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子 ◎月犬

新聞日期：2010-02-04

我家附近的公車站，早上總是聚集了許多乘客，大家最怕的一件事，就是沒有位子，因此只要車門一開，人群就一窩蜂地往前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奪一席之地。 下一站，一位老嫗上了車，她的模樣看起來已經七十多歲，一手握著扶把，一手提著沉甸甸的菜籃，她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還不時咳了幾聲，在她身旁的學生剛剛睡著了，其餘的乘客則開始陷入沉思，此時我也浮現了一個念頭：我睏嗎？我需要這個座位嗎？還是…… 「阿婆…阿婆，這個位子讓妳。」我小聲地喊著，雖然我坐在最後一排，但這樣的距離應該全車的人都有聽見才對，但她仍是站在原地不動，所以我只好做了幾個手勢，起先她只是望著我，接著用手比著自己，彷彿在說：是我嗎？我趕緊點點頭，站起來指著我的位子，她這才緩緩走來坐下，她向我比了比自己的耳朵，又拍拍我的肩，嘴角上揚，彷彿在對我道謝。過了半晌，她睡著了，頭靠著窗子，手放在握把上。我想，她一定是累壞了…… 距離學校還有四十分鐘的車程，車上很安靜，我看著窗外，一棵棵的行道樹從我眼前飛躍而過，其他的車輛、晨跑的人們、搭棚的小販，雖然看見卻以極快的速度消逝，眼前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車站，有的人上車有的人離去，大家雖然同舟，卻從不看對方一眼，此時我只希望聽到一點笑聲，一點活力的城市，因為這樣的黯淡讓我無力。我們都不應該獨佔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