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淨的終結點

最讓鞦韆感到好奇--應該說是困擾的是,這輛車子內部出奇的乾淨。
有人，或許就是這位女姓死者本身，曾經用吸塵器徹底清理過車廂地毯。儀表板和方向盤全部一塵不染，就連收音機按鈕後方的短軸都仔細擦過。變速箱皮罩的皺褶裡常見的塵埃和細砂也清得一乾二淨。鞦韆清楚得很，這絕不只是隨興的舉手之勞而已，這得用洷布或軟皮革才能做到。

這輛車不算新。鞦韆爬進車子裡，雙手按在駕駛座上，挨近一點查看里程表。停放這輛車的小車庫光線不怎麼好，只有冬季白晝的微弱陽光經由敞開的車庫門穿透擋風玻璃直射在她臉上，但是表上的數字仍然清晰可見(59,952)。的確不是新車，不過保養得相當好。

鞦韆伏著身子，用食指尖按下座椅扶手上的電動控鈕，將乘客座位那側的車窗降下一點。她瞧了眼門口那個認真的年輕警員，看他是否注意到了，他沒有。鞦韆希望他會注意到一些細節。車廂裡的氣味實在令人反胃，她不得不打開車窗透透氣。

這味道她曾經聞過，不是非常熟悉的味道。在過去幾年當中曾聞過幾次，但一旦聞過就永遠忘不了。是屍體剛開始腐爛的氣味，帶點甜味和腥臭，另人作嘔。

這種氣味不容易消散。從中午發現屍體之後，車庫門就一直敞開著，已經過了好幾個鐘頭，可是整棟建築仍然瀰漫著這股臭味。鞦韆知道，必須過好一段時間車椅套的氣味才可能消除。

當然，車內的情況更糟。車門才剛打開不久，供攝影師進行她的工作，以及讓法醫將屍體移走，接著就是交由年輕的警員將車子拖回警局保管處。

根據法醫的說法，這個女人--是在大約40~50個鐘頭以前倒車進入小車庫，關閉車門，然後坐在那裡讓引擎空轉，直到無可避免的悲劇發生為止。法醫估計屍體在這裡躺了將近兩天，一直沒人發現。

年輕的警員走向鞦韆道:「是一件自殺案件」

鞦韆搖搖頭看了警員一眼「不，是他殺」

為什麼鞦韆會認為是他殺案件呢?請你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