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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6 07:31:12瀏覽639|回應0|推薦9 | |
一、89東海大學全校運動會,青春想縱情奔放於自由
1989年五月暮春,大度山東海大學。春夏之交的大度山,空氣瀰漫的自由,總有點讓年輕人躍躍欲動的心情,青春想縱情奔放。中港路旁,兩面白粉牆的校門口內,樹林蓊鬱的綠色隧道,春風拂過!滿是婉囀的鳥鳴;而!沿著約農路的彎延,前行約五十公尺,岔向左邊一條向下坡的小路。風和日麗的蒼天下,此時,小路右邊翠綠的山坡下方,是一棟二層樓紅磚牆體育館;至於,小路左邊!,約農路而下!是一片木麻黃樹林,木麻黃樹林而下,則是籃球場及壘球場,恍若梯田般的!依山而建。由於,這天,是「東海大學」,一年一度的全校運動會。因此,旭日的陽光穿透林間,濃蔭裡的幾隻早蟬,才剛被喚醒了而鳴叫;此時,卻見!體育館前山坡的草地上,絡繹不絕的!許多的男女學生,已朝著!小路走來。一路!嬉笑的男女學生群裡,此時!男生多身穿運動服。至於!女生,由於!要參加啦啦隊比賽,因此!身上穿的,則是五顏六色的衣服;環肥燕瘦的身影,或是!輕飄的短裙,或是!短短的熱褲,或是露胳膊,或是露大腿的,可謂!豐姿綽約,婀娜多姿。因為,參加!啦啦隊表演的女生,多是大一嬌的女生,因此!只見!身影婀娜的這些嬌俏的女大學生,有的邊走,還會邊玩著手裡,預備參加啦啦隊用的彩球、及彩帶。而後,青年男女!多彩多姿的一路繽紛,踏著輕快的腳步,順著!體育館旁的小路,又往下坡走;因為「東海大學」的操場,全校熱鬧的運動大會,就在小路盡頭的樹林下方。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各系所,參加運動會的選手,及啦啦隊表演的隊伍;請儘速到操場,指定的位置集合。十五分鐘後,運動員即將繞場...』山間的婉囀鳥鳴及稀疏的蟬聲,只是!運動會的引線,因為!走到小路盡頭的樹林後,再左轉,此時!耳邊聽到的,就只是!司令台擴音器的廣播聲;而空氣中!擴散著的,更是一種運動競賽,即將展開的緊張氣氛。沿著約農路下來的小路,走到盡頭的樹林後,右轉!是體育館的後門,下了個陡坡是另一個藍球場;而左轉!則是一條兩旁長著雜草的黃土小徑,小徑旁!種著成排,樹幹斑駁高大的木麻黃樹。至於,黃土小徑!成排的木麻黃樹下方,即是「東海大學」的大操場。陽光下的大操場,此時!只見,身穿運動服,及五顏六色啦啦隊服的人影穿梭。至於,大操場靠黃土小徑這邊,正中央,是個司令台。司令台的兩旁,黃土小徑下方!沿著一百公尺的跑道,則是建著一階一階!水泥台階的觀眾看台;而遙遙相望,再看!大操場的對面,則也有一排新建的水泥台階的觀眾看台。環著黃土跑道的大操場上,彷彿一池湖水流蕩著五顏六色的花瓣般,正當,身穿五顏六色運動服的男女學生,陸續!前往操場集合;此時,司令台北側,約十幾公尺處,只見!觀眾看台的水泥台階上,有塊「社工系」的牌子。至於,在那塊「社工系」牌子的台階上,此時,只見!有幾個女生,或手裡!拉著彩帶,或拿著彩球,似正忙著!佈置場地;而在那幾個,身穿翠綠上衣運動服,黑長褲的女生當中,有一個身材曲線凹凸有致,特別動人的,似正是唸社工系大一的惠芬。 惠芬的直屬學長,大二的忠義,是"社工系學會"體育股的股長,因此,全校運動會這天,或是安排!系上參加各種運動比賽的選手;或是!之前訓練啦啦隊,忠義的角色!可說!都頗為吃重。當然,忠義!是社工系大二這一屆當中,一個相當傑出的幹材;因此,他也才會在大二,即擔任"社工系學會"體育股的股長。且大家若沒忘,忠義!他也正是"社會服務隊"十期,"石磊隊"的隊員。而當十一期,程泉!大二,初加入社會服務隊之時,當時!忠義,即已是石磊隊的活動組組長;乃至,十二期,忠義更成了"社服石磊隊"的隊長。因此,忠義的領導魅力,與才幹,在社工系!大二的這一屆當中,其受矚目的程度;可說,就猶如林棟樑在大二時一樣。可惜的是,上個學期,忠義,自穿上康輔社的紅衣,成為康輔社的預備幹部後,卻再沒參加康輔社的活動;因此,最後忠義!也就沒穿上康輔藍衣,成為康輔社的正式幹部。而在這一點上,程泉!倒是成為了康輔社的正式幹部,似又比忠義強一點。只不過,學校運動會這天,正當!惠芬,在觀眾席看台的台階上,有如雀躍的小鳥般,跳上跳下的繞著忠義轉,並忙幫著忠義佈置社工系的休息區;而此時,程泉呢??~。話說,此時!程泉,卻正還在自欣餐,往大操場的路上。因為,程泉!是"社工系學會"服務股的股長,而學校運動會這天,程泉的服務股,負責的工作則是抬茶水。當然,一桶茶水!一個人是抬不了的。因此,此時!在欣餐往大操場的路上,只見!程泉,呂賢!兩個人半彎著腰,正努力的抬合著一桶冰紅茶;而!另一個服務股的股員,黃德,則是!一手提著一張木頭椅子,一手拎著兩串的免洗杯,亦步亦趨的!走在呂賢,及程泉的後面。 三個人,抬著一大桶冰紅茶,才從欣餐的後門走出,而後!沿著欣餐後方的羊腸小徑,橫過!高懸於乾河溝上水泥板橋。一路行至,約農路往男生宿舍下棟的岔路口;此時!抬著冰紅茶的呂賢,已感覺手痛的哎哎叫。『喔~手好痛。程泉,休息一下啦。啊~手痛死了。啊~啊~』行至!約農路下方的石頭步道,呂賢!直喊著手痛;於是!程泉!也不得不停下來,把一大桶的冰紅茶!暫放在石頭步道上。事實上,三個人!自走出欣餐的後門,走至!約農路下的石頭步道,約走了四、五十公尺;而三個人,約也已把茶桶放下來休息四、五次。因為,這約一公尺高,不鏽鋼片圍成圓桶狀的大茶桶,裝滿紅茶後,至少!也有四、五十公斤重;而!茶桶的把手,卻只是圓桶兩旁,以不袖鋼片折成的,兩個像漏斗的提手,且窄小的提手,又兩個人!都只能用一手提。因此!可說,等於是整桶茶四、五十公斤的重量,全借著不鏽鋼片的提手,壓到了抬茶的人的幾根手指上;所以,這也難怪,每每!抬著茶桶!走沒多遠,呂賢!就頻頻的喊手痛。只見!呂賢,放下紅茶桶後,就不斷的甩著手,後又!舉起手來,望著!被茶桶的不鏽鋼片,壓出一道瘀青血痕的手指,說『喔~手指!都快斷了啦。有夠重的~』。此時,走在後頭的黃德,卻是一付表情!漫不在乎的,回呂賢説『喔~呂賢,你塊頭那麼大,有什麼用,身體那麼虛;真是!"無三小路用"的東西。來啦~換我抬啦~』。 『喔~黃德,你只有拿椅子,還有!免洗杯,那麼涼;當然!只會說風涼話。好~換你來抬紅茶,換我!拿椅子,和免洗杯;看你的手,痛不痛~』呂賢說著,伸手!便拿過黃德手裡的椅子,和免洗杯;而黃德,二話不說,便也彎腰,與程泉!又從石頭步道上,抬起了那桶紅茶,繼續往大操場去。蟬聲零星的在約農路的濃蔭中鳴叫,此時!仍不斷有人往大操場的方向去,而自認自己很勇的黃德,與程泉!抬著紅茶,也只不過,走了一、二十公尺遠;此時,三人!才走到體育館的正對面,卻聽見!黃德,也如同剛剛的呂賢般,手痛的哎哎叫。『唉呦~手好痛,休息一下。我的手指快斷了,休息一下。唉呦喂哦~手好痛喔~』黃德!直喊手痛,而程泉的手,當然!也會痛;於是!兩人便又把茶桶,放到石頭步道上休息。此時,倒換呂賢,大聲的嘲笑黃德,説『哈哈哈~黃德,身體太虛了吧。你剛剛還敢笑我"無三小路用";我看~你才真的是~"無三小路用"。你看人家!程泉,都不會喊痛,多勇啊~』。呂賢,和黃德,是程泉,拜託他們來幫忙抬紅茶的;因此!程泉!當然不好意思,喊手痛。不過,呂賢!倒是自己良心發現,接著說『好啦~好啦。程泉,不然!換你拿椅子,涼一下啦。換我跟黃德抬啦~』。『喔~如果,下午還要抬茶水,換叫我們服務股,那幾個女生來抬好了。不然,我們男生太命苦了~』三個人!抬著一大桶的冰紅茶,走走停停,從體育館旁的小路,走到盡頭,又左轉往木麻黃樹下的黃土小徑;彼此!又換手了幾次,當然!一路上,程泉!難免!又聽到呂賢,及黃德,嘴裡!還是有所抱怨。『唉呦~程泉,我們服務股都做這種抬茶水的事。真的,很沒成就感耶~』一路上,而程泉!聽著,呂賢及黃德的抱怨,心裡!自然也是覺得,頗不好意思;不過,所幸,呂賢,黃德,雖然!嘴裡抱怨歸抱怨,到頭來!終究也還是,都會幫程泉的忙。... 操場上方木麻黃的黃土小徑,只見!程泉,呂賢,黃德,三個人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把那桶冰紅茶,抬到了「社工系」位於司令台左側的休息區。待黃德把手裡的那張木椅,擱在一顆木麻黃樹下,而後!呂賢,和程泉!便把那桶冰紅茶,擺到了木椅上;至此,三人!也才總算,終於鬆了一口氣。而此時,三人!從黃土小徑的木麻黃樹下,俯視大操場,正好!看見參加運動會的選手及啦啦隊隊,一個一個系所!依續正在跑道繞場;而待,社工系的隊伍,繞場,行經社工系休息區前的跑道。此時,呂賢,看見!社工系的對伍,是由忠義掌旗,走在最前頭的;於是,呂賢!便吃味的嚷嚷,說『可惡的忠義,虧他還是好朋友,都自己出風頭。不然,幫系上掌旗,這麼重要的工作,也不叫我去;像我這樣,又高又壯的,走在最前面多威風啊。對不對,程泉~』。程泉!笑了笑,沒回答,倒是!黃德,聲音澀澀的乾笑,說『啊~呂賢。算了吧,你還不就是,想在大一的學妹面前出風頭。呵~你想出風頭,不會!去參加跳高,還是!去跑一百公尺;這樣,大一學妹的啦啦隊,就會幫你加油~』。『呵~對啦,呂賢,以你的身材,我看你比較適合,去~推千球啦。哈哈哈~』黃德的身材,乾乾瘦瘦的,皮膚又黝黑粗糙,且臉頰削瘦,又帶有青春痘;略顯猥瑣的模樣,算是,比較不討女孩子喜歡的那型。而呂賢,一聽到!黃德,提到"啦啦隊"三個字,似乎!立刻,又有滿腹意見的,説『啊~說到"啦啦隊"。你看,人家"企管系"的女生,都穿迷你裙,大腿露那麼多,多棒啊;還有,人家"國貿系"的也是,熱褲!穿那麼短。然後,你看我們系上的啦啦隊,竟然!穿運動服而已;而且!還穿長褲。唉~真是,太不知上進了啦~』。 呂賢!一談起啦啦隊,只見他滿腹牢騷,滔滔不絕的,又說『對啊~都是可惡的忠義啦。當時,我就建議他,我們系上的啦啦隊,裙子一定要穿短一點,然後!大腿露一要多一點;不然,露肚臍也可以,這樣!才能激勵選手的士氣啊。對不對,男生只要!看見女孩子裙子穿那麼短,然後!站在終點線,跳跳大腿舞;這樣!選手看了,一定會"腎上腺分泌",然後!一百公尺衝刺,至少!就可以增加百分之十的速度。對不對,不然,至少!啦啦隊比賽的時候,裁判!看見!我們系上的女生,穿麼涼;那裁判看了一定流鼻血,然後!就會加分啊。可是,忠義他們就說什麼,買衣服要買實用啦;什麼!這樣!運動會結束,衣服!才可以再穿啦。所以,他們的啦啦隊服,就決定要買運動服啊。啊~太可惡了啦,抗議啦~』。呂賢,站在社工系休息區,看台的後方,嘴裡!滔滔不絕的,滿腹牢騷的發表意見;幸好,此時,由於!大多數的大一學妹,都已去繞場,因此!休息區裡!並沒什麼人。不過,社工系休息區的看台,此時!還是有一個胖胖的女生,坐在靠後方的水泥台階上,而聽了呂賢!在木麻黃樹下的滿嘴牢騷;只見,那女生,回頭白了呂賢一眼,說『喂~呂賢。你那麼喜歡看啦啦隊的大腿,不會自己!穿裙子,去跳大腿舞~』。『啊~貢丸學姊,妳在這裡哦。啊~失敬!失敬~。怎麼!從後面看,妳好像比較瘦耶;所以!我沒認出來。哈哈~~』原來,此時!坐在社工系休息區看台後方,身材胖胖的女生,正是!已就讀大四的貢丸,而貢丸!也是社會服務隊石磊隊的;因此,呂賢,乍見!貢丸,也不知是驚嚇,還是驚喜,一時!只是語無倫次。 二、運動會~啦啦對表演 司令台的擴因器,播放著進行曲的交響樂,操場的黃土跑道上,運動員及啦啦隊正繞場;而呂賢,一見貢丸!也有來,立時!興奮的又說『哈哈哈,貢丸學姊~妳怎麼會來。稀客~稀客,大四的學長姊,好像!也只有妳一個人來捧場而已耶。ㄟ~黃德,為了感謝貢丸學姊來給學弟妹加油。呵~呵~現在!我們兩個就來跳大腿舞,給貢丸學姊看好了:因為~~貢丸學姊,一定很喜歡看男生~跳大腿舞。哈哈哈~』。貢丸!是社會服務隊六期的,呂賢、黃德!是社會服務隊十期的,而呂賢!在石磊隊,已出過三次隊;至於,呂賢!出過的三次隊,貢丸!也都有在場,因為!貢丸在石磊隊,已經出過六次隊。因此,或許!是平常在社會服務隊,及出隊時鬧慣了,只見!呂賢,話說著,一個跨步!便真的,跳到看台的水泥台階上;而後,順手!拿起台階上的兩個彩球,呂賢!便和黃德,兩個大男生!肩搭著肩,開始跳起了大腿舞。『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踢踢踢踢~踢。一二三四,分你看啊~分我看...。哈哈哈~』陽光下的黃土跑道,運動員正在繞場,而呂賢、黃德卻已配合著進行曲的交響樂;兩個人!像對活寶般的,已在看台的水泥台階上,跳起了大腿舞。至於,大四的貢丸學姊,側眼而視,坐在一旁,則是有如如坐針氈。因為!呂賢的大腿,粗得跟象腿一樣,每踩踏一步!彷彿水泥看台都會震動,而黃德的身材,則是又黑又乾又瘦的;因此,兩個肩搭著肩跳大腿舞,樣子!簡直有如"王哥柳哥"一樣,只能以有礙觀瞻來形容。 『喂~呂賢,黃德~你們兩個人,不要再跳了好不好?!?~讓人看了都快吐血~』看著呂賢、黃德!拿著彩球,大跳大腿舞,貢丸!坐在一旁,除了!深以為恥外;似乎!也只是,有點哭笑不得。倒是,呂賢,黃德!兩個人,卻是樂在其中,嘻嘻哈哈的,又說『哈哈哈~貢丸學姊,不要不好意思嘛。妳一定是看我們兩個大帥哥跳大腿舞,看得!都快流鼻血了。對不對~哈哈哈~』。至於,程泉,此時!仍站在水泥看台後方的木麻黃樹下,只見!程泉,悄悄把手伸進了,自己身上背的扁扁的書包;因為,這天,程泉在自己的書包裡,只放了一台照相機。不過,全校運動會,程泉!帶相機來的目地,倒不是想拍呂賢,和黃德,兩個大跳大腿舞。程泉,只是!默默的,在等待機會,想幫惠芬拍相片。事實上,程泉,如同呂賢一樣,對於運動會這天,社工系啦啦隊的女生,只是穿著運動服表演;而不是穿迷你裙,感到有點失望。因為,程泉!原本也滿懷期待,希望!運動會這天,啦啦隊表演時,能拍到惠芬!穿迷你裙,露大腿的"珍貴"相片。只不過,當抬著紅茶來到操場,程泉!看著!社工系啦啦隊的女生,繞場時,穿的!卻竟只是!翠綠的T恤,及黑色的長褲;這不禁讓程泉,覺得,頓時!心裡涼了半截,更覺得!有點心灰意冷。而由!程泉!看了社工系啦啦隊的女生,頓覺"心有餘力不足"的反應,應也可推測出,其他參與運動競賽,男選手的反應,應也是如此。由此可知,啦啦隊的女生,裙子穿的夠不夠短,露不露大腿,這絕對!跟是否能鼓舞男選手的士氣,應該!是有絕對的關係。 陽光下的大操場,五顏六色的人群排列,各系所的旗子,迎風飄揚;唱國歌,唱校歌,校長致詞,來賓致詞,運動員宣誓...。操場前後兩邊的水泥台階看台,各系所的休息區,此時!同樣裝飾有彩球,彩帶,或加油看板,或海報;而陽光下,五顏六色的裝飾,確實!讓運動會的氣氛,也頗為熱鬧。開幕典禮,告一段落,運動員宣誓完畢,此時!只見,大操場上五顏六色的人群,又像!湖水中的花瓣四邊散去,陸續的!又流動向各系所的休息區看台。此時,社工系休息區的看台,只見!程泉!人已坐在水泥台階的最上一階;至於,呂賢,黃德!兩個人,則早已又跑的不見人影,不知道!看到了那個熟人,又跟誰聊天去了。『大會報告,大會報告。啦啦隊表演即將開始,企管系啦啦隊,請至!操場表演區準備出場。國貿系啦啦隊,請至!預備區準備。大會報告...參加男子四百公尺接力的隊伍,請至!操場點名...』陽光下!氣氛熱鬧的運動會,各種競賽!即將展開,而!程泉!坐在社工系休息區的看台上,兩眼!則是搜尋著;那些!剛從大操場上,陸續!走回休息區的的人群。而當然,程泉的眼睛,在人群中!努力找尋的,是惠芬的身影。操場邊的黃土跑道上,果然,程泉!看見了惠芬動人的身影,程泉!看見了,此時!惠芬!就走在忠義的旁邊;而忠義,手裡!則拿著"社工系"的大黃色系旗,且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一道走回社工系的休息區。 惠芬!身穿貼身的運動服,似讓她的女性曲線又更凹凸婀娜,而一走回休息區;只見!惠芬!便坐在靠跑道邊,水泥台階的最下一階。至於,忠義,插好了社工系的系旗後,似自然而然的,也就坐到了惠芬的身邊;之後,兩個人!說說笑笑,似乎!談話談的很投機。陽光下!微風吹拂,此時!原本在操場上的人,多已回到各系所的休息區,因此!水泥台階的看台,此時!也坐滿了人。「要不要,現在!去幫惠芬拍相片?!?~算了,忠義!現在坐在惠芬旁邊。還是,等惠芬!啦啦隊表演的時候,再去幫她拍好了~」坐在看台上,水泥台階的最後一階,程泉!隔著人群!可以看見惠芬;而!正當,程泉!手握著放在書包裡的照相機,猶豫著!要不要去幫惠芬照相。此時,惠芬!似要找同學說話,一個回頭!隔著人群,正巧!也看見程泉,就坐在看台的上頭;於是,惠芬自然的,給了程泉一個甜甜的笑容。至於,程泉!乍見惠芬回頭,且對著他笑,自然!心裡不免激起一陣悸動的漣漪;不過,程泉!只是面無表情的,佯裝沒看見,坐在陽光下!繼續望著操場。 惠芬,運動會這天!有參加啦啦隊的表演,而!坐在看台下方,在啦啦隊表演之前,偶然的回頭!看見程泉,人也在觀眾席上;惠芬,自然!也感到很高興。因為,大學的運動會,會來參加的!多半是大一,及大二的住校學生;至於,唸到!大三的學生,還會出現在運動會觀眾席的,已是聊聊可數。當然,惠芬!看見程泉之時,心裡!也約略明白,可以猜想得到─程泉!應是因她而來的。所以,惠芬!第一次的回頭,不經意的看見程泉,雖然!她給了程泉一個笑容;不過,程泉的臉上卻面無表情,似乎!沒看見她。於是,惠芬!想了想,認為程泉!應是沒看見她,因此!惠芬!又再一次回頭;隔著人群,且這次惠芬伸了自己的手,對程泉揮了揮。而這一次,程泉!也再不能佯裝沒看見了;於是!只見!程泉臉上,表情木然,似毫不在意的,微微!對惠芬點了個頭。事實上,程泉!心裡,當然!是一股衝動,想要過去找惠芬;只不過!惠芬的身邊,並沒有空位。且就算,惠芬的身邊有空位,但此時!忠義正坐在惠芬身邊,且頻頻與惠芬攀談。因此,此時,程泉!若去找惠芬,那豈不是!要與忠義,一左一右的圍著惠芬,演出彼此!爭寵。陽光下的操場,企管系的啦啦隊!正伴著熱舞的音樂,賣力的表演,而程泉!坐在看台上,只是!望著操場,並不想去找惠芬;因為,程泉!向來,不喜歡!參與,雄性動物的"性競爭"。因此,惠芬的身邊,既然有忠義在那裡,所以!程泉!也就不想再過去;只不過,程泉的心裡!卻難免有妒意,及獨自對惠芬!生悶氣。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社會工作系啦啦隊,請至預備區點名。...參加男子一百公尺田徑的選手,請至!操場點名...』司令台的擴音器,廣播著社工系的啦啦,到預備區準備出場。此時,惠芬!隨著,參加啦啦表演的人,轉身!從看台起身之時,回頭!又往看台的後方望去;不過,此時,惠芬!卻已看不見程泉,坐在觀眾席的水泥台階上。因為,生著悶氣的程泉,此時!早已離開休息區的觀眾席,走到看台後方的黃土小徑;獨自!踱步在木麻黃樹下,抽著悶煙。正當!啦啦隊表演即將開始,但惠芬!回頭卻看不見程泉,頓時!覺得有點失落;不過,此時!忠義,倒是拍著惠芬的肩膀,笑著鼓勵她,說『啊~惠芬,還有!各位學妹啊。待會啦啦表演時,大家動作要大一點,加油,加油。啊~記得!妳們是最棒的哦~』。忠義的鼓勵,讓惠芬的心裡,踏實了許多,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參加比賽!總是會讓人的心裡,有點緊張;因此,惠芬一時,也就再顧不到程泉是否還在,只是趕緊!隨著表演啦啦隊的同學,一起!往操場上去。至於,程泉!踱步在木麻黃樹下的黃土小徑,自然!也有聽到社工系的啦啦隊,即將上場;因此,即使!心裡生著悶氣,不過!程泉,還是!趕緊從書包裡掏出了照相機。畢竟,幫惠芬!照相,程泉!並沒忘記,這是,這天!他來運動會的主要目地。 陽光下的大操場,社工系的啦啦隊已經出場,而環繞操場的黃土跑道上,此時!也正有田徑賽在進行;因此!啦啦隊熱舞的音樂,伴著!跑道兩邊各系所,觀眾看台上的加油聲,此起彼落。而當此,運動會熱鬧的氣氛中,程泉!悄悄的,跨過了跑道,手拿相機來到了操場;不過,一種!眾目睽睽的不安,讓程泉!不敢在操場停留太久。"卡擦~卡擦"照相機的快門,響了兩聲,程泉!只是隔著遠遠的距離,幫惠芬!偷拍了兩張相片;而後,程泉!便又趕快離開操場。此時,惠芬!在熱舞的音樂中,正專心的跳著啦啦隊舞,並未發現!程泉幫她拍照;而程泉,既已拍到了惠芬的相片,離開了操場後,踏著!休息區的水泥台階,直接!便也走上了看台後方的黃土小徑。因為,或許!是看見惠芬跟忠義在一起,彼此!都那麼開心,這倒讓程泉的心裡,總覺得悶悶的;因此,程泉!也不想在運動會,氣氛熱烈的操場久留。只見,程泉!走上了看台後方成排木麻黃的黃土小徑後,這次!再沒回頭;而是!三步跨做兩步,直接!又爬上了,黃土小徑山坡上方的壘球場。全校運動會,操場的熱鬧氣氛,已被程泉離去的腳步,漸行漸遠的拋在腦後。風和日麗的藍天下,程泉!獨自行走在黃土乾涸的壘球場,陡然!一陣強風,從游泳池的方向吹來;而龜裂乾涸的壘球場,頓時,捲起漫漫的黃土飛揚。「唉~算了。反正,留在看台那邊,也只是!看著忠義跟惠芬在一起;越看越生氣而已。那就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吧~」獨自行走在壘球場的漫慢黃土飛揚裡,一想及此,程泉!嘆了口氣,更覺落寞;然而,縱然!空虛,程泉!卻也說不上來,為何自己會感覺如此惆悵。 惠芬!是個活潑的女孩,且大一的女生,難免!對許多事,都躍躍欲試;而程泉!卻只希望自己空虛的心,能有個安定的寄託,與歸屬。壘球場的黃土漫漫中,或許!也因如此,程泉!只是覺得,自己彷彿又開始飄泊了。漫漫黃沙飛揚瀰漫的壘球場,獨行踽踽的程泉!已經又去飄泊。因此!啦啦隊表演結束,縱然!惠芬!藉著,到看台後方去倒茶,想找機會與程泉講幾句話;不過,成排木麻黃樹的黃土小徑,此時!惠芬,卻也再看不見程泉的身影徘徊。... X X X 「1989年5月x日大度山日記:情人節寫給惠芬的信,還放在抽屜裡,沒有寄出去;至今!都過幾個月了,也不用再寄了。惠芬,我是真心愛妳,為何卻總是在逃避。何時,我的感情才真的能夠,有一個永遠的歸宿;且不會再有飄泊的感覺,而惠芬,妳為什麼卻總是讓我感覺在飄泊....」 ※社工系啦啦隊:1、 三、2005年夢迴,軍旅飄泊~到恆春山海里 2005年不知月日,迷霧瀰漫的黃昏,程路仁!寤寐間,覺得自己,似乎!正在落日餘暉中飄泊。「對了~我已經在當兵,今天!正要收假歸營~」迷霧的夢裡,起初,程路仁!覺得,自己應是穿著卡其色的軍便服,戴著大盤帽,坐在一部開往南台灣的公車上;當公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望著窗外掠過眼前的景物,程路仁!似懷想著自己在大度山上,燦爛的學生生活。「不對~今天!我已經要下部隊了。現在!正在往恆春的路上才對~」大度山燦爛的學生生活!終究,恍若!掠過眼前場短暫的夢,而迷霧瀰漫迴旋的夢裡;霎時,程路仁!竟又覺得,自己應是坐在一部墨綠色的大軍卡車上。「對~我是坐在軍卡車上飄泊~」夢裡,程路仁!的眼前漸漸清晰,並看見!自己坐的這輛!軍卡車,車後斗的支架上,蓋著墨綠色的帆布棚;而帆布棚下的後車斗裡,與他同車的,則是約坐了一、二十個,身穿迷彩服的軍人。程路仁!知道,這輛軍卡車,是海軍陸戰隊的軍卡車,因為,此時!他似乎,正在海軍陸戰隊當兵;而這天!他正要歸建,回到自己所屬的部隊。「十月入伍,現在!已經一月,當兵!已經三個月了。一個半月在"龍泉新訓中心",一個多月在"小港戰鬥訓練營";今天,真的要下部隊了。這個三個月來!飄來蕩去的~唉~」身體搖來擺去的隨著軍卡車震動,此時!程路仁!坐在軍卡車的車後斗,看見!靠著兩旁木板椅的最裡頭,坐著的是!程泉,而他始終默默不語。因為,程泉的心裡!有點沉悶,且隨著軍卡車,響著巨大的噪音!不斷的奔馳,一種飄泊的不確定感;此時,更像層層疊疊沉重的烏雲般,籠罩在程泉的心頭。隆冬的陣陣冷風!從車頭帆布的縫隙,冷冽的!不斷灌進車後斗,程泉!兩手扶著一把六五步槍,身體有點瑟縮。落日餘暉中!軍卡車不斷向南奔馳,雖然,程泉!知道,自己所屬的部隊,正在恆春守海防;不過!此去,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況且此時,程泉!約略也知道,海軍陸戰隊的部隊,對新兵來說,是個恐怖有如地獄的陌生環境。因此,惶然的,坐在軍卡車上,等著!飄泊向不確定的軍旅;此刻!程泉,又怎能不心生恐懼。...x x x 時間1991年一月三日,海軍陸戰隊,九九師高雄小港軍營,這一期的新兵"戰鬥訓練營"已於上個星期結訓;之後!五天的結訓假,也已於昨天傍晚收假。因此,這天,小港戰鬥訓練營的新兵,一早!打掃了營區的環境,收拾了個人的行理後;而後!等的,便是各單位派軍卡車來,把受訓的新兵,接回各原始單位。午后,各單位派的軍卡車陸續到來,除了!送來另一批受訓的新兵外;而受訓已結束的程泉,此時!也揹起了自己的忠誠袋,搭上了準備回程,自己所屬單位的軍卡車。由於,程泉!是從"龍泉心訓中心",直接!就來到"小港戰鬥訓練營",並未真的下過部隊;因此,面對即將前往,自己所屬的連隊,程泉的心裡!難免有點惴惴不安。之前,戰鬥訓練營之時,程泉!已問過一個跟自己屬於同連隊,77梯的大專新兵;因為,77梯的新兵,已下過部隊約一個月,才又被調回!戰鬥訓練營受訓。因此,從那個77梯新兵的口裡,程泉!大約也知道,自己所屬的連隊,此時!正在恆春的海岸線守海防;而守海防的任務,可說!是海軍陸戰隊,這個訓練最嚴格的軍種,此時!最讓人人稱羨的輕鬆涼缺。所以,程泉!面對自己即將歸建,回到自己所屬的部隊,到恆春守海防;可說一則一喜,一則以憂。程泉,喜的是,到恆春守海防,可能!就不必天天都汗流浹背的出操上課,那麼累了;而程泉,憂的是,下了部隊,即將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卻不知道!自己將面對的,又會是什麼樣軍隊中的豺狼虎豹。 軍卡車,車頭的排氣管冒著黑煙,引擎響著巨大的噪音,離開高雄小港營區後,一路顛簸的往南奔馳。程泉!坐在軍卡車後斗的帆布棚下,兩眼呆滯的,時而!望向卡車後方,馬路上行駛的車輛;此時,程泉的腦海裡,不禁浮現了,似乎!從前他也曾看過,馬路上的軍卡車,載著一車軍人的景像。只不過,當時!程泉,是在軍卡車外,看著卡車上的軍人,總覺得!他們眼神呆滯,且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樣,也分不清楚誰是誰;甚至,有的時候!程泉,不由自主!更總會把載軍人的軍卡車,跟載豬去屠宰場的載豬卡車,聯想在一起。這一卡車豬與軍人的直覺,或許是程泉的腦海裡,總感覺軍人,似乎!跟集體養豬場,養的待宰豬!似乎有點像。只不過,坐在軍卡車上的程泉,兩眼呆滯的望著馬路,此時!卻想不到!自己也成了,卡車裡的一頭搖來晃去的豬。『ㄟ~你說,我們四x二營三連,現在!正在恆春守海防。那大概!平常,都要做些什麼事~』冷風直罐進的後車斗,正巧!那同連隊77梯的大專兵,坐在程泉旁邊;於是!程泉冷的牙齒有點打顫的,向他問起!關於,下部隊後!在海防哨所裡,平常!大概要做什麼事。據程泉所知,那77梯的大專兵,下部隊後!已接了連隊中,文書兵的職缺;而其他,另外兩個同連隊的大專兵,一個75梯,一個76梯的!也都各接了連隊的文書工作。至於,程泉!下了部隊後,照理說!海軍陸戰隊裡,少數的大專兵,應該都會接文書的工作;只不過,程泉!是大專兵的做後一梯的79梯,卻不知!下了部隊,自己!是否!又還有比較輕鬆的文書職缺可接。 『喔~在海防哨所要做什麼哦。其實!主要,就是站衛兵啊。人員比較充足的時候,大概!就是"站二歇四";就是!每站兩個小時,可以休息四個小時。不過,有時候!人員比較少的時候,那就要"站二歇二"了;這樣!就很累了。站二小時,休息二小時,白天還沒關係,可是晚上;睡二小時,就得起床站二小時的衛兵,睡覺就變成斷斷續續。然後,假如!天天都這樣的話,那真的會累死人。對~還有啊,除了站衛兵外,不然!就是晚上要出去"步巡",還是"埋伏"。然後,"步巡"的人,大概!就是要在海岸線,一個晚上都在走路巡邏。然後,"埋伏"的人,就是!一個晚上都要在外面,不能睡覺;要等到早上回哨所,才能補眠,可以睡到中午這樣...~』77梯的那個大專兵,戴付銀框眼鏡,感覺!人還不錯,頗熱心的為程泉!講些海防哨所的事。不過,程泉,卻聽那77梯的大專兵,嘆了口氣,又說『唉~新兵!剛下部隊,每天!從早到晚,就是要做很多事啦。而且!就算沒有事的話,自己!也要趕快去找事情做。不然,幾十個老兵,一整天!都會盯著你;只要!看你沒在做事,他們就會對你破口大罵。尤其,我們大專兵。像之前,我接文書缺的時候,就聽我"師父"說~~他說他們在基地的時候,連上的大專兵,晚上!常都會無緣無故的,就被老兵拖出去外面打。所以,他叫我自己要小心一點。唉~反正,就是老兵叫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啦。然後,班長在叫公差的時候,自己!就要趕快衝出來~就是了;因為,假如動作慢一點,讓老兵看了不爽,那可能!就會糟殃了~』。 程泉!坐在軍卡車的後斗,吹著冷風,原本!已經冷得打著哆嗦的身體,聽了!那77梯大專兵的話後;頓時,程泉!更覺有點!不寒而慄。因為,之前!程泉就聽說過,海軍陸戰隊大專兵,下部隊後!往往被成群窮凶極惡的老兵,恍若!野獸發狂般,圍著毒打;此時!程泉!聽來,似乎!覺得,這是件!自己下部隊後,恐也難以避免的事。『奇怪,那老兵打新兵,連長,還是!輔導長,他們都不會管嗎!?~』坐在顛簸的軍卡車上,程泉!有點無法想像,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會是個怎樣恐怖的地獄;只聽,那77梯的大專兵,苦笑著說『呵~海軍陸戰隊,就是這樣啊。老兵最大了,他們說這是海軍陸戰隊的傳統啊。尤其!那些"回役兵",都嘛想做麼就做什麼;連長,輔導長!好像,也都不會管他們~』。軍卡車,午后!一點多,離開高雄小港,自此!一路往南奔馳;而後!程泉,從車後斗的帆布棚裡,望出去的景物!也漸改變。軍卡車!已經過高雄市區,繁榮的街景與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之後!馬路兩旁的房子越來越少,人車也越來越少;而後,呈現在程泉眼前的是,越來越多!一畦一畦的農田。高雄到台灣最南端的恆春,約是要穿越整個狹長的屏東縣,這段路程!不算短,少說!也要好幾個小時的車程;況且軍卡車的速度又慢。而一路上,由於!與同行的人並不相熟,因此!程泉!坐在顛簸搖晃的軍卡車上,多半的時間!都沉默不語,其他人!卻也多半也都是如此。畢竟,對這一車的新兵來說,下部隊,這大概!也不會是一段愉快的旅程。隆冬的冷風,從車頭與帆布棚的空隙,越來越強勁的灌進車後斗,或許!是軍卡車一路往南奔馳,路上!越來越空曠的關係;又或許是,太陽逐漸西下,因此!程泉!也只覺,似乎!風也越來越冷。 「有夠冷的。黃昏了。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到~」坐在軍卡車上哆嗦著,由於,程泉!對南台灣的路並不熟,因此!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裡;只是,此時,從車後斗望出去,程泉!已經能看見大海,並知道!軍卡車,正奔馳在一條臨海邊的公路上,而公路的另一邊是山。海浪一波波拍擊著海岸,激起白色的浪花,而西下的夕陽恍若一個橙紅色的大輪般,更把西邊的雲霞都映成了殷紅色;此時,程泉!從卡車後斗與車頭的縫隙,略探出頭,迎著強風!往外張望。「到恆春!守海防後,要等多久才能放假?!?~離娟娟越來越了,從恆春!坐車到台中,那又要花更久的時間~」探頭!向帆布棚外張望,程泉!只是!默默的,望著那海面上殷紅似血的雲霞,剎時!卻頓覺,似乎!自己的心頭彷彿墜著個什麼很沉重的東西,竟不斷往下沉;尤其,望著那西下的夕陽,當程泉!想到了娟娟,更覺!自己的心情,恍若!就像是要沉入地獄一樣的沉重。這沉重的,幾乎!讓人難以喘息的心情,又或者是,因為!程泉!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落入地獄。一路的飄泊... 四、91恆春山海里,海防連部哨 傍晚時分的恆春海岸線,一輛軍卡車!行於蜿蜒的海邊公路,而公路的另一邊,則是座雜草荒蕪的山。將近六點,落日的溫度只殘存海面的一抹餘紅,暮靄中的山陰及海邊!只見狂草亂舞;而沿著海岸線呼號的北風,更似帶著哀傷嗚咽的聲音,一路!伴隨著軍卡車在幽暗的公路前行。軍卡車打亮了車頭燈,因為!陰沉的天色宛如夢靨般的令人恐懼;而當黑暗!籠罩波濤起浮的海洋,海水都變成黑的之後,只見!軍卡車的兩束車燈,在公路旁的一條泥濘的岔路停下。凜冽的北風!吹襲黑色的山邊,此時,只見!從軍卡車帆布棚的後斗,跳下來!約七、八個人影;且每個人!都帶著一個矩形的大皮革袋,手裡!都拿著一把長槍。軍卡車只是短暫的停留,待!七八個人影跳下車後,只見!軍卡車的兩束車燈,便沿著黑色的公路又開走;至於,留下的七、八個人影,則是沿著泥濘的岔路,往海邊的方向,走入了!北風狂掃的荒草叢中。泥濘的小路頗為隱蔽,因為!荒蓁漫草的兩旁,約兩、三公尺高的"田青仔"密密麻麻;而一行人!前行約二三十公尺,只見!小路上,"田青仔"荒草遮蔽的盡頭,有一道木頭釘成,看似柵欄的大門。此時,"田青仔"夾道的小路,七、八個人影中,走在最前頭,一個壯碩的身影;一走到柵欄的門邊,扯著嗓子!便往裡面,大喊『喂~"安官","安全士官"~來開門啦。我帶新兵回來了啦~』。 柵欄門內的幽暗裡,只見!有些人影走動,而!一聽見門口有人叫喊,一個全付武裝,手持著六五步槍,戴著小帽的"安全士官";立刻!小跑步過來,先是拉開了放在柵欄下的一串雞爪釘,而後!那安全士官!又拉開了,栓住兩扇柵欄門的鐵鏈。『喔~廖仔。帶受訓的新兵回來囉。太好咧囉~。這樣今晚,就可以不用"站二歇二"了。嘸~真正會累死人~』海防哨所裡的安全士官,邊開門邊說。而後,程泉!戰戰兢兢的,手提著忠誠袋,肩背著六五步槍;便與一行的幾個新兵,走進了柵欄門裡的海防哨所。這個海防哨所,正是四x二營三連,"山海里"的連部哨,因為!剛剛在軍卡車上,程泉!已從那個77梯大專兵的口裡,得知─下部隊的新兵,都會先到連部哨,然後,在由連長!指派,分配到別的哨所。由於,天色已暗,且程泉,是心懷忐忒!初來乍到,因此!約略只見到,這個山海里的連部哨;中間!是一個水泥操場,約莫!就是,一個籃球場的大小。至於,水泥操場的邊緣亮著燈光處,是兩棟長方型的一層樓水泥建築,一長一短的營舍!交接成L型;而L型營舍前,水泥操場上!則有一顆枝繁葉茂,幾乎!遮蓋到營舍的大榕樹。大榕樹的樹幹下方,圍著一圈,約半公尺高的水泥牆,只不過!盤根錯結的樹根,卻依然從水泥地上露出;而或許!也是因為,操場中央有這顆大榕樹,所以!水泥操場上破了許多洞,到處是水泥塊的碎屑,而破洞!又用水泥填填補補的,讓整個哨所!有點破舊的感覺。而,程泉!剛踏進,這個破舊的海防哨所,讓他感到震驚的是─此時,水泥操場下方的泥土地,有一群人!正在圍牆邊的一棵大木麻黃樹下;且那群人的嘴裡,似乎!正興奮的,大聲在吆喝著什麼。 『阿標仔~呵。用你的頭,把那個汽油桶,撞倒十次,才能吃飯。不然,今晚!你就不要吃飯了。聽有嘸~』『哈哈~撞倒十次,太殘了啦,又不是!要把他撞成白癡。給我~撞倒五次就好啦;今天,就"放你煞:"啦~』。昏暗的夜色中,當程泉!提著忠誠袋,走進哨所之時,往圍牆邊眾人吆喝的方向望去。此時,程泉!竟見!有個兵,正頭戴著頂鋼盔,半彎著腰!做勢正要往前衝;而在那個兵前方約十公尺處,則放了一個大汽油桶,且大汽油桶上!還壓著一塊,約兩人才搬得動的大石頭。『快啦~還不撞。阿標啊~~我看!你是欠人踹了,是不是?!?~』吆喝聲中,程泉!只見!那戴著鋼盔的兵,半彎著腰,果然!往前衝,用頭去撞汽油桶;只不過,汽油桶!晃了兩下,並沒有倒,反而是!那個兵,唉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哈哈哈~無路用的東西。一個汽油桶都撞不倒。站起來~給我繼續撞;撞到倒為止,嘸~絕對不會"放你煞"~』見到!跌坐地上的兵,撞不倒汽油桶,只見!他身邊的二、三個老兵,又語帶恐赫的吆喝。而跌做地上的兵,一聽到老兵吆暍,立刻!也趕快起身,不過!他卻是卑躬屈膝的;對著那幾個老兵央求,說『老大仔~別這樣啦,拜託一下啦。喔~撞了頭殼,很痛咧~』。燈光昏暗詭譎的哨所裡,一見此情景,程泉!心下便知,應是老兵在欺負新兵;不過,卻見!整個哨所,竟都無人制止。而此刻,程泉!也正和其他的幾個新兵,立正!站在營舍前,一盞五十燭光的台階下;直挺挺的!正等著,安全士官!去請連長出來,召見新兵。 程泉!站在營舍前的暗澹燈光下,身體!有點不由自主的打顫,或許!是因為天氣冷的關係。片刻後,營舍左邊,只見!房間的紗門推開,走出了一個身材魁武高大的身影;不過!這身材魁武的人,走出門後!卻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喔~新兵~來了,是不是啊。廖仔~你就帶他們去,分配寢室的床位好了~』看起來!魁武的人,看都沒看新兵一眼,只是!站在房門邊,隨口的吆暍。而後,那個!隨軍卡車,去高雄小港帶新兵回來的人,叫廖仔的上士班長;則是!說話有氣無力的,像是!快睡著般的,又反問『喂~大仔。七個新兵,全都要留在連部嗎?!~』。軍中的部隊,通常!都稱呼連長,為"大仔";而"大仔",其實!就是黑幫老大的意思。只見,那被稱"大仔"的連長,聽了!叫廖仔的班長的話後;在他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付不奈煩的神情,又說『喔~七個新兵。~那幾個大專兵,不是!都有接連部的文書職缺嗎?!~那就把他們留在連部啦。然後,其他的,就你把他們分配到其他哨所好了啦。唉~這種事,也要煩我;你自己處理就好啦~』。連長,腳步都沒離開房門三步,三言兩語說完話後,轉身!便又開門走進了他的小房間;而叫廖仔的中士,隨後,則是對著幾個新兵,說『好~那你們四個大專兵,就跟我到寢室分配床位。然後,其他,你們三個,就吃完晚餐後,叫"機巡";載你們過去其他的哨所~』。『喂~你們四個戴眼鏡的,提著忠誠袋,跟我到寢室~』叫廖仔的上士班長,兩個眼眶始終紅紅的,像是睡眠不足;而在廖仔班長的帶領下,四個大專兵!提着忠誠帶,隨其身後,也走進了!比較長那棟營舍,最旁邊的寢室。 『上鋪有兩個空位,你們兩個睡上鋪。然後,你們兩個就睡下鋪。忠誠袋擺好後,整理一下自己盥洗用具;然後,就準備去廚房打飯。新兵~要"巴結"一點,知不知道~』海防哨所的寢室,空間顯得很狹窄,三邊貼著牆!擺了雙層的床鋪後,寢室的前緣到牆邊!剩不到一公尺的距離;而程泉的床位,被分配到雙層床鋪的上鋪。因此!把自己的忠誠袋,提到雙層床鋪的上鋪後,程泉!便脫了戰鬥靴,爬到了上鋪,整理一下自己的床位;只不過,時間!尚未過五分鐘,程泉!都還未及,重新整理一下!忠誠袋裡,一路搭軍卡後!散亂的物品。此時,程泉!卻聽見!寢室外,窗邊,有個惡狠狠的聲音,對著寢室裡面吼。『幹~裡面的"老兵"啊。打飯菜了啦。嘸~你們兵是做很老了,是不是;攏不 知道,要打飯菜了。幹x娘咧~』乍聽!寢室外,語帶恐嚇的吼聲,另三個大專兵,恍若驚弓之鳥,幾乎!身體都跳了起來;只聽,床鋪"劈哩巴啦"一陣響,不到一秒的反應,三個人!已都跳下床鋪,爭先恐後!奪門而出。而乍見!這緊張的情況,程泉!自然也驚恐的放下了,剛打開整理的忠誠袋;霎時,跟著!跳下床鋪,戰鬥靴!才套上腳,未及拉上鞋子的拉鍊,便也隨之奪門而出。『幹x娘咧~你們動作再慢一點,沒關係啦。臭新兵~"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皮給我繃緊一點~』當程泉!衝出寢室,此時!只見,在寢室外窮凶極惡叫喊的人;似乎!正是,剛剛!那個頭戴鋼盔,被幾個老兵,吆喝著!叫他撞倒汽油桶,叫阿標的那個兵。而儘管,幾個!今晚,剛到部隊的新兵,都已迅速衝出寢室,卻見!那個叫阿標的兵;一張嘴裡,仍兀自不停的叫罵。 程泉!由於這晚,才剛下部隊,因此!並不清楚,新兵在哨所裡,要做什麼事。所以,驚恐的衝出寢室後,程泉!只是邊跑,邊穿戰鬥靴,而後!跟著那幾個大專新兵;先是!到另一棟營舍旁,抬了幾張桌子!擺在營舍前的大榕樹下。待擺好了桌子後,程泉!又戰戰兢兢的,跟那幾個新兵,趕緊到!位於操場下邊廚房,去端飯菜;而端飯菜到榕樹下的餐桌後,又開始在餐桌的盤子上打飯菜。隆冬的風聲與海浪聲,燈光晦暗的海防哨所,幾個大專新兵!始終都是弓著身子,慌張的忙碌;半彎著腰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是卑躬屈膝的奴才。至於,程泉!是最新的兵,當然!更是都不敢挺直腰,或正眼看人。因為,程泉!隱約!能感覺,似乎!每個老兵,都是閒閒的,只用!兩眼緊盯著新兵做事;而要是那個新兵,動作不夠勤快,樣子!不夠像奴才,讓他們看了不爽,或許!這晚,立時!就會變成被甌打的對象。『龍騰虎躍山河動,第三連弟兄氣如虹。有信心,有力量,第三連弟兄,氣如虹。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營舍前的榕樹下,幾張餐桌上擺好了飯菜,叫廖仔的上士班長,集合了哨所的兵唱歌答數;此時,程泉!排在最後一排,以眼角餘光,略數了一下!山海里連部哨的兵,約莫!是二十幾個人。換句話說,此時!程泉!心裡已有數,也就是說,自己未來的日子,不分日夜!都將生活在這二十幾個人,充滿的敵意的恐嚇,與壓迫之下;且一天二十四小時,天天!都得像個卑躬屈膝的奴才般,服侍他們。或被甌打,而這也難怪,程泉!看那幾個75梯,76梯,77梯,比自己早幾個月,下部隊的大專兵;在他們的臉上神情,時時刻刻!似乎總是帶著驚恐。恍若,身在地獄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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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