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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
創作散文 2010/07/23 13:55:17

    這是一個遠在千裏之外的人發給我的,除此之外,不發一言。

    我亦是不發一言,然後他的燈,在我的漠然當中退色了。

    我想是過了一刻鐘,或者只是那麼幾秒,我又把它翻出來看了一遍。而這一次,我想起了——招魂——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托些。

    “魂兮歸來!南方不可以止些。

    “魂兮歸來!西方之害流沙千裏些。

    “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

    ……

    在我的故鄉,那個荊楚發源之地,仍保留了不少招魂的招數,比如在人死後的三天裏的守夜——在我看來那是最為可笑的事情,仿佛一個人死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些認識他的人,在某一天來到他的身邊哭泣一場,而且是伴隨了那些敲敲打打的鑼鼓嗩呐,就這麼把所有對他的忽視、嘲諷、侮辱,全部甩掉,徹底遺忘,也就是那孤獨的生命,在死亡時才能知道人世間究竟有多少人曾來過他的身邊,讓他知道他死後並不會孤獨。

    這就是招魂麼?

    總是該在殘酷的背後加上一份殘酷麼?

    假如此時,只是在一邊詛咒我這種齷齪的想法,或者那在地獄裏飄散的靈魂連個招手的人也沒有。

    還是,該在黑夜裏,告訴你眼前的一切,何謂真?何謂假?

    耶穌在耶和華所派送的誘惑下,度過了四十個黑夜,查拉圖斯特拉也是在孤獨的缺乏陽光的森林裏呆了比之更多的時間——幾個人不會在別人的身邊告訴別人,在那漫漫的黑夜裏,嘗受到了深深的孤獨和寂寞。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這是一份詛咒——在它的背面,有那貌似相識的存在。

    在這樣的黑夜,正是招魂的好時候,無需證明……

    在那樣的黑夜,曾讀過:

    魂兮歸來!反故居些。 

  天地四方,多賊奸些。 

    …… 

  魂兮歸來!何遠為些?

    …… 

   那實在太過於羅曼蒂克的想法,大概真的只有在把靈魂帶進土裏時,才可實現。

   ——那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多少人不會在死時苦苦求生?多少人又不是在生時,苦苦尋死?

   那算是歸宿吧!上帝的歸上帝,我的歸我——他升天,我入地——這叫各得其所——誰又可能真的改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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