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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8/24 12:20:05瀏覽1911｜回應1｜推薦1 | |
苦難的荒誕書寫：從余華的《活著》到《兄弟》 實踐大學博雅學部專 一、前言 余華，是中國大陸當代知名的小說家之一，從1984年發表小說以來，其作品在形式和內容上，都對當代中國小說展現了挑戰的創新，是大陸先鋒派小說的代表。其作品已被翻譯成二十多種語言，在外國出版。 余華的父母是醫生，從小住家就在醫院的太平間附近，小時候就經常聽到有人在哭送親人，面對生死的場面，使得他比一般人更早領悟生死的痛苦與問題。曾當過牙醫，五年後棄醫從文，在他的許多作品中都見到描寫生死的主題。由於特殊的生活經歷，其每個階段的創作中都充斥著對人性的慾望、荒誕無奈的悲慘描述。 余華《活著》於1994年獲《中國時報》十本好書獎、香港「博益」十五本好書獎；1998年榮獲義大利「格林札納‧卡佛文學獎」的最高獎項；2002年獲世界華文「冰心文學獎」、入選香港《亞洲週刊》評選的「二十世紀中文小說百年百強」。 《活著》裡年輕時的福貴，吃喝嫖賭無所不為，不知為何而活。之後敗光家產輸給龍二，成了農民，結果龍二卻在「土改」中被當成地主給槍斃了，龍二在死前對福貴喊說：「我是替你去死啊！」後來，福貴覺悟要浪子回頭，卻又和春生被被抓了當壯丁，參加解放軍。之後回家成了農民和家人團聚，卻遇上文革的苦難，然己當上了縣長的春生卻被打入走資派，福貴卻活得好好的。當他開始領悟活著的意義時，老天卻跟他開玩笑，讓他承受荒謬而痛苦的人生，一一送走身邊所有親人。 《許三觀賣血記》也被評選為「90年代最有影響的十部作品」，也是「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的五百多本評選書目之一。 余華的苦難書寫依舊在小說中「荒誕」演出。許三觀為了應付接踵而來的人生苦難，只能靠著賣血幫助家人度過一關關的苦難考驗，賣血是他帶領家人生存下去的唯一手段，那令他感到自豪，但他的好友根龍卻是因為過度賣血而死；文革時期，孩子批鬥母親的荒謬場景，也體現了苦難中的黑色幽默。 近期的長篇小說《兄弟》更被瑞士《時報》評選為2000年至2010年全球最重要的十五部小說。 《兄弟》裡還是清晰地呈現著余華一貫的荒誕意識。李蘭的丈夫意外身亡，她先是因禍得福，後來卻又因福得禍；李光頭偷看女人臀部沒受到懲罰，卻還意外賺到很多碗三鮮麵；批鬥別人的孫偉，他的父親最終卻被他人批鬥而死。宋鋼是個正直的好人，卻受到友情和愛情的背叛，不得善終，臥軌自殺；而背叛兄弟，偷雞取巧的李光頭，卻在世俗的認定標準算是成功了。 在「維基百科」中解釋：《簡明牛津詞典》對「荒誕」（absurd)的定義是指：音樂不和諧；當代的用法是：缺乏理性或恰當性的和諧；而在《企鵝戲劇詞典》中把荒誕的本質定為「人與環境之間失去和諧後生存的無目的性」；在存在主義中用來形容生命無意義、矛盾的、失序的狀態。 本論文就要從余華的三部長篇代表作小說──《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和《兄弟》論其內容中所呈現的苦難的荒誕書寫 二、不可理喻的荒誕人生 叔本華說：「人既然存在就不得不存在，既然活著，他就不得不活，就是這樣，人生實是一種無可奈何的事。」（叔本華：《人生的智慧》，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1年，頁95。）余華似乎是肯定了這樣的說法，「從某種意義上說，先鋒作家是以一種極端主觀化的哲學方式，表達自己內心對人的生命形態和精神處境的純主觀判斷。」（洪治綱：〈先鋒文學的苦難原理〉《小說評》，2000年，第4期，頁23。）因此，余華在其著力探究的苦難人生的主題中，以嘲諷誇張的方式揭露人生的荒謬無解。 《活著》的故事背景被擺在中國最動盪的年代──國共內戰、土地改革、大躍進和文革──並且藉小說中的人物寫出當時中國人最困苦難堪的日子。 就在敗家子福貴變成落拓窮農戶，以為只要在窮困中努力耕作，知足地和家人過日子就都好時，他的獨子卻在捐血時，失血過多而死。 當時所有人都想為校長捐血，但只有有慶符合血型，有慶高興大喊他要抽血了。抽血時有慶說他頭暈。但抽血的人對他說：「抽血都頭暈。」有慶的血差不多都被抽乾了，抽血的人還是不住手，直到有慶摔到地上，那人才慌了，醫生也沒怎麼當回事，只是罵了一聲抽血的人。傍晚收工前，有慶的同學找到福貴，說有慶快死了！當福貴趕到城裡醫院時── 我心裡咚咚跳著走過去問：「醫生，我兒子還活著嗎？」醫生抬起頭來看了我很久，才問：「你是說徐有慶？」我急忙點點頭，醫生又問：「你有幾個兒子？」我的腿馬上就軟了，站在那裡哆嗦起來，我說：「我只有一個兒子，求你行行好，救活他吧。」醫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可他又說：「你為什麼只生一個兒子？」這叫我怎麼回答呢？我急了，問他：「我兒子還活著嗎？」他搖搖頭說：「死了。」我一下子就看不見醫生了，腦袋裡黑乎乎一片，只有眼淚嘩嘩地掉出來，半晌我才問醫生：「我兒子在哪裡？」（余華：《活著》，麥田出版社，2007年，頁168~169。） 福貴唯一的女兒也是在生產時，大出血難產而死，留下的兒子，取名叫「苦根」。福貴久病的妻子也隨接著兒女離開人世。 ......... ( 發表於《國文天地》第30卷3期，2014年8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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