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慣常是我忙碌的月份,除了部落祭典的參與,另外幾個部落的聯誼、調查、記錄也得撥空參加;加上暑假期間的大小營隊、講習班邀約,我常亂了時間作息。往年如此,今年亦是如此,但我從沒有像今年的暑假這般的吃力與狼狽,居然,我在中暑與中暑邊緣來回三四次,讓我感慨體力一年不如一年,年齡一天比一天老。
8.7日,在台東,講了一上午的巫術儀式課程,我便覺得快要被煮熟、融化。講完課上了樓,索性脫光了衣服降溫、攬鏡自憐。隨便一看唉唷味啊,仔細一瞧,我的天哪。什麼爛鏡子,居然會因為天熱,而幻形出一個肥癡臃腫,渾身上下處處呈現橘皮組織的歐吉桑。我喚了老婆大人把鏡子換掉,不求救還好,老婆大人一來,居然嘆氣說:你就知道我日子過得苦,天天得跟鏡子裡的妖怪過生活,唉!
好得,看來我是得面對現實了,那個曾經是腹肌六塊加二的陸戰隊軍官,那個曾經帥到鏡子也忍不住掉下來的飄撇漢子,的確老耄了,肥癡了。但,改變不了事實,又暗自傷心之餘,不免,我又翻起舊文章緬懷,遙想當年一下,然後暗自飄然自己的當年勇。
〈夜泳〉
夜不眷戀文明的燈亮燦彩
頑皮不顧世俗地潑墨太平洋邊岸的台東杉原
除了繁星點點
已不理會沙岸執意遠離空調案牘的人群
海濤 岸風 波光 碎浪
黑洞似的強烈誘惑
索性
褪去衣衫一件件
褪去世俗束縛一層層
初夜似地神聖與忐忑
挪步前移向永不願歇息片刻的湧起浪碎
盤絲般的浪花海水不做作地纏繞上
腳趾 腳踝 膝間 腿際
放肆地進出股間 上上下下
激情忘我地吮吻平坦如甲冑的小腹
體液汨汨填充在腹肌的阡陌中
淹過乳暈 貼上頸領
海水的情慾女王歡愉地佔有我的全部
我亦沉浮解放在她地潮高潮低中
在無邊際的夜色裡
在不停息的海濤呢喃中
在浴場人群遺忘的腳角
夜…裸泳…在海水浴場
後記:
1998.6某個周末日遠征了台東杉原海水浴場,有些忘情演出,不過我終於瞭解為什麼裸泳經常為人所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