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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8 10:07:12瀏覽1136|回應5|推薦82 | |
余光中在「母難日」裏有如此的描述:今生今世,我最忘情的哭聲有兩次。一次在我生命的開始,一次在妳生命的告終。第一次我不會記得,是聽你說的。第二次你不會曉得,我說也沒用。但兩次哭聲的中間啊!有無窮無盡的笑聲。一遍一遍又一遍,迴盪了整整三十年。妳都曉得,我都記得。 媽媽跟我的這世緣份只有三十五年,雖然除了出生到七歲那場大病之前讓她享受了三子之後得一龍女的喜悅之外,我帶給她的就是不斷的憂心與煩惱,但是媽媽對我的愛無條件的包容了一切。在炎炎夏日的夜晚,一手幫我抓癢一手幫我煽扇子的是她,在我生病、車禍受傷、生產時不眠不休的照顧我的是她,在我對一出生即不正常的家庭與爸爸的另外女人感到憤恨不平時的出氣筒也往往是她。小時候總怪她為什麼不帶著我們兄妹離開這個讓人可恥的家,總認為她太柔弱太善良了以至於被人任意欺負。稍長之後,那女人在爸爸的縱容之下越來越囂張不可一世,我覺得有責任替媽媽討回公道,開始對那個女人展開反擊,結果是我這種硬碰硬的方式不僅沒有保護到媽媽,反而讓她有委屈時不敢讓我知道以免因我的理論而傷了父女的和氣。當我第一次婚姻也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時,我毅然的選擇結束,帶著兒子離開。媽媽那時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只說這麼可愛的兒子,他爸爸怎麼捨得。在媽媽病重住進加拿大醫院時,我帶著兒子的相片從美國去看她,她注視相片良久之後說:可憐,母女同命,道盡了她對自己婚姻的無奈以及對女兒的憐惜與不捨。在病塌上,她把爸爸和我的手拉在一起,要我聽爸爸的話,要爸爸照顧我。她希望她這樣的臨終托付可以修補我與爸爸之間因為那女人而產生的嫌隙,希望我可以得到爸爸的些許幫助。我相信媽媽最放心不下的是她這個個性倔強、身體虛弱、不能幹卻又必須獨自撫養幼兒的么女。 我常常想為什麼我沒有遺傳到媽媽百分之一的寬宏大量與溫柔,她不僅對負心的爸爸噓寒問暖,體貼照顧,對另外的女人不口出惡言,對她們生的子女也疼愛有加,而我卻時常跟媽媽大小聲講話,使性子,雖然愛她至深想要她好,卻總是讓她受到更大的傷害,當時不知,現在想起來,我是個不折不扣的不孝女。三個哥哥懂事又孝順,應驗了算命先生所說的,如果她的丈夫不好,那麼她會有很好的兒子,這也是讓她在受著心靈折磨的同時唯一感到的安慰。媽媽中年以後接觸了正信佛教,開始禮佛誦經,相信輪迴與因果,也更能坦然的接受與面對她所遭受的一切不幸與痛苦,包括最後奪走她性命的腎臟病。媽媽是我這一輩子的守護天使,她就像一位乘願而來的菩薩,以身示現了人生的無常與佛法的慈悲,引領我皈依了三寶。當她必需離去不能再親自照顧我的時候,三個哥哥帶著三個嫂嫂接下了她的棒子,在我崎嶇坎坷的路上繼續不斷的呵護著我,引領著我,給我往前走的力量與勇氣。謝謝您!我摯愛的媽媽,也謝謝你們!我敬愛的「媽媽的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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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