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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拘留〈三〉
2006/01/27 00:14:35瀏覽159|回應0|推薦2

閒歸閒,正事我還是會做的。
至少我很早就去學校排隊選體育課。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選到一門很公子哥的項目─高爾夫。

第一次從淡水回去上課,馬上就被教練帶到俱樂部了,
說以後直接來這裡上課,每盒球50〈有打折〉,
打兩盒還是三盒有優待,然後就開打了,
一個羅蔔一個坑,打完一盒後瞄瞄別人,
大半學員都落跑了,嗚,這是哪門子的體育啊。

練習場的風景很好,要奢侈一點還可叫杯果汁邊打邊喝,
要不是選到這項目,我看一輩子都不會到這種地方報到,
更不會看到這種宜人的景緻。
〈不過時間稍微早了點,早上七點半,我得六點出發。〉

除了上課我還讀書,
讀些順道從圖書館借回來的閒書,
算是大學生活的延續。
大部分回到母校的時候都冷清空僻,走廊上見不到人影。
比較熟一點的大四學弟妹也都行蹤不定,
難遇上個人說說話,要說有,
頂多是約考上研究所的同學喝咖啡聊是非罷了。
〈我們不敢聊未來,那太沉重、凝重?鈍重?...〉

除了讀書,我也打工。
我去了當年號稱淡水業績前三名的便利店打工,
就在紅毛城下面,綠綠的豆芽菜那間。
工作很健康,至少我的作息時間開始比較正常一點,
壞處就是回家後就想休閒,書比較讀不下。
在那遇到了很多友善的大哥哥大姊姊〈?〉
也學到了錢是歹賺的這句至理名言。

打工期間出了些怪事,比如有一回在收銀台無聊,
突然對街一個小黃運將直直衝過來,
他不煞車嗎?我納悶著。
然後他就撞到我們光潔如新、一塵不染的玻璃門。
衝撞之猛,玻璃門一扇飛到半空又掉下,
定眼一看,這位老兄已經血流滿面,
兩管鼻血摃摃流,天啊,我忍住笑去叫店長,
邊問他要不要救護車。
他說擦那麼亮是要幹啥,然後叫我們賠醫藥費。
我們的玻璃門被他撞得走位還沒叫他賠咧,
打人先喊救人,店長不允,這廝走到計程車旁,
基哩刮啦講了一會,八成在烙兄弟,
果不然,一會就五台小黃來報到,邊恐嚇邊談價錢,
最後付了幾百了事。
從此我們的門上多了兩條白線,店長也不會歸毛人家去擦玻璃了。

此事過了不久,又一次更勁爆的,廠商來搶貨。
一問之下是大頭頭挪用公款投資不當,全面跳票。
聽到風聲先搶先贏,賣飲料的來搬冰箱,
食品的搬貨架,還有貨留在店裡的全撤清。
英明的店長下令拉下鐵門,無奈幾年沒拉了,
硬是下不來,只能眼睜睜讓廠商搬走貨品,感覺很悲憤。
店長好像是哭了,她在這裡付出了很多心血,
只是遇到這種事她也束手無策。
我倒是嚐到不少甜頭,他們兵荒馬亂留下了一些飲料泡麵,
我說這個咧?他們說給你好了。我忙說謝謝,然後吃吃喝喝了起來。
我才剛來一個半月,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事後發了薪水兼遣散費〈好像有資金挹注,老闆換人吧。〉
比我想像中多很多,店長問我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奮鬥,
我看那滿目瘡痍,想說我還是回去啃書好了,
便回到我的療養院,又開始過起作息不正常的生活。

再次變回米蟲,一年期限大概也過半了,
扣掉在南部老家過節的一個月,
悠哉日子又縮減了不少,
越來越接近去當兵或是讀研究所的關鍵時刻。
說是選擇,不如說是被選擇,
當兵不好,也沒那麼不好,
遲早要當,不如趁快,當完海闊天空任我行。
讀研究所好像也不錯,不過也沒那麼不錯,
又要再耗個2、3年,歲月不饒人咧。

不過還是得準備就是,畢竟當初是用這名義申請預算的。
哲學不能再讀了,認真讀可是會出人命的。
藝術史好些,就算考不上長長見識也好,不會走火入魔。
不過什麼考古題,必考題的資料都沒有,
這樣似乎也不像是要考試的人─
沒有焚膏繼晷,也沒有懸樑刺骨,什麼都沒有。
〈讀藝術史要這麼用力嗎?會被笑的。〉

跳過來說考試那天好了,我一進X大校門,
看了考場簡圖,便往試場前進。
一路上跟我前進的,坐在旁邊K書的,

我都很想喊他們一聲叔叔嬸嬸,
倒不是年紀大,只是穿著太中規中矩,
像在考三研所還是教師資格考。
她們大都低著頭一副要把書本吃掉的樣子,
看起來四處戰雲密佈,此試鎩羽機會高。
穿著短褲涼鞋在一旁翻著圖片很多的藝術概論,
心想,這報名費八成是砸進海裏了,
不如去吃頓大餐,想走,可是又心有不甘。

一考完,倉皇逃離,沒有挫敗感,只有荒謬。
我想我要趕快練習跑步了。

考完試後,了無牽掛,想說要好好把握這剩下來的兩個月。
我騎車去飛碟屋,去三芝,去附近一些有的沒的地方逛。
小寶之後搬走了〈被找到了?還是家裏溫暖。〉,
helen不堪勞頓想退租,不過找不到人來接替,便僵在那。
友人P願意負擔小寶退租的部份,〈跑路的人是不能要求的。〉

不過好像有點不甘願。

最後的淡水生活,是什麼都走樣的生活,
屋裡泛起潮霉,喜歡聽的爵士也變得很嘈雜,
大家都走了啊,我像是駐守海防的阿兵哥,
緊緊守住這個可以看到觀音山的據點。

通知家人可能沒考上要去當兵的消息,他們沒說什麼,
大概知道我是玩玩的,不是真正要深造,於是叫我搬回家住。

六月的某個風和日麗的上午,爸跟弟輪流開車到這臨海小鎮,
裝箱完畢後,我硬要塞我那幾截海邊撿的漂流木。
這啥米碗糕啊?他們問。
我說這很難得啦,是@&*#~,是紀念品啦。
喔,好啦。便塞進去了,整台車滿滿的,
裝了我多年來收集的各類垃圾。
中午他們在黑店吃排餐,爸吃完讚不絕口,
說難怪那麼多遊客包車來吃。〈我是一次也沒去過。〉
之後跟我招了招手,說沒事早點回家。

我在台北逗留了半個月左右,繳了最後一期房租,拿回押金。
這陣子都在三重友人家借住,算是對台北的最後回顧,
最後一天把摩托車寄回南部後,搭國光號回家。

接下來是一場硬仗了,當兵的兩年。
我在車上對自己這麼說。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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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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