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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02 14:58:49瀏覽2419|回應3|推薦18 | |
親愛的龍老師: 我剛剛參加完《目送1949─龍應台的探索》位於三立電視台的首映會。首映會上,我一直因為處於太大的激動中,無法拿麥克風說話。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希望能與您分享。 我是在將近兩個月前讀這本書的,那時我人在高雄,隨身帶著這本書,不管在哪裡、甚至在捷運上都帶著它。我的讀書速度很快,但這本書我花了十天,因為必須不斷停下來,除了克制自己不要在公眾場合流淚,也讓自己有呼吸的機會……是的,有幾個段落我幾乎沒辦法呼吸。 讀完了這本讓我嚴重內傷的書,我把它寄給在澳門工作的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知道他會被打中,而他也如我所料的被打中了,之後幾次放假,他除了回台灣,也安排到中國的幾趟旅行,寄給我的明信片裡,告訴我他對於中國人民的一些感想,那些我們曾經很受不了的,內地人們的小鼻子小眼睛或港澳人們的傲慢,在他的眼裡看來有不同的解讀,他開始能夠理解,能夠想像是什麼背景與人生,造就了他們現在的這個片刻剪影。 我們都只是時代巨輪下的其中一個不得已,有什麼資格自以為比較高尚地指陳他人? 所以我今天沒有拿書給您簽名,因為書還在澳門。我現在則在三立的數位敘事工場學習編劇,這也就是我今天有機會參加首映的原因。 這是一本從高雄旅行到澳門的書,以及一場台北首映會的故事,我想也算是一個格局浩大的故事吧?(最好是啦) 對我而言,理解與同情是我從您的書裡學到最重要的東西。同樣在二二八事件中目睹可怕衝擊的孩子,長大之後可能選擇了完全不同的政黨,受害者與加害者,之間的距離是那麼微小;從前我總是想,我的生活之中沒有故事,至少沒有像1949那樣值得書寫與追尋的故事,但現在的我相信,我會從我周遭的這個世界找出更多故事,因為您讓我知道,別等到歷史要關門前的五分鐘才開始動作。 首映會後,兩個拭著淚的女孩問我:「你也很感動嗎?」(八成是我的紅眼睛露了餡),我說是的,她們問我:「所以你也是外省人嗎?」我搖頭,說自己就一般標準來講,是完全沒有所謂「外省」血統的。 她們說:「那你很不錯,可以拋下自己的身分來體會我們外省人的感受。」 老實說我有點錯愕,因為我在您的書裡讀到的,是消弭所有省籍情結,甚至國籍情結的。也許紀錄片雖能忠實呈現訪問當時,受訪者臉上細微的表情,讓觀眾同樣為著他們的低頭或抿唇,感受到歷史撞擊的力道,但畢竟有其限制,無法跨越國界甚至州界,呈現像文字那麼廣的視角。我很想對她們說,您的書不是在為外省人申冤抱屈,是在記錄那個時空,而非特定的族群……但我想還是有很多很多人,用這個角度閱讀您的書,甚至您本身。 所以我想,為您加油。 雖然,您可能不需要像我這樣一個,連在首映會都激動到說不出話來的後生之犢的加油,但是我想像了您可能背負的包袱與原罪。我要感謝您承擔了下來,並繼續在這條路上努力著。 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創造那麼震撼人心的文字,或者影像。 敬祝 文安 芷妤 1117/2009 17: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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