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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05 09:20:23瀏覽362|回應0|推薦4 | |
他們這樣各自夢想著,直到那一天夕陽有點憂傷地把手放在他倆的肩上。 “春天,河就寬了。” “水也跑得起勁。” “那我們也跑吧!”陳雪依望著他,感到大海的氣息正撲面而來,她似乎看到了大海邊他倆的身影,興奮得熱淚盈眶了。“我爸己經答應要送我去上海讀洋學了。” “上海?為什麼是上海?”林迎輝從自己的遐想中回過頭來,望著她,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陳雪依沒有理睬他的詫異,望著波光閃閃的河水說:“上海有洋學堂、有大醫院、有大教堂、還有大海,反正什麼都有!當然去上海了。” “什麼都有我們還去幹嗎?我想去山區!因為那兒什麼都沒有。雪依,我想了好多年了,常常做夢,都是那些又窮又病的人,他們什麼都沒有。沒有人為他們看病,沒有人告訴他們耶穌,也沒有人教他們的娃寫字。我已經在夢中答應他們了,他們都等著我呢!”林迎輝熱烈地望著上游陽光射來的方向,“再說,我也不喜歡城市,我喜歡山裏的窮人,他們和天和山一樣純樸,他們是上帝要請到天國去赴宴的人。雪依,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看看大山,看看這河的發源地。我真是渴望輝煌,渴望把一個光芒的生命去送給需要的人,渴望用手去擦幹他們的眼淚。我渴望……象我的主耶穌那樣生活。”林迎輝越說越激動,好象一切就在眼前。他覺得自己充滿了獻身的渴望。 “可是……” 陳雪依想說自己只是個平平凡凡的女孩子,對愛、對人生只有一個小小的夢,就是想和自己愛的人過一份安安靜靜的夢中生活。可是想想迎輝那光燦燦的夢,終究沒能說。她看著河水,河水沉靜地湧動著,波光變成越來越濃的金紅色。她不由地去想迎輝的夢,想像著那種散發光芒的生命形式,就格外地感到了軟弱,一種在輝煌面前的軟弱。她很自然地理解了自己的軟弱,可是心裏卻覺得不舒服。想對迎輝也對自己解釋幾句,又無從說起,覺得也不必。這樣猶豫著反倒生了氣,嘟了嘴遛出一句:“我就是想去上海!” “為什麼是上海呢?那麼遠。”林迎輝看著陳雪依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是不會跟他去了,但總還是有點不甘心。 “我只是喜歡這個城市的名字。”陳雪依想著上海的一切,剛才一瞬的不快就杳無痕跡了。 林迎輝歎了口氣,看了陳雪依一陣,又看了河水一陣。想想逆流而上的行程;想想自己象束光似地照進那些貧苦人黑黢黢的家,照亮他們憂愁的臉面;想著山裏娃兒髒黑的小手被他在溪水裏洗乾淨,心裏不由地湧起一種激情。隨後輕快地笑了,拉起雪依的手說:“那你去上海吧!我五年後就去找你結婚。” 陳雪依有點依戀地看了看他,隨即也就笑了。“我們還是回這裏結婚,就在村頭的小教堂。你別忘了新的留聲機!” “山區是沒有的,我去上海接你,然後買了新機子一起回來。放心了吧?!” “……” 林迎輝和陳雪依又開始熱熱烈烈地說起來,他們覺得五年後的事好象也就是明天,甚至一輩子的事都不遠。十六歲,真是充滿熱情、充滿自信、又充滿夢想的年齡。他們輕輕鬆松地一起向村裏走去,手拉著手,各自說著各自的夢。將落的晚霞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好象是河流不願他們離開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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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