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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23 08:58:37瀏覽372|回應0|推薦1 | |
台灣怎麼交朋友 顏敏如 前言 據聞台灣總統又要出訪「友邦」。筆者於兩年多前寫下這則報導後數週,文中所謂的「友邦」即與台灣斷交。當初寫作此文的目的是希望民眾了解,當我們的政府以納稅人的錢到第三世界去「散發」時,難道立法院就拿不出更好的監督機制?難道台灣的媒體人除了認識政爭之外,就那麼氣短地無法提供較多的版面,讓民眾「長期」而「有系統地」了解,國際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個白人走在西非賴比瑞亞(Liberia)首都蒙羅維亞(Monrovia)的市中心,街上卻無來由地設了個路障。路障前有個武裝的十來歲男孩坐在地上打瞌睡。正當白人有意穿越時,另個年輕人快步走來。他綁著耐吉頭巾,穿著印有Britney Spears的T恤,一件寬鬆的七分褲,以及一雙超大的運動鞋。 年輕人瞪著泛黃而帶有紅血絲的雙眼,生氣地衝著白人說話,原因是他們沒按規矩走在行人道上,這是個極大的錯誤,甚至是個危險的錯誤!明顯地,這年輕人很有發號施令的經驗,對著白人發威更有添花的效果。打瞌睡的衛兵早被驚醒,也迅速起身。行人很快聚攏過來,卻都保有一段距離,不敢靠近。雙方在一個很可笑、很怪異的情況下僵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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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飄」這部電影,或讀過其原著Gone with the Wind 的人,或許還記得,在女主角郝絲嘉的棉花田裡,邊採棉花邊哼唱,憨憨愣愣的黑人女孩,以及那個肥胖高壯的黑人媽媽,不但屋子上下裡外勤快能幹一手打理,還教郝絲嘉如何閉氣縮腹,以便繫緊纖腰。
美國內戰,南軍敗陣後,胖媽媽及黑女孩也就脫離黑奴的傳統地位。但是,突然自主卻無實際社會經驗的黑人又當何去何從?
十八世紀末,美國已有所謂廢奴主義,十九世紀初美國的一名慈善家,以幾桶煙酒及火藥的代價,在非洲西部,介於獅子山及象牙海岸兩國之間的大西洋沿岸,購得大片土地,以安頓解放的黑人。幾年之內,蒙羅維亞附近便陸續遷入在新大陸落地生根的非洲黑人。一八四七年,賴比瑞亞雖成了獨立的共和國,並得到英法的承認,其疆界卻遲至一九一一年才有清楚的輪廓,而政府對各部族的控制,則要到四十年代才得以完成。
由奴變主,來自美洲新大陸的移民,非但不努力融於當地,還因得到英美經濟上的資助,握有政治上的實權,而時常與內陸的原住民發生衝突。一九五五年賴比瑞亞政府把受到內陸居民支持,革新及聯合民族兩黨的黨魁,先拘禁後驅逐,因取巧而連任總統的圖門(Tubman)則在報復行動中逃過一劫。賴比瑞亞血腥掌控政權的模式似乎由此奠定。 一九八O年,Tolbert總統在睡夢中被人挖出一隻眼睛,身體被剁成四大塊,他的部長們在首都附近的海灘上被集體槍殺,Samuel Doe以武力奪得政權。這個新政府以宮廷式的奢華、巨大的腐敗、聯串的密謀,使得國家折損耗竭而著稱。半文盲的Doe是南韓某大學的政治哲學 *** 瑞士記者尤根及攝影師納坦被那名小伙子攔截在大街上,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故作鎮定靜觀其變。兩個手無寸鐵的西歐白人,身處無法無天的國家,遇上一個來勢洶洶,另一個手上握有殺人傢伙的年輕人,所能運用解危的籌碼實在不多。
「你們必須受罰,」那年輕人大聲說,「我來教你們,什麼叫規矩。現在把兩手放腦後,蹲下又站起來,重覆五十次。」說著便一上一下彈簧般地示範起來。尤根覺得整個情況極其荒謬,一下笑出了聲,並說,「不可能,只要二十下,我就死定了!」「只有二十下,怎麼可能?你的朋友呢?」青年指指納坦。「他沒問題。」尤根代納坦回答。「可是你只能做二十下!真的嗎?」這Hip-Hop打扮的青年變了個人似的,突然温和起來,「嘿,我不要你死,你應該還可以多活幾年。」說著,這大孩子也笑了起來,友善地拍拍尤根的肩膀。
往後的一週,先兵後禮的斯拉便成了尤根與納坦的嚮導,他自己說,他是總統泰勒(Charles Taylor)的安全人員之一。 ***
尤根的報導裡提到,賴比瑞亞內戰期間,一半以上的「戰士」由孩子組成。屬於「男孩單位」(也有女孩參與)的孩子特別殘忍,他們以魔鬼儀式慶祝狂歡,穿女人的衣服、綢料的套裝、教堂長袍;有的裸體、有的以布塊裹身;他們濃妝艷抹,頭戴金色假髮,鼻樑上架著電焊工的大眼鏡,脖子上吊掛怪異的護身符;他們把人打成重度傷殘,也強姦、也殺人。他們給自己的戰鬥封號如地震兒、眼鏡蛇船長、反抗王、沙坦將軍等等。蒙羅維亞的街道名稱,有的叫霹靂小巷、死亡行列、地獄公路。有些檢查站以被砍斷乾癟的人頭做裝飾,而肚腸則被當成擋繩來使用。流竄在賴國境內,食人儀典的謠傳,對現代慣以維護人權為藉口來行事的國際社會,無疑是項嚴厲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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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根與納坦到蒙羅維亞的目的是要印證、目睹「孩子兵」的惡名。蒙羅維亞城東,有一區住著二十歲上下的退伍軍人,有的獨處,有的和女友、兒女或親戚同居。兩名白人的到訪,立刻引起一陣喧嘩騷動,一大群人比手劃腳大聲叫喊,一下子便圍了過來。有個較高大的,咆哮著要尤根與納坦示出證件,還給他們看塑膠涼鞋裡的義肢,要他們給買運動鞋。另一個指著他流濃的腳,以混濁的聲音不斷重覆「沒治療,沒治療」,聽起來比較像是威脅而非抱怨。一個醉酒的,強迫納坦向他行禮,而一個穿黃內衣的,端著一張因憤怒而變形的臉,努力穿過人群,把身份證明堵到尤根的鼻尖,不斷叫罵著「我是最有名的指揮官,你已經被捕了」。
這些年輕人看起來像是報廢的機器人,被錯放了人的心。有的缺了手腳,有的少了指頭;有些張著被打爛的耳朵,有的頂著凹陷的頭顱或是閉住一隻死去的眼睛。人人有不同樣式、不同大小的疤痕。街旁不時有人氣衝衝或蹣跚跛行走過,有的喊著無意義的口令,有的不知所以地唸唸有詞;有的恍惚瞪向空無,有的無來由地劇烈爭吵,卻又一下子變得毫不相干。
一個頭部傷口沒醫好就結疤的,用力抓住一個年輕女孩的頭髮,再以另隻看似握拳的手使勁在女孩臉上來回劃搓。女孩大叫,胡亂揮拳反擊,企圖把他甩開。結疤的卻像付咬住獵物的鐵齒陷阱,緊抓著女孩不放。觀看的,沒人走近勸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讓她抽身。女孩嗚嗚地哭,在原地打轉。從她右眼上方直到左邊臉頰,一道寬而紅紫的傷痕清晰可見,原來是那個結疤的以刀片把女孩毀容。 「報復」,斯拉說,「她曾經用酒瓶打傷他。」斯拉說得不痛不癢,好像這種場景看多了。女孩在沒人照應、沒人安慰的情況下,自行離開。那個報復完了的,看起來已較平靜,由兩個朋友步履悠閒地陪著走,好像他們就要一起上酒吧一樣。 ***
一九九七年,在中國接管香港的同時,泰勒擊敗其他十二個候選人,以壓倒性高票登上總統寶座。新加坡政府以經營公司的概念治理國家,泰勒則像個黑社會老大般統治賴比瑞亞。這個面積十一萬一千多平方公里的西非共和國,因著安置黑奴,由美國支持建國,而免去被歐洲國家殖民的命運。賴比瑞亞可以是個富裕的國家,地下有金、鐵、鑽石等礦產,水資源豐沛,林間長滿高經濟價值樹群,二次大戰時,是僅次於斯里蘭卡,對聯軍提供橡膠的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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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