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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的浪遊者
2009/03/02 13:08:46瀏覽2740|回應0|推薦8

文學的浪遊者-訪陌上桑

    「我一生興趣太多,遊走於藝術、文化、政治評論的場域,如今想想,人還是專心學習一項專長是最好的 

1940年次出生的陌上桑,如今已69歲,滿頭瀟灑白髮,個性隨意豪邁,他早期為運動健將出身,身體迄今相當康健,當年以政論揚名政壇、文壇的快意恩仇性格,仍是他多重面貌中,最猶為人津津樂道的部份。 

陌上桑回想其一生,對各種事物興起一陣又一陣的狂熱,雖然難免有些感慨,卻自認一生過得精彩絕倫,好像他對自己維持最長久的寫作形式「政治評論」一樣,短小精悍卻道盡許多滄桑、許多事,但最重要的是,寫政論簡單俐落,一筆中地,人生爽快最重要。 

年少曾是運動健將 

本名郭俊雄的陌上桑,出生於台灣最南端-屏東市,小時候家庭環境不佳,家裡還有老母要扶養,使得他一直想爭取一份穩定的教職工作,好對家庭有所奉獻。剛好年輕時的郭俊雄,彷彿有用不完的精力,在田徑場上馳騁,發揮體能極限,獲得至高榮譽的獎杯、獎牌,成為運動健將時期的戰利品,更讓他興起可以當個體育老師的念頭,以解決家庭的經濟問題。 

於是,他考上師專體育科,學校畢業後,他在中部國小擔任教員。「如今老家及屏東縣還珍藏我獲得的體育獎牌呢,我記得當時最擅長的運動是排球和標槍兩個運動項目」,陌上桑回憶當年夢想成真的景況,他成了名揚一時的運動健將。 

38年前,文壇大老鍾肇政,就曾提及陌上桑這段成為運動健將的往事:陌上桑原名郭俊雄-看到這個名字,讀者之中必有不少是會感到似層相識的,大約十年前左右的那段期間,他是運動場上叱吒風雲名重一時的運動健將。運動名將而又在文壇上嶄露頭角,俊雄大概是第一個,光憑這一點,我們也可以說他是「與眾不同」的。[1]

飛揚的創作之心-純文學創作時期 

陌上桑在運動場上的飛揚騰躍,卻仍無法滿足他另一顆極欲創作的心,早在讀師專體育科時代,就已開始寫作短篇小說,那時陌上桑就和比他大一屆讀美術科的學長七等生,結成創作上的莫逆之交。後來陌上桑一邊在中部教書,一邊與洪醒夫、王鶴群、陳恆嘉等寫作上的朋友,創辦《這一代》雜誌。由於雜誌在陌上桑家裡編排,他與這群文友成了長期志同道合的夥伴,不過,歲月流轉、人事更迭,洪醒夫不幸在1982年車禍過世,王鶴群後來轉戰政壇成了立委王世勛,陳恆嘉則成了陌上桑一生的朋友,迄今仍與老陌有極深的革命情誼。 

陌上桑在1960年代的純文學創作時期,激盪在內心的澎湃情緒,是憂喜參半的,喜的是,他創作的短篇小說獲得文壇大老鍾肇政、吳濁流等人的肯定,還時常登在中國時報人間副刊等各大報紙的副刊版面。陌上桑快人快語地回憶說︰「那時人間副刊每周有個星期小說的版面,他寫的小說整版刊登,看起來非常爽快! 

陌上桑的小說創作,大都以市井小民的生活為背景,描寫小人物的辛酸,作品裡還有十篇以癌為主題的短篇小說,他並且把個人生活的經歷帶入小說中,這些年輕時代的小說作品,後來集結成《滄桑之後》、《陌上桑自選集》等作品集。至於筆名為何取名為「陌上桑」,更有段文學的因緣,他表示,陌上桑是漢朝時代一首五言詩的詩名,雖然沒有標明作者,卻是留傳後世的佳作,因此他取了陌上桑的筆名。事實上,自己常用的筆名不少,直到文壇大老鍾肇政,認為創作者使用太多筆名反而讓人印象不夠深刻,應該固定使用一個筆名,再加上後來寫政論時都使用陌上桑的筆名,陌上桑成了他數十年來不變的筆名。 

不過,當年過度沈迷小說創作,陌上桑覺得痛苦不堪,他甚至希望以後永遠都不要再提筆寫作。他說︰「寫小說真的很痛苦,自己完全沈浸其小說情境,每天腦袋想的就是小說的結構、情節,自己有時還會語無倫次,那時就是在模擬小說人物的對白,此舉常讓周邊的親友,覺得自己莫名奇妙…. 

這樣的創作苦痛,直到1969年陌上桑到日本留學時,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在偶然的機會裡,從純文學的創作,因為在報社寫稿及擔任記者的關係,一躍進入政治評論及新聞報導的領域。之後,陌上桑的小說創作戛然停止了,不少文壇的朋友為之扼腕。 

陌上桑說,在他進入新聞報導領域後,台學文學耆老葉石濤在《台灣文學史綱》一書中,直言陌上桑是文學界的逃兵,他把這句話放在心裡。不過,他自認為,在後來數十年寫政論、隨筆時,他都盡量把文學的味道帶入字裡行間,讓他的文字仍充滿濃郁的文學味道。 

雖然陌上桑欲擺脫純文學創作之苦,文壇大老鍾肇政始終認為他是名傑出的小說創作者,鼓勵有加,鍾老對陌上桑個人化的寫作風格,相當推薦:  綜觀本書作品,似乎可以說,俊雄(陌上桑原名)是個思考型的說故事者。人間百態,透過作者的眼光,顯現於腦膜上的,是一幅幅受苦受難的圖卷,而俊雄在抉取、組織而重塑一個人生、一個世界之際,總不忘運用他的思維,賦予一個獨特的由關照、領略而演譯出來的某種意義。有人說那是頗富哲學味的,但我卻認為更近乎主觀的義理。[2] 

政論如鋒利短刃 一刀畫開虛偽政治謊言

      1969年,陌上桑原本只在台灣日報寫稿,但他想到可向報社爭取前往日本擔任特派記者,一方面趁機進行他專長的體育學科深造。後來報社同意派任他赴日擔任駐日特派員。陌上桑到日本後,放下體育學科深造的念頭,反而對文學念念不忘,他在日本國立神戶大學,進行中國文學魯迅小說的研究,陌上桑認為魯迅的文筆犀利,不但記錄了清末民初中國的社會面貌,更強而有力批判當時政治、社會為人所垢病的一方面,間接啟發了陌上桑對於政治評論的興趣。隨後進入國立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在教授竹內實的指導下,進行國際事務、中國事務專研。就這樣陌上桑在日本擔任駐日特派員,又讀書深造,紮紮實實過了8年,他才返台。  

這時他已開始發表短小精悍的政治評論文章,批評當時執政的國民黨政府,執政當局對他深感不滿,所幸指導教授竹內實不但是十分有名的政治學者,更和兩岸的執政高層有著深厚情誼,在竹內實教授的全力呵護、培育下,讓陌上桑開拓了更廣闊的國際視野。陌上桑的日本友人北村孝雄,還特別撰文紀念他和陌上桑及恩師竹內實三人的深厚情誼,他寫道︰「我們三人都喜歡喝一杯。幾乎每周一次的專題研討後,三人就往京都『鴨川』旁的PUB喝酒聊天 

陌上桑從日本返國後,剛好恭逢台灣政治變化最為劇烈的時刻,黨外思潮風起雲湧,從1979年美麗島事件、1986年民進黨組黨、1987年解除戒嚴令,一波波的政治波濤洶湧而來,衝擊台灣的社會,陌上桑在報章雜誌發表許多擲地有聲的評論,奠定政治評論家「老陌」的聲望。他自認其政論文章,短小精悍,像一把鋒利的刀刃,一刀切開醜陋的虛偽政治面,讓人看清楚什麼是台灣社會當時最需要的公理正義。友人陳必照談及老陌的政論功力時如此形容︰「在戒嚴時期,陌上桑是唯一敢於批判國民黨獨裁政權的新聞工作者,尤清都叫他『三粒LP的』,改變了許多人對政治的看法。」 

陌上桑擔任駐日特派員的經歷,讓他的視野大開,不但在日本採訪許多獨家新聞,日後讓他更有機會到許多國家採訪。2002年他進入北韓採訪,是陌上桑周遊列國十分特殊的經驗之一,他並且寫了一篇〈北朝鮮去來〉的短文,紀錄這一次北朝鮮難得之旅。在文章中,陌上桑認為北韓是一個集權封閉的國家,平壤市是一座寂靜沒有喧囂的城市,北韓民眾則是除了生命一切歸國家,陌上桑在四天三夜的旅程中,還被邀請進入可容納十萬觀眾的傘形體育館,觀看十萬人參加的「阿里郎」表演,包括舞蹈、操槍、空中飛人等節目,場面的確相當壯觀,震撼人心。陌上桑只有默默祝福,北韓人民早日能享受到民主自由。 

不過,早已去過世界各國的陌上桑,仍然有無法到達的地方。他表示,兩三年前曾申請進入西藏,或許中共當局知道其記者身份,特別要求他把進入拉蕯之後的旅遊行程,詳細呈報上去。這樣的要求,自然讓陌上桑無法接受,他認為記者採訪原本就是言論自由,如果受到限制,無疑干涉採訪,他只好打消西藏之旅,這也是他採訪生涯中最為遺憾的地方。 

解嚴後的台灣政治發展,令人眼花瞭亂,民進黨首次贏得總統大選,但是民進黨執政八年之後,又由國民黨奪回政權,這些變化,都被陌上桑寫入政論、隨筆裡。陌上桑自認撰寫政論的立場相當公正、超然,對當下朝野政治人物的針砭,秉持客態標準的批評。他所批評的對象,只要他認為不對的地方,無論藍綠,一一以文字論斷,從總統、副總統,到朝野政黨、媒體、作家,統統點名批判,毫不留情。 

陌上桑政論、隨筆談論的主題,從國內政治到國際政壇、社會現象、以及深入的文化探討,還有內心的真實感受,都以短文簡潔有力呈現。陌上桑的政論文章,開門見山、用字辛辣、觸及核心、絕不囉哩囉唆,像〈無能政府、無用在野、無格媒體〉、〈名嘴與狗嘴〉、〈罹患陽痿的台灣政治〉等短文,直接批判、毫不隱藏。但有時他的政論題目,又以十分優雅的方式出現,擅用古詩古詞,帶有濃厚的文學色彩,像〈只許萬山一溪奔〉、〈總是無情傷多情〉、〈寒冬中盎然春意〉等文章,取了個優美的詩詞名稱,陌上桑因而自詡沒有政論家會採用這樣的題目,暢談嚴肅的政治議題。 

人生最後三書《愛國 哀國》、《人生走過》、《明天的淚》 

 年近70的陌上桑,如今省思一生,雖然覺得自己多彩多藝,人生相當精彩,卻也仍覺得自己不專也不精,有些荒廢生命,他形容自己「我學體育。但年少熱衷小說創作,失志未來當作家;與此同時,玩票繪畫、雕塑,及至後來陰錯陽差投入媒體(台灣日報日本特派員),報導政治新聞、撰寫政治評論,迄今三十餘年。」 

陌上桑基於這樣的反省,認為自己生命已到了某一階段,應該是集結作品的時候了,陌上桑開始籌備「人生最後三書」的計畫,他在20067月自行籌資、由民眾日報出版,一共出了《愛國 哀國》、《人生走過》、《明天的淚》等三本書。這三本書分別屬於三種不同的文體形式,《愛國哀國》屬政治評論、《人生走過》屬隨筆、《明天的淚》屬小說,都代表了陌上桑每一個層面的文字創作成果。不過,打出人生最後三書的名號,部份老友認為這是老陌的浪漫個性使然,他對此抱持嚴肅態度,自己認真看待這三本作品集,自認雖不是空前,卻真是最後之作。 

陌上桑在人生最後三書裡,回首自己一生的文字創作之路,有著極其深刻的感懷,他在《明天的淚》自序中寫道︰「三十數年,有歡有悲。歡者,台灣走向民主。悲者,民主走過頭(今日政局的亂象是為併發症之一)。而我不幸身為文人兼報人,感觸尤深。中共創始人之人瞿秋白(1963年遭國民黨槍斃,得年36)說『的確,所謂文人正是無用的人』,他感慨『一為文人,便無足觀』,當然,我深有同感,且認為,無用之餘也無奈。倘若,倘若有來生。打死我,絕不再拿筆桿、寫文章。」 

陌上桑這句「倘若有來生。打死我,絕不再拿筆桿、寫文章」之語對於創作與現實的衝突與芧盾,有著深深的無奈與沈痛。不過,陌上桑這輩子仍然以筆耕為生,迄今仍在報紙上持續發表短文,針砭時事。他內心深覺文人、報人無法撼動些什麼,所以,近年心境漸漸學會放下。陌上桑說,人入老年,他又拾起年少時熱愛的繪畫創作,開始畫些油畫,也吸引一些人來買畫,大家都想看看老陌的油畫,畫些什麼東西,靜物、人物、風景,他什麼都畫,也把近年的心境都畫了進去。 

陌上桑如此天生浪漫的個性,在隨筆這類文體裡顯現無遺,展露至情至情的真實個性。在《人生走過》這本隨筆文集裡,他首先替這類文體定義︰「在任何情境下,可以隨時、隨興著筆」。他並且坦承,讀者和筆友皆說,喜愛其隨筆甚於政論、小說,因為小說過於悲情,政論又太過政治。因而,翻開《人生走過》這本書,處處都是陌上桑走過人生的身影,〈人生走過〉這篇不到千字的文章,描述他痛失好友的心情。〈今天,請別一朵康乃馨〉則紀念過世多年的母親,回想數十年前,他第一次把擔老師的薪水交給母親,兩人都落淚的動人畫面,但母親隨即罹患口腔癌,母親還因怕吵醒他,特別跑到病床外啜泣,母親隨即在一個月之後過世。陌上桑隨筆裡的這些小細節,極富情感,讀來相當令人動容。 

陌上桑接著在〈雨夜花〉一文裡,特別不談政治,反而描寫他在不同年齡聽到台灣著名歌謠〈雨夜花〉的心情,首先是初中時初次聽到這首動人的旋律,感覺歌曲動人、歌詞淒涼。數十年後,他在日本神戶讀書打工時,聽到〈雨夜花〉,曲未變、詞卻成了日語,在異國聽到故鄉的歌曲,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如今他淋著雨,在雨中哼著同樣的旋律,卻想著如果台灣政治清明,人人都安居樂業,大家都有好聽的歌曲可以高唱,這樣他也不用再談政治了。  

陌上桑在《人生走過》的另一篇隨筆「念念周夢蝶」,則與現代文學有關,並勾串出他年少時光的略干記憶。他文章裡寫道,有一天下午他夢見周夢蝶,在武昌街的書攤旁,對著他一笑,夢醒了才知原來是夢一場。而這場夢可追溯到30多年前,陌上桑還是二十多歲的文藝青年時,與好友陳恆嘉在武昌街上,遇見詩人周夢蝶,三人聊文學聊了一個下午,結果時光匆匆,30年晃眼而過,不但陌上桑已近70歲,周夢蝶可能也是80多歲的高齡了。周夢蝶臨別時還和陌上桑說,「文學創作是很痛苦的哩!」,這句話讓陌上桑在心裡記了30多年。他並且在這篇文章點出,自己當年為何不繼續純文學創作的原因,原來是因為周夢蝶這句話,讓他反躬自省,結果覺得自己在創作上沒有天份,因而改寫政論,做了葉老筆下所謂的「文學逃兵」。 

對於自己的人生最後三書,陌上桑最終希望為自己長達數十年的筆耕生涯,留下一些值得記憶的作品。陌上桑說,之前他從不接受採訪的,但如今年紀大了,他開始願意為文字創作留下一些東西,就像籌畫人生最後三書一樣,生命裡總有些值得留下的。 

土地是文學創作的母親-陌上桑的文學觀 

陌上桑雖然離開小說創作已有一段時間,但是數十年來,他沒有離開文字創作,只是文字所描寫的內容,是政治層面的評論而已。他說,他對純文學創作依然沒有忘情,他認為一部好的文學作品,是包含社會、政治、文化等各種層面,還必須深刻描寫土地和基層人民的共同情感。陌上桑說,一部好的文學創作,應該是既政治又文學的,因為人類社會原本就很複雜,文學與政治是分不開的,比方魯迅的短篇小說,就將清末民初的社會面貌完整寫入小說中。 

陌上桑最近閱讀由巴勒斯坦詩人穆里.巴爾古提撰寫的《回家》,深刻描寫巴勒斯坦人無法回家的苦楚。陌上桑說,該書不但文字精緻流暢,更有豐厚的歷史背景,把政治、歷史以文學的筆法描繪,讓人更加動容,這便是他認為足以流傳後世的文學作品。書裡描寫1967年以色列占領加薩與約旦河西岸後,造成巴勒斯坦人流離失所的痛苦,巴爾古提在國外流亡30年後,終於在1996年返回家鄉,書中紀錄他流亡與回家的心路歷程。對巴勒斯坦人而言,橄欖油是旅人的禮物、新娘的慰藉、秋天的餽贈以及儲藏室的珍藏,但巴爾古提離開家鄉30年回家後,便早已看不見橄欖油,院子裡的無花果樹更被砍去,只是這些記憶,一直留存在他的心中,詩人終於回到久違的故鄉。 

《回家》一書,反觀台灣文學,陌上桑認為,台灣文學之前有很多創作人才,努力挖掘這塊土地與人們的故事,但近年來文學卻出現離土地、人們愈來愈遠的現象,他認為,台灣這塊土地不但是大家的母親,更是文學創作者的母親,創作者應以這塊土地為出發點,描繪人們在各時代的生命故事,才是能創作最好、最動人的作品,而不要再耽溺於個人的無病呻吟。 

至於隔了這麼多年,是否會再提筆進行小說創作,陌上桑笑笑地說,如今已經歷許多事,人生經歷豐富,如果重新再寫小說,應該會比數十年前寫得更好,只是,寫小說的經驗太過苦痛,目前他想了就怕。現在他只想畫畫、寫寫政論,如果大家想看他的小說創作,就請看看他的人生最後三書吧!  

訪談後記   

筆者這次訪問陌上老師,是在2009年開春之後的一個周日,我們在高雄市一家小咖啡館聊他一生的文字創作,我們兩人同樣是屏東人、同樣是新聞記者出身,本名還同樣都姓郭,陌老師很高興將他有關創作的事情,說個仔細。雖然陌老師近70歲的高齡,但他高大挺拔、親和力強,不減年輕時的瀟灑風采。事實上,筆者雖然之前沒見過陌老師,卻早就聽聞陌老師的大名,尤其筆者和陌老師的親友是舊識,因而,兩人聊起文學相談甚歡,為這次訪談畫下圓滿的句點。 

陌老師雖然謙稱,他學藝不專,游藝於各項文學藝術的邊緣,但事實上,他後來仍選擇以文字為專業工作,只是所寫的內容不同。他的政論、隨筆,仍書寫著如詩一般的文字,文字的功力比起其他的新聞工作者,藏著更深的文學意含,只是文字的功能,在陌老師的手上,就更加廣闊了,既可化身短刃,又可揮舞成小說。可說一日為文學的愛好者,終身都浪遊於文字之間。 

刊登於20093月份文訊雜誌281



[1]、陌上桑《明天的淚》,鍾肇政序,民眾日報社出版,20067月第一刷,200811月第二刷。鍾肇政此篇序,其實是38年前鍾肇政為陌上桑第一小說集《滄桑之後》所寫的序,陌上桑認為還適用,因此再度引為序文。

[2] 引文出處同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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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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