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童: 好久沒提筆寫信了,還記得十年的約定嗎?妳開心時,還會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嗎?還是看書看到臉被埋進去?
這些過去多麼微不足道事情,在這個沒有妳的房間顯得清晰。
第一次,妳試著彈奏梁祝,妳彈鋼琴的氣質真的令我難忘。第一次,在外面吃小火鍋時,妳點了一瓶罐裝啤酒,說要試試看,猛地灌了一口,意外的嗆到,臉上紅撲撲的模樣,讓我看了好想捏一把。第一次,我們在夜市中走散,妳主動牽我的手。掌心傳來妳的溫度,在冬天裡顯得格外溫暖。第一次,我們吻著對方,在一個梅雨天裡,軟軟甜甜的,分開後,我們心虛的不敢看對方一眼,直到妳主動打破沉默。第一次,送妳離開,約定七天回來,我第一次明白分離是難受的。第一次,我們隔了一個天空,但那個愛笑的妳,已經不再回來。
捫心自問自己好幾次,為什麼收到妳意外的消息,我仍無動於衷。我很難過,真的。
怎麼抵達醫院的?
那天下著傾盆大雨,似乎要將台灣一年的雨量全部下完,趕到醫院時,妳的臉上已經蓋上白帕,那個楚語童,已經不屬於這世上了。
妳喪禮那天,我看著躺在棺木中的妳,欽佐‧盧傑利肅穆的站在一旁。我取下弓弦,雖然很不適合,但我仍拉巴哈第一組曲,終了,我轉到最後的化蝶。我聽到有人嗚噎的聲音,我仍繼續。
夢中,我看見妳一身琉璃白,掛著慧詰的笑,拉著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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