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歷史人物】調查局長沈之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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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岳，生於民國2年2月18日，浙江省仙居縣人。沈之岳出生於一個殷實之家，但他的童年卻是在複雜的環境之中度過。沈之岳的父親沈德言，母親潘氏，都來自地地道道的小康之家。夫唱妻和，勤勞持家，日子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自從沈之岳出世那天起，其母潘氏就卧病不起，無奈之下，將沈之岳寄託到奶媽家裡撫養。沈之岳五歲那一年，深秋落葉時節，母親潘氏預感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央求家人將兒子帶來見一面。沈之岳被奶媽匆匆帶到母親面前，喊了一聲：「娘……」，潘氏睜圓了眼睛，只看了一眼沈之岳，即刻安詳地閉上眼睛，撒手人寰。

翌年，沈之岳的父親沈德言續弦再娶，六歲的沈之岳，脾氣很倔，加上後母也不會包容繼子，很難相處之下，沈之岳只有繼續寄養在奶媽家。由於沈之岳一直寄養在奶媽家，使得沈之岳自幼便形成了深沉的個性，同時，他又是一個心思極為細膩謹慎的人。繼母將沈之岳當成路邊草，奶媽家倒是將沈之岳當成寶。不僅知冷知熱，關愛無微不至，而且開導沈之岳學成行遠，報效祖國，其繼母說：「蛟在池塘就是魚，蛟到大海就成龍。仙居是個小地方，將來要到杭州、上海去幹一番事業。風風光光，才叫男子漢。」

十七歲考入了南京中央軍校第八期，在第二總隊交通科學習。三年後，他憑藉著優異的成績，考入了上海復旦大學政治系。良好的教育使得沈之岳在學生時代就有著較為豐富的見識，也對很多新思想萌生了興趣。沈之岳在一次從杭州至上海的火車上邂逅戴笠，戴笠素好奇才，戴笠看沈之岳很順眼，幾經攀談，戴笠就看出沈之岳是大學生，而且是個正義果敢的血性男兒，遂順勢與沈之岳深談。戴笠認為他機靈且又淡定，是情報工作的好苗子，更加巧合此人是浙江人，也算是個同鄉，便對他大加幫助，慷慨解囊，慢慢兩人成為忘年之交，在上海戴笠成了沈之岳的靠山，而沈之岳也成了戴笠府上的頭號高徒。

沈之岳入復旦大學讀書期間，積极參與共產黨領導的工人運動，得到中共地下組織領導的好感，經友人引薦，沈之岳進入浦東煤炭公司當工人，憑藉突出的領導能力，成功潛入中共地下組織。之後，作為罷工運動的帶頭者，沈之岳被國民政府拘捕下獄。後經戴笠的精心策劃與斡旋，沈之岳旋即被釋放。彼時，沈之岳正式加入了國民黨。戴笠說服他加入軍統，收編為復興社特務處（軍統前身）特訓學員，保送入浙江警官學校接受訓練。此後，沈之岳開始接受戴笠單線秘密領導，並作為潛伏特務的重要人選。戴笠指示沈之岳加入中共外圍組織，開始潛伏到共產黨內部。

七七事變後，國共再次合作抗日，民國27年春，儘管國共形成第二次合作，國民政府對中共仍顧忌猶深，認定中共仍是心腹大患，而隱蔽戰線仍為決定雙方勝負之主戰場。戴笠長期觀察沈之岳，認為他成熟穩重，心細如髮，足以承擔重任，命他深入延安。由於沈之岳在上海從事工運的輝煌成績，還坐過國民政府黑牢，加上又有復旦大學進步學生身份，於是他向上海的中共地下組織申請進入延安，希望能到「抗日軍政大學」（原名紅軍大學）學習，隨後申請很快得到批准。

沈之岳跟隨教授蕭致平的訪問團來到延安，化名沈輝，由於蕭致平長期同情中共，與毛澤東也有私交，因此到達延安後一行人受到了毛澤東、周恩來等人的接見。沈之岳表現得謙恭溫順，少言寡語。蕭指着身後一個敦厚、儒雅的年輕人，鄭重其事地向中共領導人介紹：「此人叫沈輝，是我的私人助手，他熟讀進步書籍，思想進步，更是一直嚮往延安啊！」中共領導上下打量這年輕人，的確是謙恭守禮、沉默寡言，讚揚他嚮往光明、胸懷遠大。

30天後，蕭致平準備離開延安，沈之岳卻堅決要求留在延安，就地參加中共的革命，經蕭教授大力引薦，最終沈輝如願留在了延安，並被安排在延安邊區政府教育處普教科工作。中共延安邊區保衛處按照規定，對外來人進行嚴密甄別與考察，沈輝當然也不例外，對沈輝進行了嚴格的審查。延安保衛處處長親自找他談了兩次話，以他早年在上海的表現，以及復旦高材生的背景，再加上戴笠的傾力配合，並未發現破綻。中共後來透過在重慶的地下組織，對沈輝在上海院校期間表現進行調查、核實，依然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唯獨保安處副處長發現自稱河南人的沈輝卻是浙江口音，引起了副處長的疑惑，後來談到他浙江口音的問題，沈輝從容自若地談到曾隨舅舅在上海居住幾年，巧妙地掩飾了這個問題。這種欲擒故縱的做法讓保衛部門產生了鬆懈，但依然對他在大學讀書的情況進行了調查。但是由於戴笠預先花大功夫為沈在大學做了工作，他的所謂學生身份有充分的證據，所以保衛部門的調查結果完滿。

沈之岳憑著自己不凡的履歷，很快地在中共延安革命根據地接觸到汪東興、康生、李克農等高層人物，不久便進入抗日軍政大學第二期就讀，張愛萍就是當年的教員。沈之岳精明幹練、任勞任怨、艱苦樸素、樂於助人、成績優異，開會學習又積極發言，深得張愛萍賞識。沈之岳在延安成績優異，表現出色，駕駛技術高超，攝影藝術講究，多才多藝；他自學俄語，又通曉英語；演說水平極強，卻又沉默寡言，不喜言笑；他寫一手好字，卻又不顯揚自己；他個子不高，籃球打得很傳神；他的槍法能百步穿楊，卻不參加比武。中共中央社會部部長康生曾當著羅瑞卿教育長的面表揚沈之岳，認為他是國統區來延安青年的表率，要求中共黨員改變對來自國統區進步青年存在的某些偏見，幫助和培養他們。大約是康生的賞識起了作用，沈之岳在抗大很快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值得一提的是，沈之岳在延安還與江青（藍蘋）有過一段交往。沈之岳比江青遲半年進入延安，因為兩人都曾在上海從事工人運動並且被捕入獄，因此可說是舊相識，在延安相見當然感到分外親切。沈之岳籃球球藝精湛，吸引著江青對他的仰慕，而且他還有一個德國進口萊卡相機，江青很喜歡拍照，因此常和沈之岳一起。沈之岳後來在回憶中，他自己也不諱言早年曾和江青交“朋友”的往事。他說：「年輕時候和一位二三流的明星交朋友，應該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沈之岳回憶江青是一個很浪漫、很能利用機會表現自己的人。她就是在一次毛澤東向學生講話的場合裡，一直舉手發問，引起毛澤東的注意，才擔任軍委辦公室的秘書，於是在毛澤東身邊工作，照顧毛澤東起居。

沈之岳臨去延安前，戴笠交給沈之岳兩大任務，一是潛伏到共產黨心臟蒐集情報，二是伺機暗殺毛澤東、周恩來、博古等中共中央領導人，只要殺掉一個，他的任務就算完成。抗大畢業後，他被分配到中央機關擔任收發工作，乘機蒐集機密情報，密報戴笠。彼時中共陝甘寧邊區保安處抓獲一個僧人，經審訊得知他是中統派往延安的特務，名叫孟知荃，已在延安秘密潛伏了兩年時間。中共邊區保安處遂將和孟知荃接頭的雜貨店老闆及他的同夥抓捕歸案。一名特務供述說，軍統已派了一個特務潛入延安內部，任務是刺殺延安中共最高領導。保安處一方面加強安全保衛工作，成立了中央警衛科；一方面全面出動，並發動群眾展開地毯式搜索，然而一年多過去了，始終沒有絲毫線索。可以認為，在暗殺行動的關鍵時刻，沈之岳沒有和線人接頭，而是選擇了靜觀其變，十分僥倖地逃過了大搜捕。但此時也引起了中共領導的重視，秘密拘捕了國民政府延長縣縣長周景龍，經過審訊得知，軍統早已派殺手潛入延安，計劃行刺中共高層領導人，但此人卻一直潛伏，遲遲沒有行動，不知是出了什麼差錯。消息引起中共高層對沈之岳的懷疑，但沒有確鑿證據而作罷。

沈之岳回憶說，他最後在延安做過毛澤東的秘書，甚至一度進入中共中央機要部門擔任收發文件工作，不久引起毛澤東的懷疑，於是把他外調到浙江白區工作，後隨葉挺赴皖南收編八省紅軍和游擊隊，整編成立國民革命軍新編第四軍（新四軍）。至於行刺毛澤東、周恩來、博古等人的暗殺計劃何以沒有實施，沈之岳回憶時講了三層意思，一則延安成立了中央警衛營，加強了對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的保衛工作，使他難於下手；二則因他在延安潛伏時間短，前後雖兩三次到延安，但總計不到三年；三則他是戰略特務，需要審時度勢，不急於一時之功。

沈之岳南下到新四軍工作期間，他一面替共黨工作，一面與戴笠派去的同志密切聯繫，暗中密布組織，蒐集共黨與共軍機密情報。民國30年1月5日，葉挺和項英率領新四軍北上至茂林時，被國軍包圍殲滅，葉挺被扣押，項英被殺，新四軍番號被取消，史稱皖南事變。對此事，戴笠在《戴雨農先生全集》中認為，這是因為共黨軍事密謀外洩予國民黨的緣故。也正是沈之岳預先佈置在新四軍內部的秘密組織所發生的作用。台灣知名學者徐宗懋說：「一些史學家認為，皖南事變中就是沈之岳將新四軍動向的情報傳遞給戴笠的。」後來，在戴笠的引薦下，沈之岳在重慶獲得了蔣中正的召見，並擔任軍統局第一處科長。從民國22年被戴笠說服成為特務工作者，打入中共駐上海地下組織，到民國30年冬天回到重慶，沈之岳潛入中共組織及中央核心歷時九年。民國32年，軍統局成立東南特偵站，沈之岳任站長，並兼任軍事委員會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政治部主任，沈之岳從地下走到了陽光的地面，中共至此才得知他已為中國國民黨工作，從此視之為叛徒。

民國38年3月，在共軍開始渡江前，時任保密局蘇浙情報站站長的沈之岳撤往舟山。在舟山一年的任職過程，是他畢生政治生命的又一轉折點。中共佔領浙江後，蔣家十分擔心被共產黨報復，對蔣家毀家挖墳，沈之岳竟心有靈犀，他精心策劃了潛行溪口拍照秘密任務，沈之岳親自裝扮成教師執行任務，潛回蔣中正故鄉浙江奉化溪口，把蔣母墓、豐鎬房、報本堂、雪竇寺的諸多景物拍成照片，獻給蔣家，蔣中正甚為稱讚。據聞，蔣家從照片看到蔣母之墓、豐鎬房、雪竇寺等安然無恙，極為舒心，沈之岳送給蔣家一份特別的驚喜禮物：蔣氏故鄉奉化溪口的最新照片，令蔣中正留有深刻印象，沈之岳自此而始被蔣中正重用。

      民國39年3月，保密局破獲了中共台灣省工作委員會書記蔡孝乾共諜案。蔡供出中共華東局指派的女地下黨員朱諶之（朱楓）。朱諶之與國防部次長吳石接頭後，攜帶他提供的包括台灣戰區戰略防禦圖在內的等重要軍事情報跑回舟山，準備伺機搭船前往上海。國府保密局密電舟山的沈之岳，務必逮到朱諶之。沈之岳立即地毯式搜刮舟山島，終於找到朱諶之的下落，予以逮捕。而吳石和妻子王碧奎，還有下屬聶曦，陳寶倉也都被捕。吳石共諜案隨之水落石出，沈之岳立下大功，蔣中正和蔣經國由此對沈之岳印象深刻。此後，沈之岳隨胡宗南在浙江大陳島工作。

民國39年3月，蔣經國擔任國防部總政治部主任，負責政工改制工作，同年7月擔任國民黨中央改造委員，進入黨內決策核心，同時兼任總統府資料室主任（國家安全局的前身），正式統籌新的情治工作。彼時蔣經國正需要一個真正屬於自己人的特工頭目，數宗奇功，唯沈之岳是他最為青睞的人選。同年5月，沈之岳被任命為總統府資料組（室）石牌訓練班副主任，協助蔣經國舉辦培養特務幹部的石牌訓練班。石牌特工培訓基地位於台北市士林，名義上是蔣經國掛帥，沈之岳副職，實際上就是沈之岳在操持，沈之岳因而也被稱石牌特工基地的一代宗師。石牌基地培養了數以千計的特工人員，分不同批次與年份潛回大陸。

        民國40年9月，沈之岳化名王明，隨胡宗南（化名秦東昌）以國防部視察組的名義抵達大陳，10月任江浙反共救國軍總部政治部主任，兼中國國民黨大陳特派員辦公室秘書長、中華民國浙江省政府委員兼代省主席、大陳行政督察專員等要職。民國42年大陳島總部改組為大陳防衛司令部，沈之岳又獲留任大陳防衛司令部政治部主任。這段時間裡，蔣經國多次到大陳，與沈朝夕相處，漸漸感情深厚。

民國42年初春，蔣經國到大陳島視察軍情，忽遇防空警報，千鈞一發之際，沈之岳強行將蔣按倒在地，自己趴在蔣經國身上。隨即一陣飛機機槍子彈掃過旁邊，起身時蔣經國一身冷汗，沈之岳關鍵時刻捨身救蔣經國的壯舉，風靡島內外，沈之岳就此奠定了他作為蔣經國骨幹的地位。

民國44年2月2日，國府開始執行撤退大陳島的金剛計劃。沈之岳煞費心機，不惜勞舌，挨門逐戶做思想工作，使得島上1.4萬多民眾（除一位82歲老漢死活不願離島外）均告別家園，隨國軍撤離到台灣省，共軍隨即佔領大陳島。通過大陳島撤退，又一次見證了沈之岳的智慧與能量。

民國45年底，沈之岳被派到香港，被任命為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會南方工作組組長，負責整頓中統，一直到民國47年春才結束。沈之岳結束香港任務回到台北不久，升任調查局副局長。民國49年冬，沈之岳被任命為國防部情報局副局長（前身是軍統局、保密局），並兼任國民黨中央第二組副主任，連任中央委員16年。

      民國52年4月20日，沈之岳受命潛至澳門，指揮刺殺當時出訪柬埔寨的中共國家主席劉少奇。按照計劃，國府特務在金邊機場到劉少奇下榻處的公路上埋好炸藥，等車隊經過時引爆。但一場不期而至的傾盆大雨，將本就不結實的路基沖塌，挖洞埋炸藥的那段更是整體下陷，計劃最終敗露。彼時，沈之岳化名孫子超，在澳門新新酒店、同盟酒店各開一個房。據大陸資料透露：「沈之岳離台入澳前夕，中共就搞到沈入澳後的活動任務、接見人員、與台灣聯絡的信件和電報等情報，經我華南辦事處直送北京。當時，中央決策層曾考慮將沈之岳從澳門捉拿來大陸歸案，給蔣介石父子以顏色看看。後採取較緩和的措施，即由公安部通過外交途徑，將沈在澳門和一批特務的活動情況通知澳葡當局，澳葡當局逮捕了一批特務，將沈之岳驅逐回台。」由於這起刺殺劉少奇計劃失敗，沈之岳回到台北後也被撤職。

民國53年6月，沈之岳在蔣經國的極力推薦下，升任為調查局局長，並在此位置上一待十四年。沈之岳任調查局局長期間，沈之岳一手建立了調查局的制度，培育了大量有別於軍統、中統的高素質新時代情報人員，規定調查局幹員必須有大專以上學歷、最好能通一、二種外語等。同時，沈之岳還一手建立了預算外的調查局小財庫，在戒嚴時期透過兩岸（香港）貿易及炒股票，替調查局開闢了預算外的工作經費來源，而他本人一介不取、明哲保身，以示兩袖清風。

此外，他整飭吏治、反腐倡廉，以及重證據、輕口供，堅決禁止刑訊逼供等辦案方式的改革，也作出了較大貢獻。沈之岳對調查局的改革也獲得了相當的讚聲。台灣名人李敖，曾經兩度入獄。鑑於李敖的影響力，當局將案子交由調查局審理，沈之岳親自審查過他。李敖對國民黨有很深的成見，出獄後卻發表文章公開讚美沈之岳對調查局的改革，使得一個神秘的機關廢棄刑求，走向開明。

      民國68年3月，沈之岳屆齡退休，但蔣經國不讓沈之岳離開其身邊，聘其為總統府國策顧問後，立命隨從為沈在蔣經國的總統府辦公室隔壁設置連間的辦公室。直到蔣經國去世，沈之岳始終是國民黨最受倚重的特務系統元老。在中華民國歷史上，沈之岳創下了五個第一紀錄：他是第一個共產黨出身而擔任調查局局長；他是第一個軍統系出身而當上調查局局長；他是自徐恩曾以來任期最長的調查局局長；他是徐恩曾以來第一個被聘為「總統府國策顧問」的調查局局長；他是第一個沒完整受過大學教育的局長（當年沈之岳就讀復旦大學，因投身政治活動，最終肄業），由此沈之岳獲得調查局之父的稱謂。

沈之岳於民國79年罹患晚期前列腺癌，直至轉移擴散至肺部，才接受妻子徐露的勸告，到北京尋訪名醫診治。赴大陸期間，沈之岳下榻北京釣魚台國賓館，拒絕接受中共方面招待，費用全部是自掏腰包付清。據大陸消息稱：『當時中共最高當局曾有意接見沈之岳，但他客氣地婉拒了：「我來北京就是來看病，不為別的。」不過，也有另外一種說法，說是鄧小平曾接見過他，楊尚昆則與沈之岳夫人徐露會面。』但是無論如何，可以肯定的是，沈之岳昔日的老師，曾經在大陳島對峙的中共前將領，張愛萍的確到賓館和沈之岳敘舊，也傳出張愛萍對他的評語。張愛萍對沈之岳有過如下評述：「沈之岳9年共產黨員資歷當中，7年是模範黨員。他個性跟周總理很像，內斂、溫柔而含蓄。」一個中共將領對國民政府軍統臥底如此禮讚，顯見沈之岳的不同凡響。

     民國81年，沈之岳在浙江仙居故鄉的堂侄、中共仙居縣政協副主席，沈介白致電給他，請他務必回仙居看看舊人故友和祭拜祖墳。然而，沈之岳到了杭州望湖賓館時，沈之岳卻又急剎車改變主意，婉言說：「很想仙居，下次來吧。」彼時，距離海峽兩岸達成九二共識僅有2個月。沈之岳先後四次來大陸治病，卻沒有再踏入滋養他的仙居故土。民國83年2月24日，沈之岳在台北榮民總醫院病逝，享壽81歲；同年3月11日，獲總統府頒褒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