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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19 16:32:39瀏覽120|回應0|推薦3 | |
(一)
睡眠也是一种死亡,承载睡眠的床是婚床也是墓床。 我的床前有个神秘的入口,可以进入时空的自由。我总是躲进去与“他”见面,领略爱情与生死。 这个秘密是从一个正午开始的。 正午,总是我神经最放松的时段,因惧怕而卷缩的肉体与灵魂都被分外炽烈的阳光融开。 在世界的某块高地之上,我有一个几乎是巨大的卧室,卧室里的窗总是在天色将晚的时候被严严地遮上。一层乳白色的严密的百页窗对着缓缓袭来的夜。然后是一层厚厚的,拖到地的墨绿色窗帘。它繁复的花边塞满了每一个可能的缝隙,象是故乡石板间的一丛丛茂密的青苔,墨黑墨黑地遮盖着。 我总是在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怀着对阳光确凿的信心打开窗帘。在强烈的物质性的光下久久允电,然后奋力起床,奋力开始新的一天。我的年龄并没有老到惧怕死亡,但每一次睡眠对我来说都好象是一次埋藏,一次放弃,一次躲藏。“入眠”与“醒来”就格外严峻地需求着我的勇气。我无法理解那些无需躲藏的人,他们的自信总是让我黯然神伤。“睡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避难所。为此,我感激那个赐人睡眠的上帝。然而,睡眠的盾牌常常被“梦”刺破,且有一个“醒”字让它归为虚无。 那天也是一样,我终于无可推诿地“醒”了,面对着自己一切的存在和一切的记忆。手在层层叠叠的绿花被子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这个存在,无由的沮丧就从破口处流出来,汩汩地流。阳光隔着被子稳重地面对着它们,一缕一缕地吸干。我感受着权力所展现的稳操胜券,静静地等到一切都平衡后,才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生命。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变得没有意义了。失去了激情的美丽毫不真实的呈现着,厌倦着。 那天我没有从床的侧面下床,而是一直向床脚溜下去,我对着床脚处格外耀眼的光说,把我吸进去吧!这偶然的却又是不寻常的举动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当我的双脚没入白色地毯时,我看到了窗外投来的山的影子。紫色的光晕在我的膝下流动、漫涌着,似乎是另一个世界。我的脚在我看不见的那个世界里被温暖地揉搓、洗涤,使我有了想哭的心,以至整个人如一滴泪般落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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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