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父昨晚走了!

早上七點不到，母親打電話來說三伯父昨晚走了，要我通知姊姊。

心情沒有起伏很大，主要是三伯父高齡八十八，前陣子看他異常消瘦，再後來便臥病在床不省人事，大概二十多天前住進醫院，醫生診斷是肺癌末期，之後便住進加護病房，直到昨天下午回來嚥下最後一口氣!

父親對兄弟付出最多，尤其是這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哥哥。手足情深由此可窺知。兩兄弟的緣分深厚，當初要自地自建，選的也是和這個哥哥比鄰而居，但是後來因為後輩的緣故，父親頗為感概。確實啊，住得愈近感情並不一定同步加溫，反而是為了一點芝麻小事而鬧得不甚愉快!

但是兄弟之情依然深厚，兩個八十多歲的兄弟，有很長一段時間一起搭著公車到烏來洗溫泉，三伯父的視力非常差，父親總是跟在後面或走在前面護著他領著他。這就是最珍貴的手足之情吧!

我若回娘家見到三伯父，走到他身邊寒暄幾句，他也總是輕聲地說:妳回來啦!雖然他視力差，也不知是否知道我是哪個姪女，但我們都無所謂啊，不就是一種基本的禮貌，也是一種相互關心的情誼!

回到娘家，二姑姑和父母親都在客廳。好久不曾見到二姑，她看起來好老，應該也八十多歲了。父親說她早上獨自搭六點的公車由埔心來到娘家，途中轉換了多趟交通工具。也是感情深厚的表現。老人逐漸凋零，他們真的都老了。

先和長輩寒暄幾句，之後到隔壁三伯父家捻香。堂姊和堂妹昨晚從台中趕回，我捻完香出來和堂姊相擁而泣，我們都激動不已，一起長大的姊妹，面對親人的離世，心中自有一番不捨和難過。堂姊生性風趣活潑，但堂妹正好相反，她相當沉默，但是我們的感情很好，我走到她身邊抱抱她，她也啜泣著，收斂起平常的嘻皮笑臉，如今似乎只能淚眼以對!

離開前會場布置差不多，應該是選擇道教的儀式，音箱裡播放著震耳的聲音，我無法判斷是誦經聲還是甚麼聲音，只覺得吵雜，之後便先行離開。

人走了，音響放那麼大聲是想怎樣?是要驅散心中的不安嗎?莊嚴肅穆一點不行嗎?這一切應該是由三伯父唯一的兒子做主，堂姊堂妹並未參與與葬儀社的接洽事宜。雖然我們尊重堂哥要的儀式，但音響開的震天價響，似乎不合時宜也非常擾鄰!

父親八個兄弟姊妹，現在只剩下三個，父親、二姑和三姑。

小時候看著這些大人，如今自己變成當時的大人，有一天也會像他們現在垂垂老矣的模樣。生老病死....這就是人生!

2016.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