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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08 09:47:57瀏覽1187|回應0|推薦7 | |
2009.9.8 一、 Faisal是個很天真爛漫的沙烏地阿拉伯青年;雄糾糾氣昂昂,渾身的精力,笑容可掬。Abdulah是個阿拉伯聯合大公國(酋長國)的青年,也一般的帥氣,對未來抱有不假思索的樂觀。 我為他們依靠石油的國家擔心,為他們國家的教育內容擔心。「我絕不承認自己是動物」,嗯,可蘭經也這麼教導的吧,他們和美國的福音教派信徒的在這一點上倒是非常契合。單單這一點當然不構成阿拉伯民族衰亡的理由,但是所謂「石油的詛咒」我已聽了不少,所以不免為他們由於錢來得容易,所以產生生活上的消費主義與宗教上的基本教義的奇妙混合感到不安。 我經常想,也許波斯灣國家應該聯合起來,試著將一些國際組織,例如位在紐約的聯合國,搬遷到波斯灣一帶。理由?他們東有廣大的中國、印度,西北有歐洲,西南有非洲,遠遠的西方有拉丁美洲,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世界人口的中心,是十字路口。這些小國可以靠這些國際組織保障長遠的安全與生活水準,如果他們辦得到。否則,他們應該為三十年、五十年後的世界擔心。 不過我也許是想得太多了。他們可樂著呢。 二、 亞洲人來美國學英文的人數很多,不過主要也就是日本、韓國與台灣,現在偶爾有些中國大陸與泰國人,還有上面提到的阿拉伯人。歐洲人也有,主要來自土耳其(如果算是歐洲人的話),少數來自德國與義大利,法國人或西班牙人幾乎未曾見得。 下課時間,各族裔的人彼此聚集,用母語交流。那是敞開心扉的時候,他們知道回國後可能還會聯繫,相逢自是有緣。要學好英文,應該是在下課時間也用英文交流,不過大部分人不這麼想,也許幾個小時的課程之外,是該有些輕鬆的時間。倘若如此,在各自國內參加密集的語言學習班,不是也一樣嗎?其實是相差不多。 如果是在倫敦學習英文,下課時間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前往市區的各個景點參訪,將大有收穫。不過在LA,公共交通簡直慘不忍睹,可以參訪的景點也盞盞可數,那日子就乏味了。 三、 一位台灣男同學與不同班級的台灣女同學陷入愛河,不曉得是不是這裡的乏味促成他們的關係;一個月前的某天,我看到他臉色淒惶,猜想他剛剛失戀,一問,女同學課程結束,先回台灣了。前一天晚上他們在宿舍促膝談心直至天明,然後女孩就搭了巴士前往機場,告別LA。之後呢?萍水相逢,之後天南地北,走著瞧。 Abdulah說他的前一個女朋友是泰國人,他頗有意願再交一位亞洲來的同學,例如韓國女同學。他和許多韓國女同學都有很不錯的關係,這可能和他們之中不少都已在此待了數個月有關。課程一期又一期的上,非常無聊,住在宿舍的人容易有伴,但不容易有女朋友;像阿拉伯同學這樣閒錢多,外面獨自租套房,又買車,交起女朋友就方便了。不過這些有錢的阿拉伯同學對於可以娶四位老婆感到很正常,很正當,直言不諱,恐怕會嚇跑不少女孩吧。 四、 泰國來的人也不少,之中會說中文的比例不低,似乎比起韓國人、日本人高得多。原因很簡單,他們許多都有中國血統。有一位女同學,會說的幾句中文字正腔圓,可惜數量太少。她看起來很泰國,但還問說是不是和中國人很像;其實不像,但這話不好講,因為比較像似乎是比較正面的說法,好歹她還有個中國人祖父。 從泰國人口中聽到很多泰國人都有中國人血統,和從書上看到這個說法,感覺還是有些不同。泰國的主流(上流)社會覺得與中國人是親戚關係,我想很多中國人會感到很欣慰。 韓國人、日本人的外表雖然更難與中國人區分,但各自的認同裡反而比較難看到中國。有時日本人似乎更容易親近些,最大的差別是能否用漢字溝通。大量的日本漢字與中文音韻相近(台語可能更近,也算中文吧),例如帥氣豪邁的「健司」的日文音韻是「Kanji」。 漢字系統是個「分享的文化」,我總是如此強調。我不覺得當代中國人可以靠老祖宗的文化成果騙吃騙喝,每一個台灣人、香港人、大陸人、日本人,對於所繼承的漢字與儒家文化,都有同樣的權利。你自己掌握的越多,你就越有權利為此代言。 五、 當韓國女孩「JJ」說中文很難,日文還比較簡單的時候,我告訴她,沒有什麼難或者簡單的,你有需要,再難你也會去學;你不感到需要,再簡單,你也不覺得有必要浪費時間。 一個簡單的比較是:對於一個韓國人來說,中文簡單,還是英文簡單?客觀上來看,當然是中文簡單;好歹韓文裡面有著據說七成的字彙來自中文。但是從情感上、從利益上,來到LA學習英文的韓國人,傾向於聲稱英文簡單。 就像我們開車時說的「近」字,也許有三種意義,其一是物理上的,地圖攤開來最短的路徑就是最近;其二是速度上的,上高速路也許里程長些但更快些;其三是心理上的,也許不是里程近、也不是速度快,但經過漂亮的社區、林蔭大道,因此心曠神怡,不覺時光飛逝。 六、 韓國據說出現了學習中文的熱潮,不過在美國,還感受不到。書店裡也沒什麼和中國有關的書籍,真的很少、很少。中文網站裡面幾乎鋪天蓋地的中國崛起、西方驚嘆連連之類文章,但在洋人的生活中,恐怕這些文章也就是歸屬於獵奇報導之類。 之前在紐約、倫敦、巴黎、莫斯科、札幌等地方的書店,都有這種感覺;每次想要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就會發現真的祇有蛛絲馬跡,經過多年,也仍是如此。在LA的書店,我感到哈利波特,或者丹布朗的達文西密碼,或者蜘蛛人、蝙蝠俠的漫畫,或者如何照顧自己的遊艇,或者如何在美國本土開個小店,或者醫療體系的改革,或者麥可傑克遜與肯尼迪家族的名人的逝去,或者巴黎與托斯卡納,或者柏林與巴塞隆納,都遠遠比什麼遙遠與未來的中國或者中文云云更為重要。 這裡的日子很好,不用為什麼崛起或挑戰之類學者的囈語憂慮煩惱。 七、 不知道Edrien怎麼看土耳其。對於亞美尼亞裔德國人如她,亞美尼亞與土耳其的過去,大概已經過於遙遠?我從來不曾有機會探究這個問題,只稍稍觸及他出生的伊朗,阿,那也是個她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且也懶得回顧的國家。伊朗並沒有直接迫害亞美尼亞人,她說,嗯,比起來應該是伊朗好些,土耳其更糟吧。 土耳其人又怎麼看自己的認同呢?突厥、歐洲、伊斯蘭,這三者如何取捨?來到美國的土耳其年輕人似乎都比較世俗,覺得重要的是歐洲的部份,但是一位女同學告訴我,大概傾向伊斯蘭的有55%吧,最近幾年增長比較快。不過她自己是傾向於歐洲的,當然。其實應該是親美,從外語學習來說,英語是第一位的,德語、法語都遠遠落在後面;一般人不會去學阿拉伯語,但是對於在宗教上比較熱情的人來說,為了學習可蘭經,還是會在阿拉伯語上下功夫。 世俗的土耳其人Seaser和班上的義大利米蘭鄉下來的美女Laura,都是漂亮的南歐系白種人,他們在班上相當親近。我感覺亞美尼亞的德國人還沒那義大利人與土耳其人親近。也許不是因為她是德國人,而是由於她是深膚色的中亞人;更像伊朗人,而非歐洲人。 八、 歷史的力量也就是情緒的力量。中國人和台灣人是怎麼的關係?一位青島女孩告訴我,有一位台灣女孩以為她是台灣人,和她打招呼,結果一問是大陸人,掉頭就走。很多大陸人覺得台灣人對大陸的敵意很深,他們因此感到台灣人不可理喻,有時會因此憤懣。太普遍的現象,不分男、女、老、少,都有此抱怨。大陸的教育是主張台灣是祖國的一部份,是同胞;台灣的教育、台灣的輿論是什麼?共匪、想要吞併台灣、粗魯野蠻?不盡然如此,但恐怕這種成見的影響不可低估。 大陸民眾不覺得1995、96年的飛彈危機,或者朱鎔基在2000年大選前的恫赫,和他們有什麼相關;他們沒有相關的歷史記憶,就算有,也覺得是嚇阻台灣獨立是理所當然的。在這點上兩岸的分歧很大;我這班上有個外省籍的小女孩,她應該算是對大陸較無成見的群體,但提及大陸仍不免感到被「吞併」可怕。 我對大陸同學的建議是:除了靜待大陸進一步茁壯強大,你們還得把統一的正當性、原理原則想清楚,提出參政的管道,否則是不足以說服人的。我可以理解多數大陸同胞對台並無惡意,但是由於歷史的諸種緣由,得有更多更清晰的好意、善意,才能逐漸抹去那些醜陋、罪惡與不堪的過去------這是當代大陸對台,也是對自己的先人的原罪。 雖然和大陸溝通這些觀點很耗力氣,且台灣人對大陸的成見多少有點現實基礎,不過我也得勸台灣人,當成見變得對自己不利,還是把它揚棄掉比較好。人都有成見,就像T黨的美國人對許多事都有成見;經常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黃河心不死;然而美國如此強大,T黨再愚蠢,見棺材、見黃河的還是和T黨衝撞的「恐怖份子」、「失敗國家」。如果大陸像冰山一般勸不動,那麼台灣船小,還是先留得青山在,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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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生活|北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