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代我們在波士頓讀研究所時,每周末跑去劍橋中央廣場的魚店跟老比爾買海鮮。有一次發現魚頭只賣二十五分錢,我即時把此好消息傳給好友,一傳十,十傳百,我們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查理河畔的東門學生公寓,經常可以聞到砂鍋魚頭飄香。由於供不應求,短短幾年之內,魚頭從二十五分錢漲到一塊美金。
後來在香檳與劉炯朗教授談起劍橋的往事,他說六○年代,他在麻省理工學院讀書時,也有類似的經驗。為了省錢,時常跑到碼頭買一分錢的龍蝦頭。一般美國人只愛吃龍蝦肉,或許嫌吃龍蝦頭麻煩,或許怕得高血壓高膽固醇。其實龍蝦頭肉還挺多,加上龍蝦膏龍蝦卵,讓年輕的留學生趨之若鶩。他在波士頓幾年,不知飽嘗多少鮮美的龍蝦頭。
在香檳校園外語學院碰到劉炯朗教授進修日文,農夫市場上他挑水蜜桃,肩膀扛著法國麵包,運動場上他生龍活虎的打球,真是懂得生活情趣的學者。如今閱讀他在聯合報系的部落格「我愛談天你愛笑」,佩服他的學貫中西,博通古今。遙想當年,吃了整筐整袋龍蝦頭的劉教授,聰明絕頂,神似龍王;而我們這群吃魚頭的晚輩,就是尾隨其後的蝦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