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靜坐禪定。
心神飄飄然的昇起,來到一片美麗的山坡草地,這裡山明水秀,風光宜人,如同仙境。在那兒,有一位容貌端莊的青年秀士正在輕撫瑤琴,那曲子像行雲流水,令人心曠神怡。
我靜聽他唱:「眾苦從何起,深知受者情,順違才領納,取捨便縱橫,有盛衰還至,無榮辱不成,怨從親裡出,哀是樂中生,王謝家何在,曹劉國已傾,悲歡幾場夢,勝敗一棋枰,事與心違背,貧將病合并,錢神呼不至,窮鬼送難行,戚戚終何益,悱悱漫不平,無求卑亦貴,知足欠還盈,若悟真空理,憂欣何處萌。」
我向秀士拱手,問:「先生何人?」
答:「愚蠢之人。」
「先生能唱真空之歌,如何愚蠢?」
「能唱而不能做,豈非真愚蠢也!」
我聽了,心中感觸深深。
我問:「何謂怨從親裡出,哀從樂中生。」
秀士答:「最親近的人,才會產生怨恨啊!若無親近,怨恨如何會生?又,凡是極快樂的事,裡面均含藏了悲哀,快樂與悲哀是相隨的,是相依的,樂極生悲,悲樂互換,這是極平常的道理。」
「是啊!是啊!」
秀士說:「甜過苦又來,炎涼翻易覆。」
「我知,我知。」我說。
秀士說:「你既然知道,為何心中憂苦,豈不愚蠢之至!」
「這。……」我恍然大悟:「原來先生稱自己是愚蠢之人,說的正是我。」
秀士哈哈大笑。
秀士問我:「你是何人?」
「蓮生活佛盧勝彥。」我答。
「蓮生是何?」
「我。」
「盧勝彥是何?」
「我。」
「我是何?」
「就是我。」我答。
秀士又唱:「一興顛倒想,遂有幻緣身,濃血常交湊,腥臊每具陳,紙黏皮裡肉,藤絆骨纏筋,毛覆叢叢草,蟲居比比鄰,內藏惟臭穢,外飾但衣巾,四大原無實,諸根豈有真,語言風自響,動轉氣相循,強號為男女,虛名利主賓,百年三尺土,萬古一堆塵,貴賤空回首,賢愚共愴神,徒生復徒死,誰識本來人。」
我一聽,身心大慟。
秀士又問:「蓮生活佛盧勝彥是誰?」
「阿彌陀佛。」
「你既然知道阿彌陀佛,是本來人,就不是愚蠢之人,何有愚蠢之念,愚蠢之語。」
「我愛眾生。」我答。
秀士對我說:「有愛皆歸盡,此身不久長,替他空垂淚,誰解返思量。」
秀士說完此語,漸漸消失。
我問:「秀士又是誰?」
虛空中言:「南摩三十六萬億,一十一萬,九千五百同名同號阿彌陀佛。」
我開天眼看之,原來不是兩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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