪的、而且不重要的情節!Q口Q 不過大家要好好珍惜大自然喔,因為在看到國道讓蝶的報導後,想想還是發上來好了~X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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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