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悲觀的眼睛中看出去的是悲觀的世界,
那悲觀是眼睛的,個人的,不是這個世界的,
但這真是個令人悲觀的世界不是?
我們在眾多閱聽物件上感受到悲傷,
或是旁觀,或是交錯,或是置入,
這世界的確是朝著令人擔憂的方向,
像火球一般滾去,滾過的地帶,
只餘下一片焦黑。
人心所衍生的種種殺戮與欺瞞,
人性所誘發的科技與文明,
我們跟這世界滾動,由不得你;
就像一字一字正在鍵入的一切,
我也在火球之中滾著。
我看到異化,我看到歧視與欺壓,
可是我被異化的不知不覺,甚至張牙舞爪起來。
歧視跟欺壓更不必說了,是表面上不說,
私下卻一直這麼做的,以對他人的苛刻來鎮靜自己。
這種被拋入世界的情緒,
存在主義的餘音為何還在繞樑不絕?
我也沒有個答案。
天災、人禍、病痛、離別,
又或是得著愛的得不著愛的,
週遭都是抱著生之勞煩入夢的人。
痛苦指數這種說法很荒唐,
痛苦怎麼比呢?
痛並快樂著,他們說理當如此,
可是眼前灰撲撲的一片霧,
總要清理一下才走的下去。
很多細碎的快樂,越來越細碎了,
可以在生活中像鴿子般啄食,
一邊發出喉頭咕嚕咕嚕的滿足聲,
但那種看看藍天白雲多舒暢,
庭院的小樹又發新芽,或是美食,
好電影、音樂、文字,都很難消掩這世界的實況,
那被物質凌駕,正在被腐蝕的一切。
我們還是要對抗那看不見的敵人,在霧中,
那可能是人,可能是思想,可能是言語,
也可能是迎面走來,被異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