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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子皆牛
創作詩詞 2021/04/28 18:57:53

與子皆牛  

 

牛牛,絕對是梁平家人

才有的叫名

 

背扛雲天,脚踏星月

水田的冷暖牛牛知道

豐歉的辛苦梁平清楚

他們是兩頭──

肩負三代生計的老牛

 

三十二歲裡的二十六年

拖過犂耙、碌碡、粟包與甘苦

八十餘載的身軀

馱過父母、妻小、兒孫與悲歡

他們都是荷著甜蜜的老牛

 

人齡一百一十七,牛牛

老得該走了,嚥下最後一口家鄉的牧草

瞑目於壽衣下,有梁平的手溫和淚水

化不成灰燼的

一一融進老人心上

融進土地開敞的胸口

 

附註

二○一六年雲林斗六,時年八十一歲的農民梁平,六年前將飼養二十多年的老牛「牛牛」,送去台南柳營老牛之家。相當於人類一一七歲的牛牛,虛弱不食;梁平於十月十三日帶來故鄉鮮嫩牧草探視,才開口進食,但十五日牛牛卻過世了。

梁平到老牛之家時,牛牛身上已蓋著黃色壽衣,他蹲身翻開壽衣,摸摸老牛的頭,流淚說:「你辛苦一世,再來要找個好人家投胎……過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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