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的蛇 》塚本晋也

『楓之將凋其葉也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2003台北電影節》

■導演塚本晉也熱愛演戲，常在電影電視中擔任配角。（記者臺大翔攝）

〔記者鄒念祖╱特稿〕本屆台北電影節邀來日本導演塚本晉也的新片「六月之蛇」，導演今天親自來台參加影展。

　 塚本晉也的作品反應兩極，喜歡的人一看再看，將他的「鐵男」與「鐵男２」視為暴力經典；討厭的人則斥為「殘忍」、「噁心」，強烈具衝擊性的影像讓人奪門而逃。

　 六月之蛇 變態影片親子共賞

　 塚本的新片「六月之蛇」描述一位性壓抑的心理諮詢師，某日收到一疊她在自慰的照片，為了取回這些照片，對方要求她脫下內褲、穿著超短迷你裙、甚至夾著按摩棒走在街上，如此爭議性的劇情，竟然出乎意料地受到許多女性的喜愛，在日本還被列為「普級」，小孩子也可以去看。導演還很幽默地說：「請大家帶小朋友來看。」

　 塚本晉也在片中飾演那位威脅女主角的變態攝影師，他一人身兼導演、編劇、攝影、剪接、製作、演出六種工作，連片中的偷窺照片都是他自己拍的。

　 他謙稱自己沒有領導統御的能力，也不習慣指使別人，所以乾脆一切自己來。

　 鐵男導演 藉演戲與外界溝通

　 一九八九年，塚本晉也以「鐵男」一鳴驚人，拿下羅馬奇幻影展最佳影片，塚本晉也笑著說，以前許多記者都被他影片中的黑暗與暴力所震懾，不太敢訪問他，以為他一定頂著龐克頭，三句話不爽就會掀桌子。

　 其實塚本晉也本人很內向，長得也很正常，除了在自己的影片中演出，也在不少電視電影中擔任配角。

　 塚本晉也導演的電影很前衛，但他參與演出的電影卻很主流，他覺得演戲是他與外界溝通的方式，是為了「興趣」，而非為了「錢」去演戲。

　 他曾與淺野忠信合演香港英皇集團投資，三池崇史導演的「殺手阿一」，與丹波哲郎、松阪慶子合演「妖怪傳」

　（Sakuya），也與鈴木杏樹、中谷美紀合演過TBS的偶像劇「戀愛迷宮」。

　 塚本與永瀨正敏最有緣，兩人不是演兄弟，就是塚本演壞人，永瀨演警察。另外，塚本也經常與身兼諧星與導演的竹中直人合作。

　 許多人會拿塚本與加拿大鬼才大衛克能堡相比。塚本認為大衛克能堡的「變蠅人」就像是「鐵男」的爸爸，因為他是看了「變蠅人」才有了拍攝「鐵男」的靈感。

　 至於電影「光明戰士阿基拉」（Akira）則像是「鐵男」的哥哥。因為「鐵男」原本是漫畫「阿基拉」（Akira）中的一個角色，是塚本讓他變成一個機器怪物。

　 刁難塔倫提諾 純屬謠傳

　 昆丁塔倫提諾非常迷戀塚本的「鐵男」，國外網站還曾報導一項傳言，說塔倫提諾曾向塚本提出合作「鐵男３-飛行鐵男」，塚本則提出條件希望預算要有三億美金，外加把北美炸掉。

　 塚本澄清這純粹是誤傳，當初的確有許多國外公司找他，但他覺得自己連日本人都不太能溝通，更何況是與外國人合作。 塚本表示，他的確說過要拍「鐵男３」，並且要讓鐵男飛起來，只是一直被其他工作耽誤了，不過，他一定會拍。  

訪談：塚本晉也談《六月之蛇》

譯者是G.S.Q（GOD SAVE THE QUEEN）

問：在《鐵男》之前你就已經開始構思《六月之蛇》了，為什麼你花如此長的時間才完成它？

答：我確實是在拍《鐵男》前就想做這部片子了，實際上，已經將近15年了。而每年6月雨季的來臨，就會更加強烈地驅使我去拍這樣一部片子。日本在這個季節裡變得非常炎熱潮濕，激發了我在電影情慾表達上的靈感。但是當真正進入盛夏，我又會失去熱誠。直到來年的6月，我才重獲動力。我不斷地在這種循環中重複，因為我的劇本寫得不是那麼快，只有在6月才有這個契機，但我卻依然用掉了整個夏天的時間構思劇本。

我最初始的想法並不同於電影中現下的樣子，它更暴力，更色情，更不道德。多年來，這些構想的內容卻帶進了我的其他電影。那時有一股讓色情電影充滿智性意味的趨勢，像法國那樣的，我覺得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甚至是稍等片刻就為時過晚。現下，我終於成功了，讓我感覺好像完成了一生的工作，就像合上了一個篇章一樣。

問：為什麼你在一開始想去做色情電影？

答：我始終想拍一個電影，就是在每一個影像中都充滿著情慾的那種，一部完完全全的色情電影。我按著自己腦子裡的這種想法拍出了《鐵男》，我希望拍裸露的身體已經有很久了，也許對於一個人想像中的色情電影，是利用了女性身體的形象，但是我最初的意圖是消解男性與女性身體上的差異。Robert Mapplethorpe的攝影是我靈感的來源，拍了15年電影後，這些想法有些改變了。畢竟現下的色情更傾向於一絲不掛的女性影像，這些都實實在在地出現下寫劇本的期間。

問：Mapplethorpe的攝影中也有暴力對人體的外現，你是受到這個啟發嗎？

答：或許，這只是一部分。

問：你覺得性慾和暴力之間有連繫嗎？

答：他們緊密相連，起源於我們的動物本能，就像我們需要進食一樣基本，同樣，這也是電影中的基本元素，但是我覺得大多數電影忽略這種原始的面貌，而去粉飾它，這也是我為什麼想在自己的電影中強化這一點。

問：你的影片名字叫“六月之蛇”，但是當然片中並未出現實際的蛇，道統的意象中，蛇和女人是聯繫在一起的，比如說美杜莎的型式。在你的片名中，蛇是否象徵性覺醒的女人？

答：不錯，從某些方面上講，道統意義的女人是貞潔的，但受到雨季的影響，她們的性慾在膨脹，你能感到某種內部的隱祕滲透，像蛇的蠕動。

問：《六月之蛇》中不斷地下雨，女主人公的皮膚上始終沾黏著汗液與雨水，很挑逗的效果，是什麼啟發了你？

答：我始終認為，假如我決定拍一部色情電影，我將一定會利用汗珠從皮膚上滑落的影像。在潮濕和炎熱的日本，許多女孩開始穿超短裙，惹得一些男人去接近她們，空氣中充滿著挑逗的味道，同樣，我也思考關於一座現代都市的物質性，我們就生活在這樣一座城市，一點一點地失去基於人類本源的天然關聯。但是如果液體進入到這種關聯中，刺激雜草與作物在混泥土中生長，吸引昆蟲，從而給鋼筋混凝的世界帶來生機。新生命的誕生，無論你喜歡與否，都是你對自身內部肉體性關聯的抗爭。

儘管我不確定這種關聯在攝影機下的探究是否適合，但當我看到蔡明亮導演的《愛情萬歲》時，想法改變了，但我認為面臨的是同樣的問題，孤獨的人生活在城市中，讓我意識到我能將這些寫進電影中。

問：在我印象中，某種程度上這部片子傾向女權主義，既然你說原先的構思更加色情和暴力，你是否感到在這十五年中，你對女性的某些觀點已經改變？

答：是的，不得不這樣說。在電影的前半部分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女性角色，但是我並不打算讓她遭受不幸，我想讓女主人公在電影最後感到福祉，我並不完全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當我看到自己的母親，之前那一代的女性處境非常薄弱，她們旨在支承著男性，我深感同情，使我希望這樣做將有助於女性。

問：這部電影中包含著非常典型“塚本式”的內容，尤其是有一段用突出的機械觸手毆打丈夫。

答：當我第一次看到那場戲的時候，我忍不住咯咯地笑了。我想，為什麼又這樣？我怎麼就不能想出點別的招來？（笑），但對於這部片子來說，這是我的第一印象。隨著時間的過去，很多想法都改變了，但這個想像始終伴隨著我。最初是受到Georges Bataille的小說《The Story of the Eye》的啟發，我想繼續這方面的電影，但在這場戲上，我沒有明確表明，因為這也許會覺得我有點笨，但我的電影通常說來都有些無聊。（笑）

問：你覺得從今以後那些方面的東西會改變或是消失嗎？因為你說過完成這樣一部電影讓你感到好像完成了一生的工作。

答：我想我會改變，但當別人看到我的作品時，或許意識不到。（笑）現下我已經完成了這部電影，我想在以後的電影中，我大概不會再去探討關於暴力和色情的主題，除了《鐵男3》。

問：你真的打算做一個美國版本的《鐵男》嗎？

答：一開始這只是個玩笑，但我已經拍了兩部《鐵男》電影，沒有理由再在日本拍第三部了。我想拍一部細膩的，美式感覺的《鐵男》，我是說如果《鐵男》算作一種變態的恐怖片的話，……然而，我認為《鐵男》與《黑客帝國》涉及到同一主題，所以在這些方面我得給予它更多的思考。它應該是部日本電影，但是我想在美國獨自拍攝。美國版本的《鐵男》之後，我想接近自然，之後也許會重回現代化大都市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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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62th Festival de Cannes■
日本電影導演塚本晉也的最新Cyberpunk類型特攝片『鐵男III』宣告殺青，預定於13日的法國坎城影展隆重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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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tsuo Project『鐵男3』的首張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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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來自《Screen Daily》的報導。今年的第62屆坎城影展預定於下週三（13日）起到24日為止，一連舉行11天，包括動畫片在內的多部國際電影新作，都將在這場年度盛宴中亮相。其中，最令Cyberpunk科幻迷、Cult Film（儀式電影）迷驚喜萬分的消息之一，非塚本晋也執導的最新作品『鉄男3』莫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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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本晋也導演的每一部電影都充滿濃厚的個人風格與實驗色彩，所以觀眾們對於作品的感想也往往趨於兩極化：喜歡的人甘願反覆觀看，甚至將他的作品視為暴力經典；討厭的人則斥為「殘忍」、「變態」、「噁心」而且永不再接觸塚本導演的任何新作。即使如此，當他靠著1989年的『鉄男 TETSUO THE IRON MAN』一舉奪得「羅馬奇幻影展－年度最佳影片」之後，塚本晉也的大名從此遠播海外，連昆汀·塔倫提諾（Quentin Tarantino）導演也曾公開表示崇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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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續集『鉄男II BODY HAMMER』正式公開，也順利拿下了當年的「義大利Taormina影展特別獎」。把『鐵男』『鐵男2』當作至寶的昆汀·塔倫提諾曾經多次與塚本晉也見面，不但拜託他繼續開拍『鉄男III』，並且希望把場景移到美國，即使協助出資也沒問題。雖然，塚本晉也導演在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婉拒了昆汀·塔倫提諾的大力邀請，但是他仍然在最近幾年秘密於日本國內拍攝－－拍攝當時的片名，是BULLET MAN。－－並且在日前已經順利殺青，現在正密集進行後製當中。關於『鐵男3』的核心製作群，相信一定令諸位塚本電影迷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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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編劇／美術執導／攝影執導／剪接／主演／製作人：塚本晋也

║ 其他演員：幾乎全是外國人

╚ 片中發音：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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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男3』將會是塚本晉也的生涯第一部英語電影，也正好是『鐵男』系列的誕生20週年紀念作品！根據《Screen Daily》報導，他將會帶著『鐵男3』出席下週的坎城影展，目的是要找到願意配合上映、發行DVD的電影業者。這部新作的第一張官方劇照已經出爐（請見標題照片），也許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夠看到預告片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