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期望

文/吳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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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照例打了通電話回家，先是爸接的，聽起來很開心的語氣，絮絮叨叨地說著明天社大開學，又要開始學新歌的事。我開心著，難得聽爸這麼有興緻。

而後話機轉到了媽手上。

嘮叨了些生活瑣事後，話題轉到了先前的相親上，老實說，我也一直好奇媽到底哪時才會藉口提起；果不其然，只見媽若無其事地說了：「那個爸爸的同事(俗稱媒婆)在問，你對那男生的印象怎麼樣？」

老實說，我比誰都明白這問題對媽的重要性，但我只是淡淡地、淡淡地應著，沒多做回應。

於是媽就說了，關於那些擇偶的條件。

聽著，我難過了起來，心裡有一些想法，無奈礙於「只是希望我幸福」的期望，我忍著不去反駁。

反駁有什麼用？再吵架也無濟於事，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想法；媽總說我固執不聽話，卻忘了其實這份固執有一半來自於她的遺傳。對於某一些觀念我們各執己見，不是不肯聽對方說，只是我們都認為自己的想法比較好。

我絕對明白母親希望自己女兒幸福的道理，但是否真的找到一個如此條件的郎人就真的會幸福？而照媽所祈求的，姑且不論是少之又少，就算真的遇著了，又豈是我說要就要？如果感情事真能這麼容易，想來這麼些年來我也不會一直是獨自一人。

於是就如大學室友陳老大說的：「那你乾脆就在你媽選的裡面挑一個去試著喜歡比較容易。」

又或者是日本同學BIBI所言：「除非你真的找著了一個所有條件都符合的，否則肯定避不了一場家庭革命。」

實在，我不是一個乖女兒，至少在很多選擇上我與媽所期望的背道而馳；大學聯考填選志願時是如此、出了國念書也是如此，在某些點上我有我的堅持，即便知道這條路絕對不好走，卻寧可相信人生的選擇是在自己手上，我很可能會在多年後為當年的選擇後悔，但正因為是自己的選擇，我不會怨嘆，而是接受、與想辦法讓自己更好。

只不過做媽媽的總希望自己孩子平順些，如果眼前有一條直路，沒道理看的孩子往曲路走去；就算直路上披滿了荊棘，我相信我的母親都會為我開拓好。正因為她是如此疼我愛我，才會希望我一輩子幸福有保障，也是正因為深知如此，我不忍多做反駁。

但誰又能確定未來呢？我們都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有也不會知道哪條路對人生最好，在蓋棺論定之前，任何一條路都有可能改變未來；但即便是蓋上了棺，又有誰能保證當年選擇了另一條路是否就會更幸福美滿？

說到底，媽媽只是為我好，於是我能做的，或許就是什麼也不做吧！緣份這種事，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